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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桃林里的回忆

程家的别墅在半山上,正值春末夏初的时节,山坡山到处是明媚的春光。

程爸爸的脚伤早已经好利索,虽然年纪比我大好几十年,但腿脚却一点不见老。相比较之下,出事后连连生病的我,倒像个十足的病秧子,走了不多会,已经气喘吁吁。

“洛洛啊,你这身子骨可不行,今后要多锻炼了。”程爸爸笑着找了块平坦的石头,我们俩坐在上面休息。

“你瞧这片桃树,当年程方霖喜欢吃桃子,他妈妈喜欢看桃花,我就让人种了这么些桃树。一晃年二十几年过去了,琳琳妈妈走了,我也老了。”

我看向那片桃树,两个月前初来程宅的时候,桃花开的正艳,落英缤纷中,我走进了程家,懵懂的憧憬着我的婚姻。如今真相揭开,自己却没办法面对。

“年轻人呀,”程爸爸笑着拍拍我的肩膀,起身站在桃林边,深深看着那片桃林。

“生老病死是自然规律,我活了这些年,送走了我的父母,送走了琳琳妈妈。本以为我已经看得够开,够豁达,可你知道吗,有个人比我的境界高太多,跟她相处的日子虽然不多,可她真的太令我佩服了。”

他回过身子,眼神殷切的看着我,令我莫名的有些期待,紧张。

“爸,您是说……”

程爸爸颔首,“是啊,就是我的亲家母,你妈妈呢。”

他深吸口气,沐浴在灿烂的春色中,一派惬意的盎然。

“洛洛,你知道吗,当时我被诊断得了白血病,那时候我就想,得了,该走就走吧,孩子也都大了,我也能对琳琳妈妈有个交代了。可令我没想到的是,医院的骨髓库里竟找到了跟我配型成功的骨髓捐献者。”

我低下头,没敢再看程爸爸深邃的眼睛。

“当时我真有点中了的大奖的感觉,就让程方霖安排见见你。本来骨髓库的人不同意志愿者跟患者见面的,但当时你妈妈在住院,医药费很紧张,医生就暗示我,能不能给医院捐笔款子。那之后,我见到了代表收益患者接受捐赠的你。真没想到,竟然是这么年轻的小姑娘!”

我默然,因为庄严是医学院的高材生,对鲜血、捐献骨髓,甚至器官遗体捐献这种事都格外热衷,我作为他的“家属”,在入学不多久,就理所应当的被他领着去签了捐献协议。

没想到,竟然帮了程爸爸,也帮了我妈妈。

“洛洛啊,你在听吗?”程爸爸见我走神,走过来问我。

我不大好意思的点点头,“爸,您说吧,我想听。”

程爸爸微笑着点点头,继续说道:“然后,我就见到了你妈妈。”他坐在我身边,有山有水的眉宇间泛起淡淡的涟漪,想必是对我妈妈的印象确实不错。

“我从没见过你妈妈这样的女人,漂亮,开朗,坚强,还格外的幽默。我跟她聊了几句,就自然熟络起来。她那时已经病的很重了,每天迷糊的时间已经很长。

但不论多难受,只要睁开眼睛,就一定能让人感觉到她顽强的生命力跟坚韧的意志。这种对生命的尊重,让同样重病的我,起了共鸣,而她的乐观也改变了我对生命、生活的很多看法。

骨髓移植前,我去看她。玩笑间我跟她说,‘洛洛是我救命恩人,以后我要收她做儿媳妇,让我们家程方霖照顾她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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