雯吃饭的速度很快，快到我都跟不上她的节奏，可能是因为辣椒的原因，我天生对这东西没有太大的好感，虽然在当地，我这碗里辣椒的份量几乎可以忽略为零，可对我来说还是有点难以接受，所以每吃进一口便会用更多的水来冲淡辣椒带来的刺激。
旁边吃得津津有味的雯这完全不一样，如同很久没被这样的美食打动过一般，只是一股劲的往嘴里塞，吃相豪放得像野人，这种如同野人般的吃相很难让我联想她有感情细腻的一面，甚至连我这么一位真正的汉子都无法与之匹敌。
“怎么没胃口？”雯吃到一半，如同长跑中途的休息一般停了下来，满脸得意的表情上写着一个大大的“爽”。“情感和食物可没有任何冲突，不管遇到什么不开心，都不能影响到自己胃口。”
“想多了，我只是想慢慢品尝。”出现了，一个女人天生的自我意识，虽然看起来说得很正确的样子，我也无法从心里去反驳她的观点，同时，我也实在没办法跟她说是因为太辣的原因，此刻的她估计会很在意我的任何一个举动，虽然雯看上去对什么都已经变得无所谓的样子，实际上感情确实有着细腻的一面，至少我是这样感觉的。
“那就好。”
说完后，雯又继续了刚才的动作。
吃完后，雯先是带着我在街头漫无目的的游走了许久，然后或许是出于疲劳，便回了家，一路上会不时地听到从她口中轻声的嘀咕，可以因为当时心情的原因，始终没有听清楚她讲的任何一个字。
每一个故事的开始和结尾都显得很不搭调，包括我自己，我和灿之间正好是一正一反，从当初与她相识的一见钟情到后来的在一起，对我来说，感觉是一段千辛万苦的经历，之间除了还记得自己一直喜欢她，别的记忆渐渐的被清理干净。对灿来说，摆脱我似乎也很辛苦，从一开始的直言不讳到后来因为我冥顽不灵的坚持变成的逃避，在她心里到底藏着什么样的秘密，直到多年后，仍然让人猜不透。
雯回到屋后先是一阵很有条理的忙碌，然后招呼也没打地关上了灯，我则一人静静地坐在沙发上，除了从窗户透进微弱的月光以外，满屋都被黑暗笼罩着，本来就显得很渺小的存在感，瞬间变得若隐若现，仿佛稍微不注意就会消失一样。
脑海里白天的片段时不时地浮现现在，不停地重复播放着，从一开始散漫地踏进小区到之后毫无目的地飞奔出来，整个过程都清晰如初，但经过多次回播之后，索性将不必要的环境去掉后，原来今天真正令自己痛苦的是不到一分钟的经历，对视时间还没超过十秒钟，仅此而以，以为已经过了一个天长地久，其实不过是瞬间而以。
和回来的路上一样，雯的屋里传来让人完全听不清的嗡嗡声，虽然和外面的嘈杂完全不能相比，但嗡嗡在脑海里格外让人在意。抑或是抵触，或是抵触得很反感，尽管自己根本不在意。
白天所发生的事也一并伴随雯的嗡嗡声变得不太在意，特别是对某些事情肯定之后所产生出来的绝望，和绝望过后的释怀。而之前反复回放和片段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终于停了下来，可能这就是别人口中经常提到的命，不信不行的命。这个夜晚，注定无法入眠。
梦里，感觉时间又回到了当年，毕业那年，我生日当天，我和灿一如往常地走在路上，步幅，频率和行走的路线都跟平时没任何的区别。在她看来很平常的一天，自己也努力地压抑自己那是一个特殊日子的心情，平常的见面到平常的分别，整个时间都被掐得神一般精准。故事也没有任何的曲折，没有丝毫的不一样。也就是说，灿根本就没有在意那天的特殊之处。尤其让我倍受伤害的是在分别的时间她给出的和平时一样的微笑，一种看似很假却又很逼真的笑容，唯独那一刻，自己无法用享受的心情去迎合她的善意，只是很平常的目送她淡定地走回寝室。
灿从视线里消失后，我沿着和刚才相同的路线重新走了一遍，一路上，矛盾的心情竟然有一种故地重游的感觉，原来没有灿的日子，会让人那么怀念她在的时候。只是为了确认她是不是记得自己的生日，气氛就完全向着期望之外的方向转变。当时的失落与失望和今天的经历似乎有些神似，或许是因为自己生性多疑，从那天开始，便隐隐约约地感觉到她离自己越来越远。
街上的行人越来越少，我一边享受着失望的痛楚，一边漫步在熟悉地路上。走到路口不知该往哪边走的时候，注意力被一个比灿更为熟悉的背影带走。路灯下的白色连衣裙和过肩的直发，恰当其分的身材和瘦小的脸颊。我先是深吸一口气，然后故作镇定地向对方走去，隐约中仿佛一股清香侵入鼻孔，越近，香味越明显，是我喜欢的百合味，而背影的主人也八九不离十。对方似乎看到了地上有个影子在向自己靠近，慢慢地转过身来，当看到我的时候也完全不意外，反倒是我被小吓了一跳。
“叶子在等谁呢，这么晚还不休息，这可不是好孩子。”我很努力地挤出一丝微笑，用完全不符合当时心情的方式跟她打招呼。
“没在等谁啊，我只是想看看这么晚还不休息的孩子到底是哪些坏孩子。”对方的说话方式还是和以前一样，声音也还是那么甜，就连笑容也没有任何变化。
虽然形像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了，但凭借多年的相识，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我和叶子是初、高中同学，当时我坐在她前面，可能是因为她在班里的美貌过于出众，叶子的性格也很好接近，很开朗的一位女孩，所以，一有时间，总会找些借口和她搭讪。刚上高中的时候，我和她不在同一个班，但只要一有时间，自己总会很刻意的出现在她们班里，并想方设法的引起她的注意。高二分文理科以后，就像上天故意安排一样，我很如愿地和她分在了同一个班，更巧的是坐在她的前面。与其说那是上在的眷顾，我更喜欢把这次安排当作是自己努力的回报。只是有一点让自己高兴不起来的是，自己虽然很主动，但和别人相比，那种程度似乎完全可以忽略不计，特别是我的那些好友。
当年正值情窦初开的年纪，一开始我以为只是自己耐不住寂寞，令自己完全没想到的是，那些人雄性的激素分泌得比我多太多，有的一下课就跑到她坐位上念情书，有的则买些好吃的过去和她分享。我能做的仅仅是嘴上逗她笑笑。正当自己为行动太小无法引起她注意的时候，她身边的男生越来越少，甚至会当他们的面说对他们的反感。出于害怕被她说出同样的话，自己也理所当然的减少了与她的接触，即便按耐不住对她的喜爱，也只能选择忍耐。
也许是因为那种相隔很近却有着一种神秘的距离的感觉的原因，渐渐的，叶子开始主动和我聊天，时不时还透露出一种让我以为她喜欢自己的感觉，也正因如此，自己对她的喜爱也毫不客气地在剧烈增加着，如果每个人都有过青春，那我的青春无疑是从叶子那里才真正的开始，也许开始得有点迟。唯独让自己没想到的是，正当自己准备为青春谱写美好篇章的时候，青春突然离我而去。对于当时来说那段时间过得很漫长，可即便再漫长的岁月都经不起回忆，脑子里留下的也只不过是一些点点滴滴。和大多数人一样，能珍惜的时候谁都不会放过珍惜的机会，珍惜不到的时候，一切的一切都只是过去，甚至还不愿意回想起来。
只是讽刺的是，本以为高考完了以后一切都可以再回到认识叶子之前的状态，没想到我们两个在很无意中还又进了同一所大学，而她的那个他去了另一个她的身边。至于为什么对方会放弃眼前如此美好的一女孩，除了他们彼此谁也不知道。而我也更是不想知道。
“这样啊，要不你继续看，我可能想当一回好孩子了。”过去始终是过去，就算过去就在眼前，也全然变了味，再加上今天这种状态，叶子的出现无疑是一种无形的嘲笑，我却没办法从心底对这种嘲笑进行谩骂，毕竟不管过了多久，不过是什么时候，她始终是曾经的她，就想现在心里的灿一样。
“这么巧，正好我也要回去。不过我猜我的肚子有点饿，你觉得呢。”叶子上前一步，想到我面前。她的身高到我耳朵，还和以前一样，我以为自己不会长了，没想到她的时间也停了下来。
“我猜你包里有钱。”
“猜对了，还有呢？”
“还够支付两个人的份。”
“呵呵，是啊。感觉是不是很怀念？”叶子拉了一下我的衣袖，然后我们开始向烧烤摊走去。
“是啊，太怀念了，再加上……”本想说今天日子很特殊，最后还是闭了嘴。
上次这样对话还是几年前，那时候我是一心想引起她对我的好感，效果也还算明显，只是结果有点不如人意。
“可惜啊。”说着，叶子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气，忙乎一口气吐出了所有的经历。
“很可惜。”如果叶子的可惜是没和我在一起，那今天算是我们两人唯一一次的默契。
“今天怎么没和小女朋友在一起啊。”叶子似乎故意要选在今天跟我提起一些看上去不是很开心的事。
“偶尔也想一个人清静清静，这个理由及格吗？”我也并非想要在她面前回避些什么，更没想过是因为她在而不去过多的提起她。
“和我期待的差了几分，不过也算是及格吧，如果及格线定在59分。”叶子的言行中似乎有别的含义。
不过还好我不太擅长揣测别人的心思，不然肯定会发生些比今天更让人不想看到的事。虽然不会旧情复燃，因为我和她之间算不上什么旧情之类的，顶我是她喜欢我的时候我喜欢她，我喜欢她的时候，她喜欢他。他不喜欢她了，她也不再喜欢他，我喜欢“她”的时候，她好像也不不喜欢“她”，不知道有没有喜欢我。
烧烤摊上玲琅满目的陈列着被肢解的动物尸体，也有那么多人如同驱虫一般对那东西格外喜爱，而今天，不例外的我也凑到了这里，虽然我勉强只能算得上一只秃鹰。看着两眼发绿的叶子，不好的感觉也瞬间消失了十分之一，这么难得的时候，灿没有选择留在我身边。
我们选了一个角落坐了下来，叶子向来也不喜欢过于热闹的地方，唯独这点我们算是有默契的，可能因为太久没见面，也可能因为当年我们之间发生过一些尴尬的事，所以一静下来两人都只顾着玩自己的手机。
“不好意思，我接下电话。”叶子的手机里响起了让人怀念的声音，《星晴》，当初叶子总喜欢让我唱给她听，连她自己也没说为什么喜欢这歌。
“好的。”说完后，突然觉得自己的眼神里对她充满了留恋，于是我立马低下头来看着自己的手机。
叶子起身后向店外走去，一副很匆忙的样子，几步便消失在了夜幕。
我抬起头来向四周扫视了一翻，确定了没有认识的人，幸好自己也没几个认识的人，不然这么深夜还被人看见自己和别的女人在一起，指不定会传出些佳谣来。
小店生意向来不错，只是今天看起来稍显安静，可能是因为夜深的原因，也可能是故意为了配合今天我的情绪，总之，前者可能性较大，后者完全是自己的臆造。
虽然这个时候我根本没有心情把心思花在手机上，但最终还是想确定灿是否真的记得自己的生日。可最终期望落空，失落感每过一秒都在倍增。
大概五分钟左右，叶子走了进来，一脸喜悦背后隐藏着各种不悦和愤怒，可能是因为成熟的原因，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学会了控制自己的情绪。
“这么晚还这么忙。”我半开玩笑地调侃道。毕竟曾经在意的女孩，当再次出现在面前的时候，在意一小下，也算理所当然。
“唉，还不是因为阿木。”叶子长叹一口气，表情很沉重。
木是叶子的男朋友，从前我的情敌，平时我和他的关系很好，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也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方法，那年班里组织晚会，在那个本该属于我的表白夜，却被他抢走了当时的一切。直到今天我仍然无法想象自己为什么会败在他的手上。
“吵架了？”我完全出于好奇地问道。
“算不上吵架，只是太烦了。都分手一年了，他还来烦我。”
“那不是挺好的，这么晚了还打电话来关心你，证明他很在乎你啊。”我收起了电话，用很不甘心的眼神看着叶子，满眼醋意和羡慕。
“只是单纯的喝多了而以，算什么关心。一会儿他回到家，你确定他还会想起我的存在？”
我缄口不语，只随便应付了叶子的那句话，至于更深层的了解，虽然很想问起，总觉得有点不合适宜，也只好作罢。
服务员送餐的时候一再地向我们表示歉意，说今天太忙所以上餐的时候有点晚，我再次环视四周完全看不出她忙的理由，再看看她的表情，能在这种情况下编出这种谎言的世界上估计也没几个。
我没有说话，只是微笑着向她点了点头。服务员临转身的时候被叶子叫住，追加了两杯泡酒。
“开动吧。”叶子一边说着一边把筷子递给我。
“谢谢，那我不客气了。”我接过筷子，并附上一句看似很有礼貌谢谢。
“且不说我，倒是你，今天这么重要的日子，怎么一个人出来溜达？”她还是老样子，总喜欢一边嚼食物一边说话，她吃东西的时候总是把嘴闭得严严的，连空气也无法进入嘴里，本来就很小的嘴唇，闭上后显得更小，很是可爱。动作看起来很优雅。
“如果不是这样，我们也不可能坐在这里了。对我来说应该是不幸还是幸运呢？”我很诧异地看着她，虽然她没说关于生日的事，但明眼人一听就知道刚才那句话的含义。想当年，她也算记不住我生日的人。
“嘛，也是。不过和你有些不一样，你是来这里偶遇到我，我却是在故意等你。”说出这么难以启齿的话，她却显得很淡然。
“为什么啊。”
“不知道，感觉能在这里遇到你，所以就赌一赌了。”
“……”相比之下，我却找不到话来附和。
“看了今天的打扮有什么感想吗？”叶子端看杯子伸过来。
“很怀念吧，我以为你把这件衣服丢了。”我也抬起杯子，和她碰了一下杯，小喝了一口。
和我的矜持相比，叶子一口下去，杯里的酒没在了三分之二。咽下嘴里残留的酒以后，重重地把杯子放在桌上，然后一脸释怀的样子。
“喂喂，要不要这么生猛，这可是白酒。”我只惊讶地望着她。
“还好，还好。”叶子摇了摇头，右手指头捂了着嘴作了个梗，雪白的脸上立刻开始泛红。片刻后接着刚才的话继续说：“我们两还是第一次喝酒吧，还是单独在一起喝，不知道为什么，好像只有在你面前我才能彻底放开做作。”
“你平时是有多放不开啊。”按她的风格，虽然性格很开朗，但不管和谁都保持着微秒的距离。”
“平时也就那样，你也知道，女生宿舍不像你们男生那边，复杂着呢。今天也是因为和一个室友闹不开心，本想跑出来在网吧呆个通宵，可在整理衣服的时候突然发现身上这套，然后一看日历才发生今天是你的生日。”叶子伸手过来拿起我放在桌上的烟，抽出一支给自己点上。“抽一支不介意吧？”。
“请便，不过以前的你可比现在这样乖多了。”看着她吞云吐雾般享受着，我也忍不住抽了起来。
“这也不是谁的专长，只要想，也不算什么。放学后你不也发过烟给我嘛，虽然当时相当反感抽烟甚至讨厌抽烟的男人，但有时候心里郁闷的时候自己也会悄悄的抽一下。”叶子的脸上泛出酒后的疲态，接连打了两个哈欠。抽了几口烟后便掐掉了，然后又继续吃了起来。
“不过还真没想到，你居然还记得我的生日。”虽然很想知道她为什么会记得，但也不好直接询问，只能变着方式的把她带入话题，由她自己说。
可能是因为酒精的作用，叶子的思绪稍微有些迟钝，只目光稍显呆滞的看着桌上的烤串，嘴里慢慢地咀嚼着。我下意识地看了一下她，和以前的开朗相比，此刻明显看不出当年的天真，唯独不变是的令人怀念的美貌和她过生日时我送给她的这身白色连衣裙。只可惜当年因为校服的原因一起没见她穿过，今天也算是补足了我的遗憾。和我当时想的一样，除了合适，我找不到其他雅致的语言来形容。
可能是因为她就坐在我身边的原因，淡淡的百合味时不时会飘进我的鼻孔。然而，最让我心旷神怡的是她那头轻柔的秀发，顺直而纤细。当年我和叶子正处于我单方面的感情高峰的时候，她问我喜欢什么样的女生，我也只是从外表作了自己理想女孩的分析，那时候，她的头发还很短，整个人给人一种活泼的感觉，完全看不出优雅的一面，当时她听完后也只哦的一声，话题就打住了。可今天她的出现，却让我万分想不到，抛却她的过去不管，仿佛如同重生后又回到我面前一样，让我无法压抑自己对她的平常心。
叶子咽下食物后，用纸轻轻擦了一下嘴，双手捂着脸，揉了两下，看样子是酒精有点冲头了，片刻后，她直起身来看向我这边。
“本来我是想给你打电话的，可是刚才在去往电话亭的时候，看到你和她两个人一言不发走在路上，所以就放弃了。”叶子的眼神里带有一丝伤感，似乎看到了从前的自己。
我并没有说话，只是拿起竹签在桌上随意地画着圆。
“知道为什么放弃吗？”叶子追问到，看样子是要将她的话题带到最后。
“怕打扰到我们？”我能回答的也仅仅只有这些。
“怕？以前我根本不知道什么是怕，但现在总算是知道了，确实是怕。知道吗，这些年追我的人那么多，而我从来就没动过心，但每次看到你和她牵手走从我身边走过的时候，那种痛，你能理解吗？”
“你经历的那种痛是什么我不太清楚，但从我经历的痛上来看，确实很糟糕。”我犹豫了一会，本想心平气和地讲，但始终放不下当年的怨言。
“哼哼。”叶子往自己杯里倒了一杯白酒，然后一饮而尽，我试图阻止她，手还没碰到酒瓶就被她推开了。喝完后，发出一个简短的苦笑。
我看了看时间，已经快十二点了，便叫来服务员结了账。叶子喝完刚才那一杯酒后便爬在桌上。这回是真的醉了。
服务员找来零钱后，我推一推叶子，让她起来。她能作的反应只是不停的“恩，恩。”
虽然不知道叶子身上发生了什么事，但从以前开始，我就没阻止过她任何一次的放纵，甚至她决定和另一个人恋爱，我也没在她面前说过任何一句怨言，甚至自那以后基本就没跟她说过话。甚至她和我考进了同一所大学也还是大二的时候才知道，那时候，我身边多了一个灿，她只身一人。后来才听说，她的男友并没有考上大学。可能也是因为这些，后来他们才分了手。
直到秒钟越过零点，灿依然没有给我发来任何一句问候，自己的失落伴随叶子的安静再度涌入脑海。当时脑子里想的也只是失落和失望，而正是从那时候开始，我和灿的距离越走越远，远到今天。
大概过了二十分钟，叶子才慢慢抬起头来，一看见我坐在她旁边，先是一阵惊讶，随后慢慢地恢复平常。
“刚才我睡着了吗？”叶子讲话有些迟疑。
“连你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没有睡着，估计我也不知道了。”叶子的一句话打再度打断我心里的郁闷，看着她貌似可爱的样子，自己也忍不住露出了笑容。
“有什么好笑的，酒有点打头，感觉好难受，还想吐。”叶子单手撑头，一脸睡意地样子，很艰难地表达着自己的状态。
“能走吗？现在回去求求宿管阿姨可能还会给你开门。”心怡多年的姑娘，再度相聚之后居然是现在这样子。我卖力地摇了摇头，酒精让我有些难受，却又不能像灿在身边一样去依赖她。
“大概没问题，扶我一下。”
我起身把叶子扶起来，明显地她连站起来都有点费劲，完全不顾自己女孩子的身份，整个人都靠在我的身上，步伐也显得很无力。幸好是这时候，幸好离学校有点远，不然被熟人看到，再把现在的状况告知给灿，那整个一完蛋都形容不出来。
走出店门后，我们延着学校的方向走去，叶子不停地说自己头好疼。走了不到二十米就停了下来坐在路边，唯独坐下的时候还算理智，总是会先整理好自己的衣服。而我则有点手中无措的样子，不知道应该怎么办，只能站在她旁边，时不时问下她有没有事。每次问到的时候她总以摇头的方式来回答。
五分钟过后，叶子伸出手来拉着我的手，然后吃力地站了起来，看了我一眼后，便又再次瘫倒，还好我及时发现一把把她扶着。而她则毫不客气地靠在我身上，随后就再也不动。原来女孩喝酒后是这个样子，也总算可以了解为什么一般女孩都很少在别人面前喝多。
和刚才的气味相比，此刻叶子身上散发的任何一丝味道都很清晰地传入我的鼻孔，不亚于灿的柔软，比灿更为娇小的身体，还有紧贴我身体的她的身体。一种对她前所为有的冲动突然涌入脑海。
深夜的寒冷正一点点加深，叶子就这样一直靠着我，大概一点多左右，才渐渐地清醒过来，虽然渐渐地恢复一神志，可身体却一点也没有离开，此刻我在享受着这份静谧，想必她也正享受着。
此刻我们都静静地保持着现有的姿态，谁都怕任何一个风吹草动将我和叶子分开，我也忘却了灿的存在，就算此时灿当我是存在的，也不例外。而对于这一分钟，是感情欠我们的，我和叶子都需要对当年的感情有个交待。原以为和她再也无法像今天这样相见了，可最终我们还是走到了一起，哪怕只是很短的时间。
一直以来我都以为自己能身心合一，跟着感情一起全都归属于同一个人，可真当自己直面过去或将来，即便是雷打不动的决心也会被柔化，何况此刻在我身边的是叶子，毅力和决心瞬间就崩塌了。
我们一直这样静静的，叶子没有离开的意思，我也没有真心想放她走的决心，也就在那晚，我仿佛看到了自己的虚伪，从感情到身体上，彻彻底底的背叛了灿。在叶子的身上，我享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冲动和舒畅，整晚我们都紧紧的贴在一起，直到她在我怀里酣然入睡，直到我被睡意夺去的清醒。
第二天早上，天色已经全亮，透过窗帘照进房间刺眼的阳光把我从睡梦中唤醒。叶子雪白的肌肤显得格外美丽，搭在我胸口的纤手，小巧而柔软，这种与灿完全不同的体验感，久违而美好的感觉，甚至让我忘了这是事实。
我尽量忍住有些酸疼的身体，不忍心打扰她的睡眠，只默默的注视着叶子甜甜的睡相，仿佛做回了几年前的梦一般满足。我翻过身来，正对着她，再次将她搂着，正想就这样再次睡去，叶子睁开了眼睛，一直盯着我，眼神里所透露的柔情再次唤起我的心动，我们再次缠绵在放肆之中。直到中午，才起身离去。
“我先出去，你隔会儿再走。”她洗漱完后，拿起电话看了看时间，“昨天不好意思，好像喝多了，如果下次见面，我们还是和平时一样好吗？”叶子走到我面前，再度把身体贴在我身上，保持了一分钟左右，就转身走了出去。
房间里只留我一个人，我还没完全消化掉昨天的美好，叶子就离开了我的身边。兴许她是不想用这种方式来打扰我的生活的，也许这是我们彼此都期待的一个结局。只是要我今后像以往一样若无其事，可能还太困难。
快到十二点的时候，灿给我打来电话，不用猜都知道，吃饭时间到了。这是我们铁打不动的规律，每天中晚两餐都会聚在一起。我跟她约好时间和地点，然后又转回浴室冲了个澡便离开了。只是那天我和灿没有牵手，鲜有对话，吃完饭后又各自回了宿舍，晚上我跟她说有点不舒服，也就没再聚。
时间过了很久，直到毕业，都没再见过叶子一面，也没再有过任何联系。那年回家，我试图从她最好的朋友那里得知她的消息，最终都没问出半点消息，而当阿木的喜帖发到我手上的时候我才确信叶子那天的话的意思。从那天以后，自己的感情生活开始变得极度混乱，叶子的消失对我是造成不小的打击，但灿的冷淡似乎也预示着我和她已经成了定局，只是自己依然站在原地，没有作好任何的心里准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