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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梦想的起源地(4)

“孩子,你在部队,告诉你有什么用,你爷爷快不行的时候我给你队长打电话了,你队长说最近你有任务,不能请假,回去别怪你队长,是我请求他不要告诉你这件事,等他给我打电话说已经抓紧时间让你回家了,那时你爷爷已经走了,为了让你能看一眼,我们推迟了两天下葬。”

泪水滴在了我的军装上,我凝视着这身橄榄绿,感觉已没后路可退,要想减少这辈子内心的愧疚,我必须在部队干出个样子,来回报这已逝去的亲情。

第二天早上,我便给队长打电话询问部队的事情,队长告诉我,部队参谋长正在给我争取进特战队的机会,让我在家多等等,多陪陪父母,最后一句话是,吴克,对不起,愿谅我这个做队长的没告诉你实情。我只是静静地对着话筒说了一句:“没关系,队长,这是我命中该经历的,明天我就归队。”放下电话,打算陪父母吃最后一天团圆饭,明天起程回部队。到了晚饭时,我郑重地对父母说;

“爸,妈,哥哥,爷爷已经下葬,我也该归队了,这顿饭是我这几年陪你们吃的最后一顿饭,等我什么时候再拿到军功章时,我再回家。”

父亲沉默了一会,开口说道:“你放心在部队干,我和你妈还都年轻,家里还有你哥哥,干出个成绩出来,我再带你去看你爷爷。”

我点了点头,吃完晚餐我独自来到老屋再去看爷爷最后一眼,在相片前我默默地跪下,“爷爷我走了,我知道您想我,我也很想您,您知道吗?您再等等,等我服完兵役,我会经常回来看您。”说完这些,我唱起了在部队学的一首歌:

“爸爸常给我讲爷爷的故事,那时候爷爷是个工农红军,穿过了雪山还走过草地,他在枪林弹雨里冲锋陷阵,爷爷啊爷爷我已长大,我穿上军装你知不知道,爷爷啊爷爷,你是我的榜样,如今我也是人民的子弟兵。”歌声穿过老屋,化作火车的呼啸,一路狂奔,直指兰州。

队长早就等着我回来,所以我出现在他面前并没有表现出什么表情,而是把我叫到他卧室里谈心,坐在他床上低着头,队长撕开一包烟丢给我一支,自己也点燃:“抽支烟,一路辛苦吧。”

“不累,队长,我可以进特战队吗?”我开门见山地问道。

“傻小子!你知道你想进的是支什么部队吗?这是国家为‘反恐’而组建的一支特种部队!这个部队要比全国任何一个部队规格都要高,你还没去看吧,那训练场简直没法说啊,名额只有几百人,还是从全军里面选,你才拿到一个兰州地区的射击第一名,能那么好进?”队长一口气说完,抽了口烟,吐出来接着说道:“你知道组建这部队是干什么用的吗?这将是咱们国家的一支王牌反恐部队!前几年那事你还记得吧,那年你刚来,国家很多首长一起去看这支部队,吴克同志,我请你想想,首长们一起去看这支才几百多人的部队,什么概念?以前有过吗?别说几百人,就是一个大军区,几个首长一起去看过吗?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吗?因为这是国家重点组建的特种部队!咱们军人的骄傲啊!”

队长越说越激动,越说越诱人,我越听心越往下沉,已经做好打算,如果真进不了这支传说中的部队,那我就继续在小分队干下去,就算这五年进不去,我也要再拿一个勋章回家给爷爷看。

正当我心灰意冷地准备起身告辞时,队长话锋一转:“不过,你进去的希望是很大的。”

柳暗花明!我失态地一把抓住队长衣袖:“为什么?为什么我能进去?”

队长没有怪我这无理的举动,笑着冲我努努嘴:“你先坐下我再告诉你。”

我一屁股坐下,床被我压得痛苦的吱了一声,队长心疼他的床:“吴克同志,你临走前非要给我搞点破坏是不是?”

此话如旱地惊雷,又把我炸起来,还未开口,队长又冲我努努嘴,我只好又一屁股坐下,哀求道:“队长我求您了,别卖关子了行吗?”

“呵呵呵,好的,那我就告诉你吧。”队长呵呵笑道:“这支部队在兰州,近水楼台先得月,他们挑兵会优先考虑兰州地区的士兵,还有,你是义务兵,不是士官,这点你占了大便宜,因为把你选拔过去转了士官后服役时间长,今年比武出现了很多第一名,为什么会要你,就是因为你年龄比他们小,以后可用时间比他们长。再说这支特战队组建才一年多,现在正是挑精英的时候,要是再过几年挑人少了,就凭你这两下子,还真得再部队折腾几年再说!综合上述,你是沾了兰州的便宜,沾了年轻的便宜,沾了好时机的便宜,沾了……沾了……沾了咱防暴队的便宜,嗨!你就是命好!”

我听完之后兴奋地大跳起来:“太好了队长!我什么时候能去?”

“干吗?养你这几年白养了?拱手给别人?嫁闺女还得捞点礼金呢!”

“那怎么办呢队长?您不放我走?”

“哎哎哎!”队长急忙摆手:“我哪敢啊,堂堂特战队来向我要人,我哪敢不放?只是现在还没定下来,参谋长正在给你争取机会,你耐心地等等吧,先在这把你头养好再说。”

我这才想起头上还缠着纱布,摸摸头发兴奋地笑了笑,打了个敬礼便往外跑,只听见队长在背后嘟囔:“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想留留不住!”

当晚,一夜没睡,起床做了三百个俯卧撑,入梦后,梦中全是防弹衣与枪炮。

就这样度过了难熬的几天,头上的纱布已经摘下。这天正在操场训练,看见一辆迷彩猎豹越野吉普驶进中队,停在院中央,然后听见有人朗声自我介绍:“我叫刘涛,来自特战大队,今天是专程来看看你们中队的吴克,请问他在吗?”

我瞬间窒息,这是特战队派人来接我的吗?只听见队长说:“在在,你跟我来。”我看见队长领着一个上尉向我这边走来,那个上尉个子不高,寸头,笔直的军装,面无表情,比较显眼的是他头左上角塌下去一条沟,令人不得不想这条沟的背后都隐藏了些什么故事。正这样想着时,两个人同时走到我身边,队长喊道:

“吴克!出列!”

“是!”我精神百倍地跑出队伍,站稳脚一个敬礼:“队长好!领导好!”对于不认识的部队干部,一般都喊领导,上尉向我还了礼,打开文件夹念道:

“吴克,男,1985年出生,汉族,山东籍兵,家中有一个哥哥,今年总队考核狙击步枪第一名,五公里个人成绩18分05秒。对不对?”

“对!领导!”我大声回答。

“好吧。”上尉合上文件夹,“想当特种兵吗?”

“想!”我发自肺地嘶喊。

“为什么想去?”

“这该是个军人应该都想去吧?”其实当时这个问题把我问蒙了,我只是想去,而且有血性的军人都想去,谁会去想具体的理由?情急之下我只好这样回答。

上尉对我的回答不置可否,扭头问队长:“你们这哪儿能跑五公里?”

队长指指南面:“我们一般都围着监狱跑,三圈五公里多一点。”

上尉点点头:“我们现在可以带着他去测一次吗?”

“当然可以!我们小分队的兵是经得起检验的!”队长热情之余不忘吹嘘。

就这样队长带我们上了猎豹车,开到监狱外围,上尉下车后对我讲:“给你十分钟活动身体,十分钟后开跑。”

以前训练时哪有活动身体这一说?都是直接拉到这就跑,再说刚才训练这么长时间身体早就活动开了,于是我回答道:“领导,不用活动身体,我现在就可以跑!”

上尉正在拿着笔在文件夹里写着什么,听了这句话诧异地看了我一眼:“还是活动活动吧,跑的越好对你越有利。”

为了印证队长那句“我们小分队的兵是经得起检验的”话,为了显示自己的素质是实打实的,我再一次要求不用活动身体。上尉这次没反对,从口袋中拿出秒表:“那就跑吧!”一听这话我精神亢奋地站在起跑线上,只听见“跑!”这句口令,我撒开步子低头便冲,这条路每一寸土地都有我的汗水,在哪跑需要加力,到哪需要减速,跑到第几圈我身体会有什么程度的劳累感,哪片地较软需要迈过去我心中都有数,甚至感觉在这考核我有点欺骗这个上尉的味道,但为了自己的理想欺骗就欺骗吧,于是我蹭蹭跑完两圈,第三圈将要跑完时发现上尉站在监墙的中央而不是门口,这也就意味着我少跑几百米,既然这样也就不用再留力气了,我深吸一口气冲刺到他的身边,上尉优雅地把秒表在我脚底下一捞按下停止键:“17分50秒,不错!”什么?我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竟然跑进了18分以内?以前全分队只有姜波老兵才能跑出这成绩。上尉合上文件夹走到我身边:“去休息休息吧。”我勉强直起腰回答:“是,谢谢领导。”上尉突然问道:“头上的疤怎么回事?训练摔的?”我摸摸疤痕,有点不好意思:“不是,爷爷刚去世,我磕头磕破的。”上尉点点头,队长过来帮我打圆场。

“他刚回家办完丧事回来我们就看见他的头成这样了,说明这个兵很孝顺。”

上尉还是点点头:“好好养养,在中队等通知吧,这段时间不要乱跑了。”

“是!”这话的意思我是能听出来的,要是没戏的话人家就说等通知吧,不会再加上后面那句不要乱跑。上尉对我说完又转身对队长说:“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以后有机会去我们那找我玩。”

队长热情地挽留:“吃完中午饭再走吧,大老远来一趟的。”

上尉摆摆手道:“不了不了,谢谢,我还要抓紧时间赶回去,咱们以后见吧!”说完跳上车摇下窗户向我们挥别,目送他远走之后我压住内心激动问队长:“队长,刚才给我少算了一段距离,这趟比咱以前跑的要短。”

“废话!”队长满脸鄙夷:“一圈一千六百八十米,三圈五公里要多,刚才人家用车量好距离,把多余的给你去了!”

我心想不愧为特种部队,这点小事都这么严谨地执行。回到中队,听到战友们都在议论刚才那个冷峻的上尉和他头上的深沟,见到我回来像追星族那样紧紧将我围起来,问这问那。我无暇回答这些问题,只是保守地说等通知吧,能不能去还不知道。

这是我首次接触神秘的特种兵,而且是具有王者风范的特战队,此后几天我一直回想这次的点点滴滴,一直忐忑不安地等待着未知的命运,还要顺便谦虚地应付战友的询问:“不行不行,没戏,这么多天都没通知,肯定去不了了。”

谁知没过几天,队长一声大嗓门打破了我的谦虚:“吴克!打背包!明天滚蛋!人家过来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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