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龙儿被赶出宛和殿后,惠妃便将原本她妹妹王柔蓉房里的丫鬟小翠接来了宫中。在王心善看来,宫里的人各谋其私,根本不可靠,尽管小翠自小没陪在她身边,但她依然相信小翠会和龙儿一样衷心护主。
太阳东升西落,一日如游窜在草丛中的青蛇瞬间而去。小翠端着司膳房送来的晚膳,送至惠妃的面前。此时,惠妃一手托着头,一手拿着书,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三个时辰前,惠妃将龙儿送出宫时,龙儿一个劲地道谢。但道谢过后,龙儿又悄悄在惠妃的耳边说了几句话。小翠伺候在一旁,她亲眼所见,惠妃娘娘听了龙儿的话后,面色明显从红润变为青涩。
“娘娘!既然龙儿已经走了,娘娘就不要伤心过度了。毕竟身体要紧。”小翠边说着,边将晚膳放置桌上。
惠妃将膳食推开,面露忧容,道:“龙儿遭人陷害,你让本宫怎么食得下,睡得安。”
“陷害?”小翠一个惊讶。在进宫之前,她就听说,龙儿因给华妃娘娘下天南星的事而被皇上赐死,后来,幸得惠妃誓死保护,才安然无恙地回到王府。虽然,她自小没在王心善的身边伺候过,但她听过大小姐“人善如菩萨”的美名。这下药的事,若不是大小姐指使龙儿去做,龙儿又哪来这个胆子。想着进宫前和进宫后的大小姐,小翠的心早已是寒颤不已。
惠妃道:“是啊!这宫中,不比宫外,人心险恶,一不小心,就会被人陷害。其实,那日的天南星根本不是龙儿所下,而是被别人嫁祸。”说着,惠妃隐隐想起龙儿临走前,在她耳边说过的话来。她说,其实娘娘生辰的那日,她本想下药,但一想到,若是华妃娘娘一个不小心,在生辰宴会上滑胎,会引来事端,就没有放天南星进去。所以,那晚华妃娘娘落胎,根本就是有人栽赃陷害。
“龙儿自幼乖巧,到底是谁要加害于她?”小翠又是一个吃惊,两眼瞪得圆大。关于龙儿的事,她听说得并不多。她只知道,那晚龙儿是人赃并获。
芯蕊!一定是芯蕊!这后宫之中,只有她会处心积虑地要陷害她惠妃。真没想到,璐瑶和她情同姐妹,她居然还忍心下药!现在皇上钟情于她,若是有朝一日,她摇身一变成了娘娘,那她惠妃还有好日子过吗?想着,惠妃的眼中闪出了凶杀的火花。她要死!她必须去死!
小翠见惠妃的双眼突然一横,如一把宝剑,似要刺人。顿然,她吓得两腿一缩,拜跪道:“奴婢多嘴,请娘娘降罪。”
这时,惠妃才发现,她刚才的眼神吓了小翠。于是,她起身,一把扶起小翠,道:“小翠,你先起来吧。”随后,惠妃用从衣袖中,拿出一块丝帕,轻轻擦拭起小翠眼中因惊慌而流出的泪。她道:“小翠啊,你既然来到本宫的身边,本宫一定会像对龙儿一样,好好待你的。”说着,她从发髻上摘下一支蜻蜓点露簪,戴到小翠的头上。
“奴婢多谢娘娘赏赐!”小翠言道。
惠妃微微一笑,道:“好了,你替本宫把宫女芯蕊叫来吧。”
“是!”一声答应后,小翠便出了宛和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