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笑月新鲜，忙走到芯蕊的床边，好奇地问：“他？是谁？”
其他几个宫婢也尾随过来。
芯蕊望向璐瑶，一副委屈，无奈之样。
璐瑶担怕得将头一低，不语。在宫中，哪能喜欢他人，传出去可是要杀头的。
笑月见璐瑶惊弓之鸟似的神情，面色一转，微露颜笑道：“姐姐不说也就算了。我听闻皇上身边的莫侍卫，能文能武，相貌非凡，真希望得以一见。”
璐瑶听到一个“莫”字，更是神情慌张。芯蕊拉着璐瑶颤抖的手，道：“笑月，你若是想见莫侍卫，我倒是有一法。”
“说来听听。”
芯蕊道：“莫侍卫是丽妃的哥哥，每逢周一未时，他都会去丽妃那里拜见。周一都是你负责送膳给丽妃的，只要找个理由，在丽妃宫中稍作片刻，就能见到莫侍卫前来。”
“是真的吗，芯蕊姐？”另一宫女善幼道。“我也很想见见莫侍卫。”
芯蕊点了点头。
璐瑶这才稍稍松了口气。为了避免笑月他们把矛头指导自己，璐瑶就以找史料为由，先行离开。芯蕊表示要送送璐瑶，就同她一起出门。
宫女房前，是一个小院，正是初秋时分，景色虽不比御花园，但也算精致迷人。
在一棵杨柳下，璐瑶撇头问芯蕊：“莫大人真的每逢周一拜见丽妃吗？为什么我不知道呢？”
芯蕊笑道：“你对莫大人情深，又严守宫中规矩，只敢望不敢言，当然不知道了。”
“那你与莫大人言谈过？”璐瑶两眼一瞪，一副紧张的样子，惹得芯蕊一阵好笑。她一把拉起璐瑶微带冰凉的小手，望向园内的繁花，问道：“你知道种花之道吗？”
璐瑶摇了摇头。
芯蕊道：“芍药耐寒喜湿，所以土质要寒湿，适合室外培育，蔷薇耐旱喜干，所以土质要干热，适合温室培育，什么样的花配什么样的土，什么样的土，适合什么样的养法，如果稍有不对，就会花谢土劣。”
听了芯蕊的解释，璐瑶微微心领，芯蕊是想借花说人。既然，莫大人与她心灵相通，不点就通，即使芯蕊有心，也插足难上。想到这，璐瑶突然心中难过。她是怎么了，芯蕊是她的好朋友，怎么能有了防人之心。她道：“莫大人为人慷慨，热心，又足智多谋，的确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你和她倒也有几份相似之处。”
微风缓缓吹过，柳枝翩翩起舞，柳叶默默落入小河之中。
芯蕊望着飘落的柳叶，默念：只可惜，落叶有意，流水无情。
她不禁想起半年多前的一件事。当时，璐瑶还没升做女史。
那天是元宵佳节，宫女放假，得以回家与家人团聚。芯蕊不想回家，就留在了宫中。在御花园，她遇到了正匆匆离去的莫玄凌。因为璐瑶和芯蕊是好朋友，所以莫玄凌也视芯蕊为挚友。他们聊了好一会儿。芯蕊注意过他的话语，十句里至少八句离不开璐瑶。从那时起，她才知道，原来眼神的交流也能互相倾慕，莫玄凌真正喜欢的人是璐瑶，而不是她芯蕊。
璐瑶望着芯蕊的微带忧郁的眼神，又道：“你也喜欢莫大人？”
芯蕊淡淡地点了点头，道：“正如，你所言，莫大人是人中极品，我当然喜欢。但是…”她握紧璐瑶的手，继续道：“我不会跟你争。除非，你愿意把莫大人让给我，或者莫大人自己喜欢我。”
才擦干的眼眶，突然又湿润了起来。璐瑶又流泪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