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惠妃原本镇定的心开始摇颤了。她尽可能得让自己显得平静，但事与愿违，太后还是在她微微颤抖的小手上，读出了她的心慌。
惠妃以贤良淑惠著称。李晔深刻地知道这一点，所以，在惠妃和丽妃两人之中，李晔宠幸惠妃多一点。
芯蕊的话可信吗？李晔也在思量。芯蕊的话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她是丽妃的心腹，她要保她的主人，陷害惠妃，这也在情理之中。
芯蕊的心机突然让李晔感到更加可怕。
“惠妃！芯蕊所言是否属实？”太后突然大声称她为惠妃，而不是平日里的心儿。这让惠妃，更加心慌。
此时此刻，惠妃的心中万分痛恨芯蕊，更痛恨丽妃先她一脚将芯蕊纳入翠微殿。
惠妃知道，像芯蕊这样的奴婢，要么留为己用，要么干脆不留活口。那天，芯蕊从监牢释放出来后，她本来也要去佛院找芯蕊，但棋差一步，让丽妃占了个先。后来，她就想到要芯蕊死。她知道，尹方和芯蕊不和，长明灯一旦被灭，尹方一定会推在芯蕊的身上，这样一来，芯蕊就会神不知鬼不觉得被处死。但惠妃怎么也没有想到，璐瑶会从中冒出，结果破坏了她的大事。
“心儿！”哗啦一声，惠妃拜跪了下来。
她的面容憔悴，泪宛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一颗一颗地顺着她的脸颊向下而流。刹那间，她下跪的那一小块地方，一片湿润。
这是惠妃在太后、皇上面前第一次流泪，而且还哭得这么伤心。
“太后，心儿知错了！”她哭泣道。“但心儿真的没有砸坏这个花瓶。心儿这么做，只是担怕责罚，望太后恕罪！”
惠妃好歹也是王丞相的女儿，她都认错了，难道还要追究吗？
李晔有点坐不住了，他从座位上缓缓站起，大步走到惠妃的跟前，一把扶起下跪的惠妃。
惠妃她做错了事，还能得到皇上的青睐？丽妃看在眼里，气在心里。
李晔扶好惠妃后，朝丽妃看了一眼。过后，他走到下跪的芯蕊跟前，向她怒视了一眼。那双眼很凶狠，他在抱怨她，他在痛恨她。她不仅仅是一个宫婢那么简单，她现在的每一言在涉及他的家事。
他要她死，现在就可以治罪。
他道：“芯蕊，你可知罪？”
芯蕊直眼望着李晔，他要她死，真的要她死。
其实，七天之前，她就从他的眼中读出了他对她的仇恨。
但，芯蕊并不想像其他的宫婢那样，被主子的眼神、言语所吓倒，她挣扎道：“奴婢不知何罪之有？”
好一个利嘴的宫婢！
他是皇上，哪个人敢在他面前说一个不字，就算是一手遮天的杨复恭也不行。
“你不知道，自己罪在哪里？那朕告诉你！从你走进养心殿那刻起，你就开始撒谎，你的谎言可以蛮过所有的人，但蛮不过朕！你根本没有看到锦盒掉地，你也不知道什么韩香的事。你不过是利用了每个人的心理，在达成自己的意愿。”李晔说了一大堆。在芯蕊的面前，说出她的罪状，他顿然觉得痛快。
“现在你可知罪？”李晔又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