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长生殿内的油灯，模糊照亮着两个年轻人。他们一个站着，一个坐着；一个面泛乞求的色光，一个将脸上所有的表情都隐藏了起来。他们目光对视，却不知道，对方的心里到底想着什么，也不知道，今晚的对视直接决定着他们以后的命运。
这是莫玄凌第一次深夜造访，也是莫玄凌第一次求李晔事情。他为了增加事情的成功率，甚至不惜用了一个交换的筹码。
他很聪明，他读懂了李晔的心，他知道李晔要统治大唐江山，第一个要处置的就是把他推上皇帝宝座，又利用这一点，控制他的杨复恭。但是…
“莫侍卫，你有何事有求于朕？”李晔问道。
莫玄凌再次跪拜下来。
他的双眼显得更为无助了。隐约间，在他的眼中，还可以看到闪光的明珠。可惜，那不是明珠，而是泪珠。
他道：“皇上，微臣想请皇上重审翠浓被害一案。”
死的是翠浓，杀人的是芯蕊。
突然间，李晔把莫玄凌的话和小李子的话联系在一起，明白了，莫玄凌的有求到底是何事。
在理事殿，莫玄凌的眼中闪着对璐瑶的关爱；还有那夜，芯蕊也亲口说出，璐瑶和莫玄凌的情投意合。但今日，李晔又从莫玄凌的身上看出了其他，似乎他的内心真正关心的是芯蕊…
男人的眼泪，在李晔的心中，只流给心爱的女人。
他道：“朕为什么要重审翠浓被害一案？而且后宫的事，一向都是太后做主。朕如果依了你的请求，岂不是坏了大唐历来的规矩。”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李晔的心也在寒颤。
他真的希望芯蕊死吗？其实，内心的深处，他一万个不希望芯蕊去死。虽然，她一次次地让他难堪，但如果她真的死了，这个沉闷的后宫就不再有生气。
莫玄凌眼中流露出的忧愁和心惊，突然让李晔明白，为什么那夜过后，他会不自觉地走进翠微殿…
但是，他是皇上。他不能，也绝不会在莫玄凌的跟前，流露出自己的情感。再说，他怎么能受一个小小侍卫的威胁。莫玄凌是聪明，不过这次，他用的这招“交换筹码”却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莫玄凌真的无助了。他原以为，女人和江山之间，李晔会选择江山，可现在…
他又道：“既然此事应交由太后处理，那微臣就不劳烦皇上了。”说到这，莫玄凌停了一会儿。过后，他继续道：“其实，微臣以为，翠浓此案的背后有点悬疑。”
悬疑？
李晔来了兴致，说道：“莫侍卫，说来听听。”
一个时辰前，莫玄凌从牢狱出来后，就去“尽甘来”调查此事。当时，他在去“尽甘来”的路上遇上了一个司膳房的小宫婢。他就问了一点傍晚的事。那个宫婢告诉莫玄凌，她听说，第一个发现翠浓死的是惠妃娘娘的婢女玉儿。
惠妃和丽妃不和，芯蕊又聪明伶俐，几次都帮着丽妃化险为夷，惠妃要害死芯蕊，这完全符合情理。
只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