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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流离之命

洪荒之初天地混沌,魑魅魍魉横行于世,三将羽千何、戚貅、狄炼协世神灭妖魔,化天地之混沌,终筑三域一世之现世。世神羽化之际予三将之族分管三域,羽千何率炽羽一族统苍域一域,戚貅拥鲛人一族治滨域一域,狄炼携狼狄一族管尘域一域,三将之荣福泽后世。凡世则离于三域存在。

世神羽化,三将离世,三族之间的平衡日渐土崩瓦解,三族连年战乱,三族之人轻凡世之人,自诩神族之后,权力之欲与凡世之人比之有过之而无不及。

故乡又成了只能在我脑海翻找才能找到的东西,这一次离乡不知道是否还会有归期,我的前半生一直流离在外,故乡、家人是儿时的记忆,有父王,母亲,哥哥,有宫殿前在夜晚闪闪发光的星川。

父王先是一个好丈夫,才是好父亲却算不得是一个好君王。终其一生父王也只有母亲一人常伴身旁,对我与哥哥也是百般疼爱,但在政事上他的确是一个懦弱的君王,放任宠臣威胁自己的位置,母亲死后父王便再也无心政事整日将自己锁在母亲寝宫中,我与哥哥也被冷落,就算是幼年的我和哥哥被送往狼狄作质子的那天父亲也没有出现在送别的队伍里。

幼年到少年的时光我都是流落在外,对于故乡只能从家臣寄来的信上唤起幼年的记忆。再回到故乡却是因为父王的离世,对于鲛人以百年计算的寿命而言这样的时间真的太短,哥哥与我都没有掉一滴泪,也许我们早知道这样的事是该来了,没有母亲的日子父王是受不了的。

哥哥成了滨域新的君王,而我终于又可以放肆的看家乡的每一个角落,畅快的潜入星川,就算常常找不到我哥哥还是任我信马由缰,我们心中总是很有默契这样自由的日子不会太久的。

那天是登上大位后第一次哥哥亲自来找我,刚从星川爬上来的我揉着湿漉漉的头发走进门,哥哥站在桌旁手上拿着印着苍鹰的卷轴静静看着我半晌不说话,该来的还是来了,我停下手上的动作,慢慢走上前抱住哥哥“你们又不要我了。”

我感到他高挺的身躯微微一怔,温暖宽厚的手掌抚上我还湿着的头发“璃儿,苍域那边说只要你过去和亲就借兵给我”。其实和亲之事我一早就听说过了,只不过一直佯装不知。

“我真是嘴欠开个玩笑也会出事儿”,我一屁股坐在凳子上瞪着哥哥“你和父王一定要这样一个卖儿女一个卖妹妹吗?”我明显看到哥哥嘴角抽了一抽哼哼了一句“果然刚刚那娇弱的样子只是我想多了。”

“哥,你说什么呢?”

“没,没说什么。”哥哥咳嗽了一声正声道“璃儿,你要知道世神创三域以来.。。你作为一域王姬你有责任维护一域安宁,保卫一域疆土,爱护一域百姓....。。我们兄妹多年,哥哥我对你......”

我倒了杯水放在哥哥面前,眯着眼说“渴了吧,渴了就给我说!人!话!”

哥哥强自镇定在杯中抿了一口,垂下眼“我们鲛人虽统治滨域一域但鲛人一族的弱点你是知道的,这些年来更是人丁日减,门衰祚薄,蛟龙一族也越来越不服鲛人一族的管制,再者狼狄也是常扰边界,谁也说不准今天他们只是小打小闹,明天是否会大动干戈。”

“要我嫁给谁?”

“你同意了?”哥哥的瞳孔瞬间放大。

我白了他一眼“别好像说的你是来征求我意见似的”

“是苍域帝君,羽晔辰.。。其实璃儿你若真不想嫁.。。你知道的,为兄不会逼你的。”卷轴在哥哥手里滚来滚去,滚来滚去,继续滚来滚去。

“别滚了,那羽晔辰不是传闻是个断袖至今还未曾纳妃么,这和亲又是哪一出啊?你卖我也就算了,还卖的那么随便,让我看看上边到底怎么写的。”

打开卷轴,鎏金的字一个个跃然眼前,真是浮夸“闻滨之一域蓝之王族,有女长成,倾国倾城,少而婉顺,长而贤明,行合礼经。苍滨共结秦晋之好,王姬之贤,惠泽吾等,愈吾主之疾,正吾族之纲常。吾等自将予滨军百万,安一域太平。”

“璃儿,这苍域的迂腐老臣看不出尽有这般远见,看得出我妹妹仅有如此之多为兄尚未发现的优点。”哥哥真诚的目光让我都真以为自己的确蕙质兰心了。

“戚煜彻,你觉得你妹妹当真倾城绝俗,贤良淑德到可以迷住一个有龙阳之癖的人?”

哥哥无视我暴跳的青筋兀自说到“璃儿,为兄现在好歹也是一域之主,直呼大名总归是不大好的。再说,你的能力为兄是知道的,你可以的。为兄信你,你也要相信为兄,待时机成熟为兄亲自接你回家。”

“罢了罢了,不就是个龙阳癖么,嫁给他也只是套个空壳而已,反正是不喜欢的人嫁他至少还能守身如玉。哥哥,我等你接我回家。”我在哥哥手上咬了一口“你一定要接我回家,一定不能丢下我。”家中的现状我都明白,只是还是想任性那么一会儿,毕竟这样的机会是不多的。

今天,一步步远离故乡,故乡的风景在眼前飞逝,又是另一番流离,只是这路上只剩我孤身一人。不想伤感,心中却是止不住难过。

“远山竹林芳草,山水渔舟晚乡。烟波渺渺,星川浩浩。明月光,鲛人歌。君归,君归,君何不归?明月光,鲛人泪,盼归,盼归,君何不归?”儿时母亲常常唱起的歌谣,不断在脑海盘旋,不自觉的哼唱,儿时不懂的思绪,今日唱起只余满满的感慨万千,母亲一生纵然短暂,却得父王倾心一生,最后一刻也能躺在父王怀中,死后与星川一同默默守护滨域,而我的未来却是太多无奈,太多未知,只求有一天我可以像母亲一样,永远长眠于星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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