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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相欠

羽晔辰将我轻轻放到一棵枯树旁,靠着树还是感觉浑身使不上一点力气,目光一直追随着羽晔辰,片刻不敢离开。只见他身化一道红光,如一道光电一般向麒麟冲撞而去。

麒麟长啸一声,仿佛是发泄又有生人闯入的不满,黑气在它身上越发浓厚,强大的气息在它口中凝聚。

长剑出鞘,以力抗力,以暴制暴,赤色的剑气如赤蛇一般在舞动,赤光黑光相碰,剧烈的震动,地面裂开长长的裂缝。麒麟连连往后退,羽晔辰剑指着麒麟。麒麟似乎真的怒了,两眼红的滴血巨大的能量如山洪爆发一般喷薄而出,地面好像也不安地震荡起来。

心跳一下一下地跳着,让人窒息的不安,我想去帮忙,却被羽晔辰施了定身咒,实在冲不开,这远古凶兽几乎耗尽积羽族上神的灵力,羽晔辰怎能是他对手,又急又气死死咬着嘴唇,嘴唇都咬破了。

羽晔辰两手结印,繁复而古老,他虽背对着我可还能听到他渐渐粗重的喘息声,背吃力地起伏。血红的印展开,红光乍现,朱雀印在他的后颈一点点浮现,耀眼的红光充盈在他周遭。

他这是冒被反噬之险自己解开朱雀印,借朱雀印之力与这凶兽决一生死。我奋力想冲破定身咒,两眼发红。

麒麟似是拼死一搏一般集中全身力量向羽晔辰冲来,羽晔辰全身像是燃烧起来似的,静静站着,他的背影此刻是那么不真实,不可一世而又遥不可及。电光火石,一团黑气直直撞来近在咫尺,时空静止,羽晔辰一手抵住麒麟的攻击,赤色的光芒璀璨而夺目,劲风呼啸,将一切淹没。须臾之后,光芒渐渐逸散,麒麟在光芒中点点消散。

还好,他没事。羽晔辰收起剑,走到我身边,眼睛血红。他解开我的定身咒,给我一个安心的笑容,“小璃,没事了”。

说完,像是力气被抽干一般,倾倒在我怀里。刚放下的心,又被悬起。

“羽晔辰,你醒醒”我焦急地摇晃他的身子,可他像是睡着一般,笑意嫣然,没有一丝反应。

“我求你,不要睡,不要睡”,今天我似乎快把一生的泪水都快用光了,任我哭喊可还是一点用都没有,他的气息现在浅的容易让人忽视。

绝不能就这么让他死了,低头撬开他紧闭的唇,真气沿着唇间,源源不断输入他体内,他终于睁开眼,不可置信的看着我。他运气一掌将我推开,有些吃力断断续续地说“你在干什么?”

“不用你管”不看他的表情,我兀自站起身。

他眼中红光一直没有消退,反而越发可怖,浑身发起抖来。反噬开始了,不顾他的阻拦,我飞奔到他身边,我要救他,我一定要救他。

对,我的血,可以抑制反噬。夺过他的长剑,在桎梏一划,血痕映在我白皙的腕上。从来没看过他这么多表情,他好像是在担心我,他抬起手捂住我鲜血直流的伤口“为什么?”

“你做事向来不需理由,我也一样。”

血一滴滴滴向地面,黄土混杂着鲜红的血液。我抬着手臂放到羽晔辰面前,他看着我一动不动。

“如此下去,我们谁也出不去,这阵我是破不来的,你修为如此之深,破阵应该不在话下吧。我救你也是为了救我自己,何况你也是为救我性命才把自己搭进来的”,平静的说完,我抿着唇,想让自己面色不是那么惨淡。

“我不想亏欠于你”,此刻他气若游丝,说出的话却还是像利刃一样锋利无比,心里又被剌开一道口子,自己放佛掉进冰窖感觉更冷了。

我冷笑,挑眉道“不想亏欠于我。”以气为刃,白刃划过,全身数不清的的伤口,血液潺潺流过染红蓝色的衣裙。

羽晔辰撑起身子,声音颤抖对我吼道“你在干什么?”

“君上不想亏欠于我,我又何尝想亏欠于君上呢?此事因我而起,这条命我便还给你”。

他抱住我,头埋在他的胸膛,血腥包裹着檀香缠绕在鼻息间,“你这是何苦呢?”舌尖轻柔的****我颈间的伤口,酥麻瞬间传遍全身。

“你不怕救了我以后后悔么?”

“以后的事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此刻我不想让你死在我面前。”

他叹息道“我该拿你怎么办?”气氛变得有些暧昧,双眼变得迷离不清。清冷的唇附上脖间温热的动脉,温暖的赤色光芒将我围绕,血液慢慢凝固,伤口愈合。

羽晔辰放开我,一切恢复如常。他对我温和一笑,转身,念起口诀,长剑带着赤红的剑光划过云霄,红光大盛,天际掉落下阵破之后的碎片。满天碎片,瑰丽的红,似陨落天际的流星,很美,很美。

嘴角挂着一丝苦笑,我拖着身子往莫虚殿走去。突然间双脚离地,他居然一手把我拎起来,怒瞪面前嬉皮笑脸的人,“小璃,你还是不要逞强的好”。

画风突变太快,这样对待伤患真的好吗?我实在跟不上他的节奏,此刻的我像只受伤的小兽,被他提在手中“君上有事?”

“没事。但你有事”。

我的确是虚的走路都成问题了,“这样很不舒服”。

“那这样呢?“天旋地转,他将我打横抱于怀中,走向莫虚殿。

“你如此轻易就把阵破了,为何一定要杀了麒麟那凶兽呢?”有便宜不占白不占,我找个舒服的姿势,窝在他怀中。

“看他不爽”。

还真是像他说的话,做事从来不需理由,只看心情。

“不管如何,谢君上救命之恩。”

“嗯,你也救了我。”他停下步伐,说道“不要叫我君上。”

受宠若惊就是我此刻的心情,抬起头看不见他的表情,只能看见削尖的下巴。

“那唤你晔辰可好?”少女心又泛滥开来,心中小鹿不安分的乱跳。

“嗯”他应我。

“晔辰”

“嗯”

“晔辰,晔辰。”

“我在”。反反复复唤他的名字,他一一回应,这伤,伤得很值,至少他没有在把我推开。能这样,我已经很满足,很满足了。喊得累了,尽在他怀里睡着,似乎好久没这般安心的睡过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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