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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氤氲的怒气

抬起眼睛:黑夜茫茫;侧耳倾听:万籁俱寂。---《夏果青青》

在这房里走着。

丝毫没有豪华别墅的尊贵感受,反而有种穿梭千年的错觉。

好像来到了未知的国度,未知的朝代,未知的未来。

在这里,你能感受到氤氲千年般的朦朦晓雾,还有些许淡淡的芳草香气。

夏果青一阵错愕,望见了门缝里透出的灯光。

轻轻地,心里默念着孟夏曾奏给她的巴赫的《G弦上的咏叹调》

心神不宁时,心中涌出的这首曲子正是解药。

闭上双眼,万籁俱寂。

睁开双眼,静如止水。

来到卧房,看到一只黑色的小猫蜷缩在宠物房里。

夏果青的脸变得苍白,苍白得可怕。

时间仿佛停止了。

她心中痛到极点,失神地望着这只猫,澄澈的眼眸仿佛是透明的,却又恍惚到无法捕捉,短短30秒闪过无数烦乱不堪的情绪,无助、难过、痛恨和委屈。

“照顾好卡其”

孟夏的声音有些干涩,他从床上起来,努力压制着身体的痛楚。

夏果青心有所痛。

“砰”,夏果青赶忙回头。

孟夏就这样一下子倒在她的眼前。

她瞬间恍惚失神。

怎么会?刚才还在说话的他,就这样倒在了她的眼前。

夏果青飞跑过去,孟夏的身体很烫。

发烧了。

夏果青胸口一阵一阵地疼。

忽然发现自己就像傻瓜一样还在想如何讨厌一只猫。

却不知,不知。

孟夏早已经生病了。

早上见他的时候就应该发现了的。

望着孟夏发烧红红的脸,夏果青有些后悔。

好重啊!

夏果青拼尽全身力气扶起孟夏,一步一步将他扶上床。

夏果青突然想起了什么,疯了似的跑向厨房。

“小青”孟夏的声音静静飘在空气里,目光轻轻落在门边。

夏果青端着一只碗,好像是一个天使,穿着华丽繁复的白色礼服,轻盈地向他飞来。

孟夏的心突然震了一下--

即使在病痛中,脑子里还是想着林木青--

夏果青扶起孟夏,一口一口地喂着。

他看着她,心情如此平静。

为这一天,他等了足足4个365天,一个366天,整整五年。

喉咙处一阵凉气翻涌。

他身子颤抖,沙哑着嗓音,“你来了”

夏果青沉默片刻,说:“不是你让我来的,还说照顾什么小猫”

孟夏突然清醒了,不是林木青,是夏果青而已。

他找来照顾小猫卡其的帮手而已。

那一刻。

他有些失望,胸口仿佛有股气息汹涌而来,孟夏的嘴唇变得煞白,用尽全身力气地维持着他的自尊。

夏果青只担心他好点没有。

“怎么发烧了”夏果青盯着孟夏,“不要告诉我是因为下雨没打伞”

孟夏慢慢坐起来。

尽管不太想回答这个“傻傻青”的问题,心里还是希望她关心自己的。

毕竟。

跟她在一起总会有种安稳的感觉,时间都会停止一般。

突然。

一只纤长的手握住夏果青的右臂,那突然而来的巨大拉力使夏果青的思维猛然短路,她皱着眉,果然,是孟夏抓住了她,似笑非笑。

“卡其这几天都没吃饭”

原来,只是想让她帮忙喂他的宠物猫吃饭而已。

夏果青心里竟然有一丝失落。

不是说这句话,还能说什么。

夏果青挣脱开孟夏,就要出门去准备猫粮。

“喂”孟夏叫道,“卡其不吃普通的饭”

夏果青转头斜睨他,“跟你一样,我懂的。”

孟夏的嘴角扬起一抹满意的笑。

仿佛在宣告他今天的胜利。

夏果青正走向门口。

一阵凌厉的风一般,小猫扑向了夏果青。

“喵”

孟夏怔住了。

卡其怎么会----明明很温顺的--他最爱的小猫--

夏果青的眼中飞快地掠过一抹受到伤害的痛楚。

这时。

孟夏已经用力将夏果青拉到自己身后。他如何忍心看到刚刚照顾他的夏果青被他的猫伤害呢?

夏果青定睛看去,孟夏就那样拥着她,而她也就在孟夏怀里。

太尴尬了。

明明才认识13天。

短短13天就这样一直牵扯不清。

空气中流淌着粉色的诱人的花香。

夏果青决绝般地松开孟夏。

“晚饭做好了,你一会儿去吃就行,我还有事,先走了。”夏果青的声音冷冷地。

孟夏没有再去看夏果青。

他沉默地蹲下,将刚才受惊的小猫轻轻托起,放进了宠物房。

空气中还弥漫着花香,他慢慢站起来,走到客厅的玻璃箱边。

静静看着玻璃里的佛头。

这是想1000多年前的西夏王朝留下的,一个佛身,现在只剩下一个佛头。

无比珍贵。

打开玻璃,抚摸着佛头,每一分每一寸都似乎在诉说着过去。

1000多年的历史遗迹都能留下,五年前的为什么不可以呢?

正在这时。

东面墙上的书架开始移动,空出仿佛开满鲜花的觅食,孟夏走了进去。

空气中的花香更加浓烈。

夏果青还没走到宿舍,眼前一片黑暗,明明是初夏,却似是寒冬的夜,浓的化不开的暗。

就这样,夏果青倒了下去。

渐渐冰雪般的身体。

她在冰水中醒来,而眼前,对着她微笑的,正是她的妹妹--夏云。

有种叫做恨的意念涌了上来。

不知是她还是她。

总之,这种意念就这样轻而易举地打败了这间房子仅有的两个人。

原来那些她们极力避免的事,即使努力遗忘而想平静生活的两个人,那份谁都不想提起的血缘,正堵在她和她的眼前,用嫣红的血色流淌着,诠释着。

夏云笑着。

笑声清晰而冰冷,那个笑仿佛不仅仅是对夏果青的审判,也是对自己的回答。

夏果青听出了夏云笑声里刻骨铭心的恨意,不,不是这样,还有一种嫉妒,她想远离夏云,而不是一直这样被伤害着来回纠缠。她想开口,开口说些什么,或许是有助于缓解气氛的话语。

偏偏,话到嘴边,却总是开不了口。

夏云走了出去。

门“砰”地关上。

剧烈的门声让夏果青为之震颤,下意识地右手抓紧了自己的左手。她渐渐平静下来,慢慢的,松开了抓着左手的右手。

然后,微微地,不可察觉地低下了头,就在那低头的一瞬,有什么东西,在她心里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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