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楚杭身体复原得很快,可是小寻不明白,自己突然变成了一个他生活中的旁观者,每天看着裴雨轻陪他去医院里的花园散布,喂他吃东西,她知道,有什么东西变了,但是她并不想承认。
那天,他出院,小寻送他到家,却舍不得走,而是挨着他在沙发上坐下了。一直以来,她忍了很久的话,想在今天说出来。
“你还记得我们以前的事情吗?”
晋楚杭靠着沙发,头枕着双臂,看着小寻笑道:“你以为我换了脑子吗?还是以为我失忆呢?我怎么会忘了以前的事情。”
“如果你没忘,你为什么总是对我这样不冷不热的,谁都看得出来,你对雨轻比对我有感觉。”小寻有几分火气,激动地挥舞着手臂,强打的坚强在那一刻面临崩溃。
晋楚杭有些不知所措地起身,将小寻揽在怀里:“对不起,以前的事情我没忘,只是……只是,那些记忆就像是我看过的电视剧,不论当初如何惊心动魄,现在想起来,好像……好像我完全没有感觉,好像不是我亲身经历的。”
小寻苦笑,他的心已经衰竭,现在维持着他生命的是别人的心,别人的心怎么会对以前那些经历有感觉呢?是不是她太强求呢?晋楚杭见她情绪缓和了些,这才松开她:“我知道你是我女朋友,我也知道我们曾经很相爱,但希望你能给我点时间好吗?让我……冷静一下,让我的心可以认识清楚他到底想要的是什么。”
他居然不知道他的心想要什么?小寻眼泪滑落面颊,或许晋楚杭当初讲的那个故事里的男主角是对的,用别人的心,还怎么去爱他所爱的人,如果他的心知道是今天的结果,他的心会后悔吗?不过她不后悔,只要能看着他,她也就很满足了。
“我回去了。”小寻淡淡地说,提起手提包,踮起脚,给了他一个离别吻。她明显感觉他的身体避了避,心里的苦,就像是那决堤的黄河,可是就在她准备离开的时候,晋楚杭却一把抱住了她。
他真的很想找回那种感觉,每天听着别人述说以前的事情,满脑子充斥着曾经的甜蜜,可是他却连一点感觉都没有,他对他们的曾经,完全是停留在那时别人的故事而已。
“嗯……”小寻要发疯了,不是说他不知道自己心里的想法吗?干嘛这样疯狂地温吻她,让她快背不过气来了,但小拳头却由开始的抵触,到紧紧抱住他,迎合着他的**……
晋楚杭仔细体会着那满口的甜蜜,想要寻找到那种爱的感觉,他的心,规律地跳动着,却……
等他松开她,小寻已经满脸通红,羞赧地垂着头,微微地喘着。沉默了半晌,她抬脸看着他,却看不透半点他在想什么。
“我很想好好去爱你,但是……对不起,我真的没有那种感觉,即使和你接吻,我的心,也是空空的,麻麻的……”有人能体会到他的感受吗?明明是相爱的人,明明昨天还和她海誓山盟,明明一切美好的记忆都还在,唯独他的心,不再狂热,他懊恼,他悔恨,可是他的心,依旧执迷不悟地,不爱……
小寻哑然失笑,无奈,她甚至不能责怪他,或许那个爱她的人,随着他的心脏衰竭,也一起死掉了吧。她有些凄惨地转身,这样的结局,出乎任何人所料吧,但是她必须面对这个现实。
晋楚杭看着她单薄得近乎萧索的背影,眼泪蓦地涌出,他知道自己的残忍,他还记得她劝他接受手术,可是如果知道结果是这样,他宁愿死掉,宁愿留下一个死了的,却永远爱的晋楚杭。他瘫坐在沙发上,抱着头,头痛欲裂……
小寻在家里躲了几天,不想见任何人,害得老爸老妈担心,回澳洲的行程一再推迟,直到一天,晋楚杭亲自上门。
小寻一听曦儿说晋楚杭来了,高兴地换了衣服下楼,隐约感觉到,今天他来一定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她来到花园,晋楚杭正站在那一丛丛的铁树旁,双手插在裤兜里,那背影挺拔、伟岸,看了就叫人喜欢。
她没有向以前那样,蹦蹦跳跳地扑上去,而是静静地走了上去,和他并排站着,看了看他留下的那个侧脸,心里酸酸的说:“今天怎么会来?有什么事吗?”
晋楚杭转身看着她,似乎很难以启齿,于是小寻开口:“不管怎么样?我不会怪你的,不是你的错。”
当然,她已经知道他想要说什么,他们之间需要一个交代来划清彼此的界限,但是不论谁说,这样的结果或许都是最好的。小寻不会嫁一个心里没有她的男人,晋楚杭不会娶一个他心里没有的女人,毕竟,现在在他身体里跳动着的那颗心,已经和他融为一体,没感觉就是没感觉,尽管他也觉得很愧疚。
“那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小寻忍住眼泪问。他现在的心,是不是系在另一个女人的身上?他要和她结婚吗?
“我……暂时没什么打算,只想好好工作。”他心里虽然对她没有感觉,可是他的记忆,却让他痛不欲生,就算他不能接受她,他也很难接受其他女人。
小寻呵呵一笑:“我很快要和家里去澳洲,如果什么时候结婚,一定记得通知我。”她还像是称兄道弟一样,伸手拍了拍他的肩。
晋楚杭闷闷地点点头,如果真有那一天,她回来吗?这个时候小寻拽了拽铁树的叶子:“我在心里告诉过自己,这辈子一定要和你一起走进结婚的殿堂,不过现在……所以我希望你结婚,我能是你们的伴娘,请让我见证你最幸福的时刻,因为那也是我的幸福。”
晋楚杭皱了皱眉头,不知道为什么,心里面突然有些抽搐的痉挛感,难道他的心,感觉到她的痛苦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