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阳城,此地乃是青州一边陲重城。有很多往来的大商都在此地进行着贸易。也有很多强大的武者,佣兵在结对成群汇聚在此。前往距此地五百里外的一处妖兽山脉,寻找贵重的古药,灵材。猎杀强大的妖兽,获取珍贵的妖晶。
这里时时刻刻地在演绎着物竞优存地丛林地法则:有强大地武者一刀站下妖兽地头颅,后挖取出莫不起眼的妖晶。也有张着巨口的凶兽在撕咬着死去佣兵的血肉,躯体已是血肉淋漓。正是因为如此,这里汇聚着一批批异乡人的到来,青阳城才会喷发着火热地繁华与精彩。
青阳镇东边一座大宅院门前,两座石狮子屹立于石阶底下两侧,站着四名持刀的黑衣壮汉。壮汉面无表情,一脸威严的模样,一看便是是训练有素的家丁。壮汉头顶上方的匾额上镌刻着两个古字“杨府”。青阳两大家族之一的杨家便是坐落于此。
杨家后院,东厢庭院。院内传出一阵阵悠扬的琴声,一个约莫十五岁的少年正坐在草铺上,双手落在楓栖木制成的古琴上,拨动着琴弦。少年身着青衣,乌黑的长发并肩。肤色略微发白,显然是少经过阳光的温暖。少年眉目清秀,举止间温文尔雅,文质彬彬的模样。咋看便是饱经诗书的才子。不过少年人眉宇间透露出一股刚劲的气度,与往常读书之人稍显不同。
少年名为杨昊,乃是杨家二爷的嫡子。年方十四,身高已及七尺有余。
每日辰时,便会在这“兰心亭”内弹奏一曲琴谱,或于书案上吟读古籍野史。
杨昊好读野史,里面一则则寓言,传史。有侠义之士为朋友两肋插刀,有贪生怕死之徒为钱财背信弃义,更有多情郎君为红颜血溅江湖。一则则故事生动如实。阐述了世间的人情冷暖,道德经纶。
檀木香炉散发着清幽的香气,使人宁神。杨昊坐于书桌前,品读着手中的经书。
一个衣着古朴整齐的中年男子慢慢走来,步伐如龙虎般沉稳有韵。闻不出丝毫步音来。待得男子走近,瞧得杨昊正在读书。便在丈许外停了下来,双手夹后。目望着杨昊的神色变化。
书案上方,杨昊目注着书籍,双目炯炯有神,神色间略待一丝悦气。好似被书中所记载的东西给吸引住了。看到这一幕,中年男子的嘴角边轻微扬起一个弧度。
风轻轻地托起了草帘,柔和的光线射入亭内。书案上映射着一个半身人影,惊醒了专注于书中的杨昊。杨昊抬头,望着前方站着的人影。面色略喜,对于他来说,可再熟悉不过了。他连忙放下手中的书籍,站起身迎面走向中年男子。
“大伯,您何时到来?昊儿不知,莫怪孩儿懈怠了”。站在杨昊前方的正是杨昊的大伯,现任杨家的家主杨铁剑。中年人面目无须,衣冠得体,阔躯直立。无形之中散发着一股莫名的威严。
杨铁剑见着杨昊,也由心底露出一股喜意。面带着笑容说:“无妨,我也是刚刚到此。见你醉心于古籍之中,无意惊你”。
“大伯见笑了!孩儿自幼不能习武,闲来之时便拿起一两本书诵读。能被大伯谬赞,昊儿荣幸之至。”杨昊脸上洋溢着笑容。他幼时意外便身带寒毒,不仅饱受病魔之苦。还无法如同族中子弟一般,修炼灵力,踏上武途。
不夸浮躁,如此心性。即便是杨铁剑也颇为欣赏。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对着杨昊说:
“你当用功苦读,日后考取功名。光宗耀祖,不失为我杨家男儿。”
如果是平常大户人家读书子弟,听了这些激励的话。不免心中会带喜悦之情,会奋发苦读,如长辈所说的那般努力考取功名。但杨昊听了这些话,不仅没露出喜悦之色。反倒面色一暗,眉头紧皱,低下头来陷入深思当中。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杨昊虽不能感应灵力,但这么多年来从未放弃过武道。一直在修炼着基础的灵决,希翼有朝一日能踏上武道。这个世界,强者至上,实力为尊。而在杨昊心里,身怀着成为绝世强者的梦,他要用他的拳头来守护心中最宝贵的东西。
脑海中突然频现出一连串模糊的画面:
在一个暴雨滂沱的阴天里,一名衣着破碎的男子,身上流淌着的血迹渗透在衣服上。男子跪伏在地上,怀中抱着一个孩子和一个女子,只不过两人都以陷入昏迷。雨中的男子在低声地哭泣着,大雨掩盖了男子低低的哽咽声。不知过了多久,男子抱起怀中的孩子,背着女子。缓缓消失在模糊的大雨中。
杨昊眼睛里早已充斥着一道道血丝,眉头紧皱着。双拳也不知紧握了多久,青筋一条条突起。心中有个声音在响起:父亲,我们一家所失去的东西。迟早有一天我会讨回来的。
那种失去了之后的悲痛,他可不想再来一遍了啊!
“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我也一定会努力感应出灵力的。小小寒毒,岂能阻挡我杨昊前行的脚步啊!”杨昊眼中闪现一屡尖芒,仿似要一跃冲天。
杨铁剑高大的身躯一震,面上显现出惊愕的神情。看着此时杨昊的面上所表现出来的坚毅,平静的内心里振动着连绵的波纹。
杨铁剑脸上的神情紧凝起来,过了一会儿又松弛下去,无奈叹道:“不会武功也罢,会了武功又如何?大伯空有一身武力,可却对你身上多年的顽疾束手无策,每回看你饱受寒毒之苦。”
”大伯又何必如此,昊儿命薄。若不是爹爹和大伯常以灵力为昊儿续命,昊儿只怕早以步入黄土。”
杨昊转身,缓缓走向书亭边前。面朝着亭外,抬头看了一眼老天。”要怪就怪这世道不公,若是将来有日昊儿病愈。定当奋发于逆流中前行,我命在我可不在天啊!天若扰之,昂首举剑向青天。”无人知晓他此刻的神色。
杨铁剑看了一眼杨昊的背影,心中的百感交汇。多年来,他一直看着杨昊长大。寒毒发作之苦,虽说他未曾亲身经历。可每次看到杨昊脸上青筋突起,唇角都被咬得破裂。可就是不会喊出一声来,这份超乎常人的毅力,使得他对杨昊也倍加喜爱。当杨昊说出这句话时,杨铁剑心中坚信杨昊所言之志。
杨铁剑匀匀地迈动脚步,走向亭边,同样望了一下天空。目光里极不掩饰着喜色,嘴角边浮现出微笑的表情。‘真希望那一天能够早日来临啊!’他在心里默默地对着自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