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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放学

随着分班考试的结束,栗子和月亮的一对一教学关系也就此结束了,很庆幸的是,月亮以倒数的名次进入了一班,因为是按成绩排位置,月亮坐到了后排。

第一天在一班教室里上课的月亮,非常的专致和认真,她没有发现坐在他后面的男孩子,就是妈妈让他留意的人,太阳。

太阳原本就是一班的学生,分班考试没有考好,差些就被挤出去了,而坐在前面的这个新来的女孩子,就是他的竞争对手。他倒不是很讨厌这个女孩子,只是,他发现这个女孩子和自己很像,内向,不爱说话,也不与其他人交流。只是有一点,他们有本质上的区别。

说起太阳的经历,也是有一些的曲折,自从被栗子抛弃之后,成为了王家的公子,不知道是不是三岁时锁在家里近一年的时间后,养成了孤僻的性格,太阳不打不闹,安安静静的让王夫人甚是喜爱,对太阳是宠着,哄着,护着,似乎又回到了先前栗子对待他和月亮情境中了,那时他,就学会了自私,冷漠。

但是,王家自始至终还是想要一个自己的孩子,多年的治疗,这个天大的问题终于得到了解决,就在太阳刚要上初一的时候,太阳的弟弟王安诞生了。他记得那是一个吵闹的夜晚,孩子的啼哭声断断续续,让他的脑袋都要炸掉了。

随着弟弟王安的出世,他不再像原来那样受宠,可以说父母九成的精力都用在了对王安的照顾上,他感觉自己受到了冷落,对于一个被溺爱了十多年的少年,刚迈入青春期的阶段时,这些生活上的变化,让他变得烦躁和消极。

没错,这就是他和月亮最本质的区别。一个是终于云开见日,一个是突然乌云密顶。两个人各走极端的人生态度,他们之间究竟会出现什么样的摩擦呢?

这是这个月第一次开家长会,同班同学们的家长都在一起开家长会。尽管,学生都不用出席这次的家长会,早早就回去了这点让栗子有些失望,但是栗子还是非常兴奋于要见见太阳的家长,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户人家,她只是从向姐的口里听到过,这家人姓王。

“首先恭喜一下新进入一班的同学月亮,月亮的家长在吗?”

听到是在喊自己,栗子恭敬的站了起来。看见左右周围的家长都齐刷刷的看向自己,给自己鼓掌,栗子忽然感觉到一丝作为一个母亲的自豪感。然而,接下来。

“那么班里排在后面的同学就要注意一下了,其中太阳的家长要注意一下,太阳最近的成绩下滑有点快。。”

听到这里,栗子忽的心情又降到了谷底,替太阳担心起来,但是她没有错过得知太阳家长的机会,环顾四周,终于听见一个声音,“是的,老师,我知道了”。声音来自一个雍容华贵的中年女性,身材微宽,但是很漂亮,主要是言行举止都很优雅,看来确实是一户好人家。

家长会结束后,栗子本想上去和王女士搭个讪的,但是发现不知道说什么好,犹豫中,王女士似乎是有什么急事一样,立马就上车离开了学校。栗子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突然听见背后有人在喊自己。

“是栗子小姐吗?月亮的妈妈?”说话的是刚才开会的班主任。

“嗯,对”

“请问你是不是很忙,很少看见你呢”

“哦,是挺忙的”

“怪不得了,因为每次都是看月亮下课后一个人回家,你没有来接过月亮吗?”

“太忙了,所以”

“最近社会上都挺乱的,我们班放学又晚,小孩子一个人回家不是那么安全了,还是小心一点好。”

“嗯,会注意的。”

在和班主任聊了一会儿后,栗子突然又有了什么想法。

回到家后,“月亮啊,你们一班都什么时候放学?”直到今天,栗子才想起来问这个问题。

“比原来的班要晚放学半个小时吧”

“哦,那原来是什么时候放学来着?”栗子自然没关注过这些,紧接着就问到。

“5点半的时候”

“哦,对了,坐在你后面的那个同学,叫太阳的那个,他每天都有人来接吗?”

“他?不知道啊”

想必月亮也不是关注这些的孩子,栗子觉得这么问下去也没什么结果,改问道:“我看你们学校外面有很多小吃摊,你们6点中放学的时候,会不会感觉饿?”

“有一点吧”月亮怔住了一下,试探性的回答道。她没有想到母亲还会这样担心自己,幸福是不是来的太快了些。

次日下午5点半,栗子早早来到了学校门口。倒不是记错了时间,只是,她从来没有接过孩子,先观摩一下其他家长都是怎么接孩子的,是不是帮忙拎个书包,问问上课的情况,或许是带点零食让孩子解个饿先。

实际上,初中接孩子的情况并不普遍,很多初中生都开始自己骑车回家了,只是有些有钱人的孩子,就好像太阳一样,家里有车,可能会每天晚上开车来接孩子。栗子都有考虑到这些情况,不管能不能接触到孩子,至少能见上孩子一面不是吗?

终于看见月亮出来了,栗子没有动,紧接着看到太阳也出来了,栗子赶忙上前去。

“月亮,放学了吧”

“妈妈?”尽管昨天隐约察觉到些什么,但是月亮仍然是非常惊讶,不过更让她惊讶的事还在后面。

“哎呀,这不是太阳吗,你是坐在月亮后面吧,月亮跟我提起过你呢”栗子刚走到月亮面前,立马就转向太阳。

“哦,阿姨好”太阳怔住了一会儿,别了一眼月亮,回答道。

“太阳真有礼貌”栗子欢欣的微笑让一旁的月亮看得是云里雾里。

“太阳是自己回家吗?”栗子又热切的问道。

“嗯,是的。”

“真不错呢”听到这里,栗子是由心的高兴起来,又补充到:“你家是往这边走吗?远不远?”

“不是,我走这边,不算太远。”

看见太阳指着反方向,栗子顿时有些失落,还是面带微笑的对太阳说道:“最近社会挺乱的,一个人走要小心呐!”

“好,阿姨再见”面对这么一个陌生又奇怪的女人,太阳也是觉得有些别扭,转身就准备走了。

“哎,好,再见啊,太阳。”望着太阳远去的背影,栗子立在了原地,还有愣住的月亮傻傻站在一旁。

回到家的太阳,故意将关门声砸的巨响。

“是太阳吗?回来了?”一会儿王夫人从里屋走了出来。

太阳不回答。

“走回来累不累?”王夫人注意着太阳的脸色,用温柔的语气问道太阳。

“你也知道,家里弟弟要人照顾,你爸爸老是加班,我以后可能没有时间去学校接你了,要不咱买个自行车,你骑着也方便点?我看很多小孩都骑着回家,很酷的呢”

“用不着”太阳冷冷回应过后,便径直走向卧室。

另一边,十年来第一次和太阳对话的栗子,回到家后也是兴奋不已。其实一直以来,栗子都很矛盾,因为自己只能通过月亮才能和太阳拉近关系,要是太阳和月亮成为好朋友的话,那么今后和太阳套近乎就很方便了,甚至可以邀请太阳来家里坐坐,但其实栗子不希望太阳和月亮走的太近,月亮是什么,月亮不过是她获得幸福的工具而已。

“月亮”栗子思索了好一会儿,开口道。

“嗯?”

“你以后放学了,先在教室里自习一会儿再走,知道了吗”

“哦”

第二天下午,又是放学的时间,栗子又出现在了学校门口,手里还拎着一袋苹果,她发现因为是夏天,很多小孩放学后都会到校门口的小店买雪糕和冷饮,还有就是站在远处都能闻到香味的烤肠,也是不少人买。

这时,太阳出来了。

“太阳,放学了啊!”栗子情切的凑上前去。

看着迎面走来的栗子,太阳回了回了神说道:“嗯,阿姨好。”

“真乖,看见月亮了吗?”

“好像还没出来吧”

“嗯,那就好,我让她教室里等我的,哦,对了,这些是我刚买的苹果,来拿一个吧!”说着,栗子就从袋子里挑了个最大的递给太阳。

“不用了阿姨,我不吃水果的。”太阳急忙退后,双手拒绝。

这孩子不吃水果啊,栗子边想,边看着学校门口的小卖店,又说道:“这么晚,有点饿了吧,要不要吃根烤肠,阿姨请你吃好吗?”

面对这个奇怪又热情的女人,太阳有些惊慌,可是对方毕竟也是出于好意,便回答道:“不用了阿姨,我妈妈说过外面的东西脏,吃不得。”

“对对,这倒是,要不给你买个雪糕吧!”不等太阳回应,栗子就走向了冰柜,她只是不希望再让到自己的孩子拒绝自己。

太阳受宠若惊,朝栗子喊道:“真的不用了。”

栗子此时,已经拿起了雪糕,转头问道:“要什么口味的?香草的还是巧克力的?嗯?”

无奈太阳也不好再拒绝了,“巧克力的吧”回应道。

栗子满脸欢笑,把雪糕递给太阳。

“阿姨,我给你钱吧”太阳说着便将钱递过去。

真没想到太阳是这么个小固执,栗子也是赶忙推开太阳的钱“阿姨怎么能拿你的钱,是阿姨请你的,没关系的,吃吧。”

看见太阳最终就范,栗子心里还是十分的满意。

“谢谢阿姨,那么我先走了阿姨。”

“嗯好,拜拜,太阳,路上小心。”一直看到太阳走到街尾,栗子这才想起来,月亮还在教室里等着。

教室的侧面是对着学校大门的,早在放学前几分钟,月亮就注意到了栗子在校门口等候,只是应了栗子的要求,没有离开教室,接下来栗子的一举一动,她在教室里也都看的清清楚楚。

“走了,月亮,回家了。”栗子只是招招手,示意月亮出来。

两人走在路上沉默了半响,路上的栗子一直回想着刚才和太阳的对话,想到太阳不吃水果,便别了一眼手上的苹果,然后从袋子里随便拣了个水果,递给月亮:“吃吧”

月亮接过苹果,双手端着,要知道她上次吃苹果可能是半年以前了,可是现在的她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了,她非常珍惜妈妈对自己的哪怕是一丁点的好,但是现在的她,总会去想这些好究竟是什么,是爱吗?

回到家的太阳,也同样在思考着今天放学时的事情,他终于发现了自己和月亮的区别,他终于知道了,同样是孤独,内向的孩子,为什么月亮却显得如此积极,乐观,因为她有一个同样积极并且热情的母亲。想到这里,心里又开始烦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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