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间,夏勋墨长大了,他不再停留着玩闹,“姐姐,不要难过了”,烟梓摸了摸他的头。
外面的流言传了出来,烟梓对着熟睡的落溪,说道,“谢谢你,妹妹,姐姐不伤心了”。
所有的伤痛都可以被揭过,要说烟梓曾经对慕容言居的几份情意,也在这一年磕磕碰碰,大起大落后消失的干干净净,不该是那么拿得起放不下的人,也不该是那被放弃而不死心的人,或许这份理智里面还存着几份童真。
天空中飘散了细雨,“主上,没有异常”。
紫衣人,“那你撤了吧”,站在窗户面前,想起那日,那样的眸子,那样精准的判断,绝不会看错
落溪赶紧那个一直监视自己的人,终于走了,松了一口气。
“这么开心”?一个低沉的声音响了起来。
落溪心里一惊,这人来了,自己居然没有感觉到,想到这,是谁,穿越这么久除了那一日,那一晚,自己也再也没有异常过。如今将军府没落,构不成威胁。想到这,落溪转成了瑟瑟害怕的样子。
紫袍人,只除了进来说的那一句话后,没有再说,怔怔的望着落溪,看了许久,最后无声的一跃而去。
夏夫人手里拿着白家帖,走到夏梓均的病榻上,“夫君,你看看这帖子”。夏将军交了军权后已养伤为由,本想辞回故土。皇帝没有应允,以大将军为金御国护国受伤,养在了京都。
“雪儿,你怎么看,如今,哎”。
“夫君,这湖宴是必须去的,我们如今没有选择了”。
“雪儿,是我,是我让你跟着我受苦了”。
“梓均,夫妻这么多年,还说这么见外的话,这样也好,不要再过提心吊胆的日子了,如今母亲身体大好,你身子也大好,可不许想旁的”。
“好,听夫人的”。
相对于夏烟梓及夏勋墨的努力,夏落溪睡得个一塌糊涂。“妹妹,醒醒,母亲叫我们了”。
落溪听了一咕噜爬了起来,往主院走去,夏夫人看着孩子们,有了成就感。“爹,娘”,齐声声的见了礼,落溪依旧依瓢画葫芦的见了礼。
“嗯”,夏家有娃初长成不是。“白家的湖宴,邀请我们都去,到时候,你们都自己要注意些”。
这一日阳光明媚,姐三都穿戴新,小墨拉着小葡萄转了个圈,“爹,娘,你们快瞧瞧,快瞧瞧”。
“我们家的幺女,可是越来越美了”。
落溪想着吧,睁着眼睛说瞎话吧,那满脸的痘痘。
白家的大宅院,今儿个受邀湖宴的人真多,落溪被烟梓牵着往女眷方向去了,夏夫人去了夫人团,各往各处。
“呦,我当这是谁呢,也敢出来……”,柳贝贝高傲的声音响起。
“这不是夏将军家的吗,哦,如今该叫夏大人家的了”。
“还不是,就是我哥不要了的呗,还敢出来,还带着哑疯傻”。
“就是都凑成一家了,哎呀,不出声,不会是小的哑了,大的聋了吧”。
各种难听的声音都出来了,随着夏大人的官职变动,那就如狂风卷过,落溪抬头,看见死死咬着嘴唇的姐姐,握紧了她的手,又看了看那些个一个个笑的烟花灿烂的人,都默默地记在了心底。
这场宴会更多的讥讽也只能承受,他们还需站在京城的这块土地上,一不留神,就被这群妖魔鬼怪缠上了。
“这不是夏大小姐,快尝尝我们这湖茶”,湖茶,是湖面上盆摘植的一种茶树。
落溪拉着烟梓,递给她手心一颗糖,朝烟梓眨了眨眼睛,看着她吃了,自己也吃了一颗。
这时感觉有人拉着自己的一角,这一转头看见一个女孩眼馋的看着自己,落溪拍了拍手淡定的转过身去。
“喂,你给我站住,你刚刚吃的什么,我也要吃”。
声音喊了出来,明显被人认出来了,“公主”。
“哎,这样都认出来了,没意思,行了都免了”,说着气呼呼的把帽子取了下来,一张稚嫩的脸,五官精致,真是个漂亮的娃娃,比落溪大几岁。
原来这就是先帝的幺女,萧瑾穹,出生时满天乌云都散了,被封为金拥公主,从小聪明伶俐,却也无比的骄纵霸道。
“你既然知道我是谁了,把糖拿来,我也要吃”。
落溪看了看她,张开了手,摇了摇手,告诉她没有了,吃完了。
“怎么可能,你肯定还有,赶紧的,我要吃”。
落溪听了,不就是一个没长到的小孩子嘛,淡漠的只当没听到。
望着气呼呼的公主,终于有人说了一句话,“公主,她不会说话”。
“不会说话”?说着绕着落溪走了两圈,“不会说话,不像啊”。
“千真万确,京城都传遍了,夏家幺女天生失语”。
“你真没有了,你会不会藏起来了”。
落溪摇了摇头,拉着烟梓的手坐到旁边的椅子上。这一次湖茶在公主的到来,倒也没有出什么乱子,可这公主说来怪异,不想理她吗,偏偏粘了过来,落溪像个无事人一般,该吃吃,该喝喝。
“哎呀,肚子痛……”,就地打滚起来,苍白的脸,大颗的汗,一瞬间变了一个样。
“柳贝贝,你怎么了,刚刚还是好好的啊”。
“啊,我也肚子痛”,“肚子痛,好痛”。
“找大夫,找大夫”,落溪听了,嘴角都没有动,自己酿的果自己吃不是很好吗。
刚刚还和谐的一幕被打乱了,现场一片混乱,还有的惊慌的叫了起来。湖宴并没有因此而改变什么,除却了下去的柳贝贝,感觉就像风吹过,树叶摇晃后,便恢复了平静。
吃饱喝足了,落溪靠着烟梓闭上了眼睛。萧瑾穹看着这个一直漠视自己的人,不知怎么说,气鼓鼓的小脸,看着眼前这个吃了喝了准备休息的人,看着这个闭上了眼睛的人,最后嘴角抽了抽,能说什么吗,这不知是不是装傻充愣,可别人就不会说话的。到嘴边的话,也只能全部吞进了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