挨着院子外,不远处,敲锣打鼓的上演着戏剧,这是落溪安排的,站在窗子边,那凄厉的嘶吼被那场敲锣打鼓盖住了。
听到那竭尽全力的吼叫,或许遇见自己他也是幸运了,有了活命的机会,可也是痛苦的,历经这一截,心境会改变很多。
如果不是那次街角的遇见,如果不是黑云阁里面那么多珍贵的药材,如果不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提炼了药,那他那条生命也只能陨落了。本想看缘分,救还是不救,却不想这么快用上了派场,其实能吼出来也是好的,想到这,落溪收回了眼神。
“铁老,那东西给我拿过来吧”,落溪所说的是,类似于手术刀之类的。那天铁老等在那便是给落溪送这些,只是没想到,刀具还没到了,反而先救了。
“是”,铁老说着下去了,不一会儿,拿出了一个匣子。
落溪打开了,里面的东西让落溪眼睛一亮,此时落溪明白,铁老,怕是更不简单,单从这些匣子里的东西,便能看出来,不过,落溪也没有说什么,便收了起来。
外面敲锣打鼓的依旧十分热闹,小铁跟着进来了,“落溪姐姐,你陪我出去看,好吗”。
“小铁想去,那,好吧,陪小铁去”,落溪想了,在这,确实还不曾看过,看着他亮晶晶的眼睛答应了。
这么偌大的宅子,就剩下了风生与逢生,其余的人也去了,因为落溪说,“难得这么清闲,都去看看吧”。
已经聚集了很多人,这个小镇难得有这种免费看,还有铜板发的热闹的戏剧,进场和退场不管大小,进出都有两个,所以这些人乐呵呵的都来了。
落溪看了一会儿,便没了兴趣,不过看见小铁好奇开心的样子,也就没有离席坐在那,正好紫竹抱了些吃食过来,落溪兴致的吃了起来,小铁挨着落溪坐,吃完了,落溪会觉得哪个好吃,放些到他的小手。
慢慢的落溪停下了动作,只因为身边的孩子越来越多了起来,不得已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那不是被人众目睽睽下,而是被人虎视眈眈的盯着,也不好再吃。
紫竹张了张嘴,也没想到这情况,刚想让这些孩子离开,看见落溪的手动了动,也就没有上前去。这些孩子瑟瑟的,都是被零食吸引而来的,因为落溪这边全都堆满了吃的。
这些孩子都很朴素,大部分的人穿衣服都挂了补丁,落溪此时也和他们差不多,只是衣服的料子有些不一样而已,因为要融入一个地方,最起码衣着之类的全都要先融合。
小孩子们虽然一个个眼睛亮亮的,也没有太靠近,看着落溪并没有赶他们,所以有些大胆慢慢的靠过来。小铁本来正在津津有味的看戏剧,此时也转过头来,可这样在被目视下,往落溪身边偎了偎。
“落溪姐姐,我们回去吧”,小铁看着聚起来的孩子,对着落溪说。
“那么多小朋友,你不去玩玩”。
小铁摇了摇头,对于小铁而言,他的世界里除了爷爷,便是花花草草,还有一个似有似无的落溪姐姐,就那么简单。
落溪听了也没有多话,自己在这里几天也不可能去改变小铁的生活习性,也没有想过去打乱他平静的生活,对于自己而言,漂泊的是一颗心,所以不愿这孩子与她一样。
落溪走了,却没有把那满满的吃的带着,带着小铁,手拿起一盏灯,走在这黑黑的街道上,身后的人陆陆续续的跟上。
半个时辰过去了,风生泡在这药水里,感觉过了太久太久,久到头脑中一片空白。嘴唇完全干裂,脸上没有血色,感觉像透明了一样,再也没有一丁点力气,要不是被架起的脑袋,那若如一堆烂泥了。
没有睁开眼睛,实在是毫无力气,疼穿梭在身体及骨髓,又像被什么啃食,慢慢的豆大的汗都没有了,感觉全身不是自己的了,开始麻木起来。
逢生眼睁睁的望着这一切,他的嘴唇被自己咬烂了,半个时辰,感觉太长太长。只是看着沙漏,半个时辰一到,他拿起了瓶子,嘶哑的唤了声,“公子”。而后,扒开了瓶塞,浓浓黑色的液体,进入了药浴中,就看见被溅起的泡泡,向是要飞跃而来一样,如此的渗人。
黑色的药液进入浴桶,本来麻木的风生,硬生生的睁开了眼睛,那大汗犹如下雨般。以肉眼都能看到那露出水面的肌肤,感觉里面有什么活物在啃噬。
此时风生的嗓子却嘶哑的不行,感觉自己的身体被折断,又被重新安装,生疼生疼。
落溪回到了院子里,屏退了人,安静的坐在软榻上,看着时间的沙漏,偶尔听到犹如困兽般的声音。脸上不动分色,心里却翻天地覆,或许这个人比自己幸运了多少。
曾经自己也是自己,那时候小小的自己跑了出去,面对的完全是一个陌生,无力的世界,除了绝望没有希望。但那时候的年幼却没有一点怨恨,到底是不是当年的年幼。那时候的自己想过无数的可能,也没想到要如何结束那幼小的生命,大概是太过年幼,根本不懂。
孤独流浪了一年后,自己懂了许多,看来许多。后来,那个地方不是被抓进去的,而是闯进去了。为了让自己活得有些人样,在里面没有像别的孩子哭哭啼啼,而是日日夜夜的摸索和磨练。
想来,那个地方,虽然黑暗,可却成就了自我。也许对于那日以继夜的别人而言是痛苦的,可对自己而言,却充满的诱惑。
不知想了多久,门被敲响了,“小姐,风公子的药浴已经泡完了”。
落溪平复了一下声音,“嗯,让人提桶热水清洗一下,我等下过去”,紫竹听了打算转身,便听到落溪又说,“还有,那桶药浴,你们不要碰”。
“是,小姐”,说着就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