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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斩玉的忧虑

“千阳,你怎么样?”玉儿慌忙过来扶着我,关切的问。

“还、还好,就是有点腿软……”在玉儿的搀扶下,我颤颤悠悠的站起身说。

“突然发力,身体一时还不太适应吧”武浈依旧靠在树上轻声说。

“还不都是因为你,他才成这样的!”玉儿转过头,不满的对武浈说。

“不这样,怎么能知道将军现在的觉醒程度已经远远超出我们的预料呢,刚刚我带你做过的一切,都是现在你自己能做到的”武浈轻笑着对我说。

“我自己?都能做到?”我难以置信的看着她,回想刚刚自己飘逸的身法,此时恍若梦中一样,然而让我自己做?怎么可能!

“不管怎么说,先回去,你身体这个样子,还是不要再乱来了”玉儿说着,便搀扶着我往外走。

“你们、你们去哪儿啊”身后突然传来武浈的声音。

“当然是回学校,还能去哪!”玉儿没好气的甩下一句。

我回过头,见武浈一脸为难的倚在树上,焦急的说:“那……那我怎么办啊”

“什么怎么办?回去啊”玉儿白了她一眼,扶着我要继续往外走。

武浈光着腿脚站在那里,抬了抬腿又缩回去,焦急的说:“我这样怎么回去啊”

“咎由自取”

玉儿冷冷的甩下一句,转头要走,我拍拍玉儿扶着我的手,转身回去走到武浈身边,看着她娇小的身躯、单薄的穿着,委屈的眼神,于是笑着对她说:“那你还是附身在我这儿吧,我带你回去”

武浈惊奇的看看我,转而又看看玉儿,脸色立马阴郁起来,为难的说:“可是斩玉不准我再对你附体……”

我转头看看玉儿,她却只是冷若冰霜的看着我们不说话,我暗自鼓了鼓劲儿,弯下腰,一个公主抱将武浈抱起,武浈颇感意外的惊呼一声,而我自己脚下一软,差点再次摔倒。

“千阳!”玉儿正担心的要上前来,却见我将武浈抱在怀里,神情一变,转身离去。

“将军不要太勉强”怀中的武浈略显担心的说完,两手却勾在我脖子上,身子又往我身上靠了靠。

我努力挺住身体,低头看着面露娇羞的武浈,轻声说:“如果你刚刚说的是真的,那些都是我能做到的,这样抱你回去应该不算什么吧”

武浈抬起头,尴尬的看着我说:“原来你只是想验证我说的话是真是假?”

我笑着不说话,努力开始向树丛外面走去,抱着她温软娇小的身躯,我此时的心思,她又如何能懂,怕是连我自己也说不清楚吧……

出了树林,站在外面的空地上,玉儿已经等在那里,我踉跄的抱着武浈上前,却总觉得自己根本没有刚刚的气势,一切与平时并无异样。

玉儿见我们出来,转头在前面带路,朝着学校的方向走去,我则继续踉踉跄跄的跟在后面,脚下似乎随时都有绊倒的危险。

“你要相信自己有足够的潜力,只是现在你还不懂的发挥”怀中的武浈靠着我轻声说:“目视前方,但将注意力集中在小腿上,稳住呼吸”

“就……就这些?”我抱着她踉跄的前行,喘息着问。

“恩,你现在只需要将注意力集中在每一个发力的部位上,就可以调动起自己的潜力,你的意念在哪里,力量就会在哪里,待到你的肌肉记忆也都开始觉醒,就不必那么繁琐,一切尽可收放自如”武浈肯定的说。

抱着她停下脚步,深吸一口气,稳住呼吸,努力感受自己小腿上的力量,随即迈开脚步向前,一步,两步,三步……

匆匆间,只觉得脚下越发轻松,步履也越发轻快,渐渐地,抱着武浈竟然也能赶在玉儿身旁并肩而行,忍不住兴奋的转头对着玉儿说:“看?怎么样?我还可以吧”

玉儿看我们一眼,似笑非笑的哼了一声,只顾前行,却并不说话,见她步履加快,我也加快步伐跟上,玉儿再加快脚步,我依然抱着武浈不甘落后的紧跟而去,终于,玉儿一俯身,开始飞奔起来,我心头一阵兴奋,这是要和我比试?想着武浈刚刚说的意念在哪里,力量就会在哪里,索性一发力,脚下顿觉轻飘,大步跨越着向前奔跑,惹得怀中武浈留下一串清脆的笑声……

临到校园围墙外,玉儿并不回到小路,而是纵身一跃,直接跳了进去,我紧随而来,但到了跟前,看着一人多高的围墙越来越近,怀中又抱着武浈,心中顿时发怵,然而武浈却笑着催促:“别犹豫,集中精力!”

被她一鼓励,自觉信心倍增,临到围墙跟前,借着奔跑中的冲劲,脚下全力一蹬,只觉得一股强大的冲击力将自己和怀中的武浈直送上去,一人多高的围墙瞬间从眼下掠过,腾然一声,身形稳稳的落在地上,心中一阵兴奋,差点喊出来,怀中的武浈更是咯咯笑个不停,紧拥着我的脖子乐不可支的说:“真是孺子可教!”

“你果然没有骗我,没想到我还能有这种本事!”兴奋的抱紧了武浈,一时激动得眼泪差点涌出来。

“这回,我说的话你可都相信了吧?”武浈乐呵着说。

“相信,相信,必须相信!”我努力点头说。

“她的话就可信,而我不管怎么说,怎么做,却都是骗人的,对么?”耳边突然传来冰冷的话音,一抬头,看着站在不远处面若冰霜的玉儿,我忙收了笑脸,尴尬的不知如何是好。

“斩玉何必这么逼他”怀中的武浈接过话茬轻声说:“你说的每一句我都毫不怀疑,在这个世界,还指望你引导他解开所有谜题呢”

“你信不信,与我有什么关系”玉儿愤愤的甩下一句,转头离开。

“玉儿!玉儿!”我焦急的上前正要追她,情急之中一时失去注意力,脚下一个踉跄,武浈抱紧了我一声惊呼,差点连同她一起摔倒,自己好歹稳住了身形,连忙向她道歉。

“将军不必如此”武浈抱紧了我,柔声细语的说:“是武浈给您增添了许多烦恼,如果不是梦姬有难,需要您重返九域,我倒也真不希望打扰您在这里的平静生活……”

听她又提起幻梦中的事情,我只沉默着,对她说的话不置可否。

“将军现在可还相信我说的?”武浈试探着问。

“我……我还是赶紧送你回去,换了衣服再说吧,时间不早了,一会儿教学楼里人多起来就难办了”

说着,抱紧她,提步向前,朝着教学楼走去,怀中的武浈靠在我身上不再说话,她也许感觉到了,我仍旧无法面对她所说的一切——那些虚幻的梦境,让我如何能当真呢?

送武浈上了教学楼的天台,低矮的设备间里,武浈换了自己的衣服,匆忙又收拾好了自己的行李,笑着说:“今晚就可以搬到将军家中住下了?”

看着她满脸高兴,我笑着点点头说:“要记得,一定帮我保守玉儿的秘密”

武浈认真的点头。

和武浈回到教室,只见教室外的走廊上一片狼藉,沿着走廊的窗户玻璃几乎全部碎裂,墙面上也斑斑驳驳的脏乱不堪,那些似乎都是昨天晚上那场风波留下的痕迹,进入班级里已经有三三两两赶来自习的学生坐在教室里,大家似乎都在议论着外面走廊里的惨状,见我和武浈进来,大多抬头观望一眼,只有玉儿一副冷面孔坐在座位上,看也不看我们一眼。

我坐回座位,看着玉儿冰冷的神情,凑过去小声说:“你……生气了?”

“斩玉不敢,辅卫没资格生宗主的气”玉儿头也不抬的回我。

听她言语间极为客气,分明就是故意疏远,自己识趣的转过头不好再说什么,一个上午,两人就在这种冰冷的气氛中度过,直至中午,学生们都各自收拾去了食堂,教室里的人渐渐稀少,往常这个时候都是和玉儿一起去食堂,此时见玉儿一直坐在座位上没有要走的意思,我也只好坐在那里不敢妄动。

“不去吃饭么?”晓凡从后面上来打招呼说。

我抬起头,尴尬的笑着回他:“现在食堂人多,我们等一会儿,你先去吧”

“别多事了,没看人家俩人正甜蜜着嘛,走啦走啦,我们先去”王凯涵从一旁上来瞅着我和玉儿使了个眼色,拉起晓凡就走。

又过了片刻,教室里已经没几个人了,玉儿却依然静静的坐在那里,我也只好跟着杵在一旁。

“一起走么?”一个轻柔的声音,是武浈。

我抬起头看看武浈,又转头看看玉儿,见她仍旧坐在那里无动于衷,于是转头对武浈说:“你先去吧,我……我们俩再等一会儿”

见此,武浈俯下身,凑在我跟前小声说:“那我先过去了,你们好好聊”

随着武浈离开,教室里已经空无一人,看着一直沉默不语的玉儿,我实在按耐不住,轻声说:“玉儿,我们……”

“千阳之前说过的话,究竟是不是真的?”玉儿突然开口打断我的话,然而听她不再以宗主称呼我,心里顿时释然,看着她问:“什么话?”

“你是说过,很在意宗家能否娶辅卫为妻的吧?”玉儿转过头,一双明眸带些委屈的看着我问。

我心头一顿,随即连忙点头说:“是……是啊”

“那天在教室里,你是清楚的说过,喜欢玉儿的吧?”玉儿双眼中委屈的神色变得更为明显了。

我正了正精神,点点头,一字一顿的说:“对,我说过”

“好,很好”玉儿点点头,眼中开始有泪光在闪动,略带哽咽的说:“那你现在和武浈的卿卿我我算什么?在我面前,抱着她亲昵的举动算什么?还把她安排在家里光明正大的住下,又算什么?”

该来的总归是来了,从武浈一出现的那天起,这些日子里我一直不敢想象的情形终于还是来了。

“玉儿进出总要那么隐晦,丝毫不敢露出半点行踪,然而武浈一来,竟然堂而皇之的住进千阳家里,那玉儿算什么?千阳说过的那些话又算什么?”一颗泪珠终于从玉儿脸上滑下,满眼委屈的继续说:“我知道,身为辅卫本就不该有这样的奢求,能和自己的宗主走在一起的事情少之又少,宗主们根本不会愿意选择和辅卫在一起,因为即使他们另有所爱,辅卫也不得不倾尽一生守卫着宗主,听命于宗主,这是身为辅卫的宿命!”

玉儿的泪水已经止不住的流下来,近乎抽噎着说:“可是千阳为什么……为什么要给了玉儿希望,却又一点点夺走它?这样对玉儿,会不会太残忍?”

看着她梨花带雨的模样,听着她近乎控诉般的质问,我感觉自己胸口像被一把利刃插进去,痛的几乎难以喘息,然而却无言以对,玉儿此时近乎瞪着我说:“现在我宁愿和你只是单纯的宗主与辅卫的关系,没有希望就不会再有失望,辅卫的职责斩玉会努力履行,随你想和谁亲近,便和谁亲近,只是不要再来伤害斩玉!”

见她情绪激动,我坐在一边不敢靠前,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直视着她的双眼,轻声说:“玉儿,你知道么,从你出现到现在,有两件事情,让我内心无法平静”

听我这么讲,玉儿眨巴着泪眼看着我,愣愣的等我往下说。

我低下头,叹口气继续说道:“一件,是我们刚认识的时候,你动手教训了王凯涵,他拉拢一众人在校门口围堵你,而我自己却只能胆怯的转头逃走,你也许没办法理解作为一个男人,在那一刻的心情;还有一件,就是昨天晚上,当危险突然来临的时候,我只能在你的驱使下转头逃命,当我在楼下听见上边的巨响,对你的安危却完全不得而知的时候,作为一个喜欢你的男人,在那一刻的心情,你根本没办法理解!”

玉儿迟疑着抹了抹眼泪,仍委屈的说:“你……跟我说这些干嘛?”

“武浈的出现,和我的一个梦境有关,在那个梦里,我是绝对的强者,我近乎无所不能,虽然直到现在,我对她的一些话仍难以相信,但是……”我紧盯着玉儿,诚恳的说:“她的出现还是带给了我一丝希望,也许她真的能帮助我成为梦境中那个强大的自己,帮我找到自己失落的一些东西,那样,我便不必总是躲在你的身后,甚至……甚至我想,也许有一天,我能站在你的身前直面那些危险,保护你的安全”

玉儿呆呆的看着我,半天才有些恍惚的说:“可……可我才是保护你的辅卫”

“我从来没把你当什么辅卫看待,你说的那些宗主和辅卫的规则我完全不明白,我只知道,你是我心爱的女孩儿,是我要珍惜和守护的人,其实在心里,我早就下定了决心,不论你说什么,我都会完全相信,绝不怀疑!只要你能一直在我身边,不要离开!”

玉儿迟疑的看着我,突然抬手捂在嘴上,低声呜咽……

看着她哭泣,我心思沉重的说:“我知道现在有些事很难说清楚,但我绝不想一直这样躲在你身后,还有很多关于我自己的困惑要解开,武浈都是重要的线索,而且她答应过要帮我解开一切谜团,从她之前的话语中,我想她也许真的了解些什么,总之,以后我绝不想再丢下你一个人逃走,总有一天,你会明白我的心意”

玉儿抬起身,抹着眼泪点点头说:“为了千阳,玉儿也一定会倾尽全力!”

“是我为你倾尽全力”我抬起手抚摸着她的长发轻声说。

“对了!”玉儿突然想起什么,一脸严肃的说:“有些话我一直没来及说,就是昨天晚上的事,昨天是班主任刻意留你,我们才被袭击,虽然平日里我感觉不到她有什么异常,但总是隐隐觉得这件事和她有些牵扯,我们以后要多加小心才是”

“你是说……大姐大?”被玉儿一说,我心中闪过一丝不安。

一番琢磨始终没有头绪,两人终于开始收拾着要离开,刚走到教室门口,玉儿却在身后把我叫住,一转身,玉儿一把将我抱住,心头一惊,只见玉儿紧紧贴在我胸前,轻声说:“已经给了玉儿的希望,千阳一定不要收回去!一定不要!”

轻抚着玉儿的长发,心中一阵难过,暗自下了决心:此生绝不负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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