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之后,婧陶在一阵摇摇晃晃中醒过来。这时的天才刚蒙蒙亮,孩子们安稳的熟睡呼吸声就在自己的身边。她急忙爬起来一看,自己居然在一辆飞奔的马车上,而驾车的居然是惜菱。
“惜菱,你这是做什么?我不是要你去救军臣的吗?你,你现在要带我去哪儿?”婧陶摇晃着惜菱,不让她安稳的驾车,焦急的道。
“主子,这是王爷的命令,我是按他的指示行事的。主子你坐好,再有五天我们就能到达天朝与西戎互不管的范围,到时就会好些了。”惜菱一边应付着婧陶的无理取闹,一边加紧的驾着车。时间紧迫,她不能耽误。
“什么?军臣让你带我和孩子走?”婧陶不可置信的看着惜菱,心中泛起阵阵悲痛。
一看便知婧陶又在胡思乱想了,惜菱赶紧解释道:“主子,你别乱想,王爷现在很安全。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奴婢才答应带你回天朝搬救兵的!”
“是啊,父王和志儿都可以帮我们!惜菱,赶紧,我们赶紧回天朝!”一想到救兵一路,婧陶又精神起来。她不敢打扰惜菱的赶路,一心一意的想要回到天朝。
天朝五十七年,天朝派遣八万士兵去营救西戎单于。同年,南宫公主回朝之后,被软禁于金华殿之中。天朝五十八年,南宫公主突然失踪,太子一怒之下烧毁金华殿。二十年后,已为皇帝的刘志在金华殿旧址上,重建金华殿,自此之后,金华殿代代为皇帝寝殿。
端起一杯冒着热气的茶水,婧陶坐在金华殿的正厅慢慢的品着,头一侧便看到牢牢的守在门外的侍卫,眼睛一翻,懒得去看那些囚禁她的人。
现在她已经回来半个月了,回来之后她才了解到她父皇早就身体虚弱的无法办公了,而一切的事物现在都是由自己的亲弟弟志儿来操作。她现在犹记得那日她与惜菱以及孩子们到达天朝皇宫的场景,那一抹霸气巍然的身影,让她到现在都心惊肉跳的。一股无形中的戾气告诉她,她的志儿再也不是以前小小的志儿,那个让她用心去保护的志儿了。
当那宽大修长的手伸向自己的时候,一种压迫让她差点无法顺畅的呼吸。那如洪波般氤氲流动的澈眸,让她找回了些许的记忆。可是,也是那潋滟粼粼的眼眸的主人,现在把她囚禁在了这个她待了前半生的屋子里。而她的孩子们和惜菱,则在她被囚禁之日就被关押在冷宫之中,看守不亚于她。
伊雅科和紫惜试图救过惜菱和孩子们,但是没有成功,现在身为太傅的伊雅科也被囚在府中,被里三层外三层的包围着,比木桶外的铁箍还要的严密。
幸好父皇在昏迷之前,仍然念念不忘着她的事,她一回来便亲自下旨营救军臣,不然的话她真的担心志儿会不愿出兵。现在的志儿,真的太可怕了!
就在婧陶想着志儿的时候,想曹操曹操就到,志儿正好身着黑色衮服来到婧陶的面前。志儿现在已经十七了,五官已经张开,个子比婧陶要高处许多。那粗浓的剑眉跋扈的盘旋在脸上,带出一分杀气,深邃的眼睛犹如深潭般一望望不到低,把一切的情绪都隐藏其中。刀削般的鼻翼和嘴唇那么的强毅,很有种不依不饶的感觉。冷峻的面部配上那高大厚实的身体,看上去很是狂妄霸气凌然的让人不敢去正视他,也让人无形的低他一节。
婧陶抬眼看了他一下后,便又看回自己的杯子,再也不去看志儿一眼,好像她的杯子里有的是千金万两般。
“难道你就打算一辈子都不要见我了吗?”志儿紧紧的握着自己的手,手上的青筋一跳一跳的,那越来越鹰鹫的眼,昭示着他的愤怒。
“放了我,我就当囚禁的事没有发生过,你还是我的好弟弟!”婧陶看着前方,就是不去看志儿。她的举动把志儿真的惹怒了。
志儿愤然上前,双手紧握着婧陶的双肩,连婧陶被弄疼而微蹙没眉毛他都没有发觉,“那个野蛮的西戎人有什么好?让你这般的为他,连我这个弟弟都可以不要!”
婧陶缓缓的对上志儿那好似火在烧的眼瞳,不可理解的问:“姐姐什么时候没有要你这个弟弟?我为了你嫁给老上单于,这十年在西戎也处处和军臣一起帮你压制着那些想要攻打天朝的臣子,难道姐姐这样也算抛弃你,对不起你吗?还有军臣,她是你的姐夫!他和我一起帮你守护天朝西边的和平,你怎能用”野蛮“二字去说他!”
“我就要说他!他野蛮、粗暴、卑劣、卑鄙!他有什么好?让你为了他付出那么多!就算这次皇甫将军可以把那个人救出来,我也不会让你再回那个野蛮人的身边,我要把你一辈子留在我的身边,让你断了和他在一起的心!”志儿红着双眼失去理智的吼道,那双眼中波光泛泛,有水光反射出来。志儿这次,真的很动容。
婧陶双目含泪,张着嘴怎么都发不出声音,她的手颤抖的抚着自己的心房,内心悲痛的犹如刀割般的疼,看着已如失心疯了般的弟弟,她沙哑着问道:“为何?姐姐为了你牺牲了那么多!你为何要如此的对我!”
志儿把婧陶困在自己的双臂和椅子中间,痴痴的看着婧陶脸上的悲痛,脸慢慢的柔和起来,“知道吗,我无时无刻的在幻想,你要不是我的姐姐该多好!这样我就可以拥有你了,为何,为何全心全意对待我的人却是我的亲姐姐!”那原先的柔情在说到最后的时候再也不复存在,反而变得凶狠异常,手上握着椅背的劲也变得越来越大,让婧陶可以清晰的感受到他的微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