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不觉已临近深夜,牛延超等人早已放弃了对瑶茜的纠缠,一门心思的同瑶琳拼着啤酒。不胜酒力的胡胜不知何时倒在沙发上陷入了沉睡;黄正伟也是一副摇摇欲坠的模样,随时都有倒下去的可能;彭少博更是不知跑了几次卫生间,也许晚饭和先前喝下的酒水,早已送给了土地爷了吧!只有牛老大实力雄厚,虽然也是一副醉眼惺忪的姿态,但中气还算十足,一个劲的高呼着:“喝!喝!”。
先前的一打啤酒,早已被五人喝完了,这已经是服务员第三次往包厢内送啤酒了。地板上凌乱的滚了满地的空酒瓶,足有二三十瓶之多。
看着四个老爷们围着一个女孩拼酒,尤其是四个棒小伙儿还不如一个姑娘,可谓真是一种奇观。这时我方意识到好像哪里有些不同寻常,瑶茜从未制止过几人的拼酒,就算她不为牛延超等人担忧,也要为瑶琳着想吧!但是,至始至终瑶茜从未干预过,甚至是一句劝解的话语也未曾说过。
尤其是此时的瑶琳,虽然看去也是满脸通红,但行为举止依然给人一种清醒的感觉,尤其那明净的眼神透出的诡笑,使我在感叹对方小肚子能装下如此多酒水的同时,不由得更为还未倒下的牛老大等人暗暗担忧着。
果不其然,不多时又一名同志便壮烈牺牲,醉倒在了满地的空酒瓶中。我无奈的摇了摇头站起身来,把黄正伟搀扶到了沙发上,和胡胜放在了一起。此时,胡胜正流着口水,喃喃的说着别人听不懂的梦话,看着一副睡意香甜的样子。我再次无奈的摇了摇头,回首时不经意间看到瑶茜正在直视着我,我冲着对方微笑了一下,对方冲着我含笑着微微叩首算是回复了我的招呼。
不忍再看牛延超和彭少博的糟糕表现,我回到原位斜躺在沙发上……电视屏幕上正滚动播放着刘珂矣演唱的《芙蓉雨》,那颇具古典风格的词曲感染着一种别样的情触。
藕花香,染檐牙,惹那诗人从步随她。佩声微,琴声儿退,斗胆了一池眉叶丹砂。画船开,心随他,谁不作美偏起风沙。倚蓬窗,月色轻晃,偶闻得渔翁一席话。多一份情又怎地!站在别人的雨季,淋湿自己空弹一出戏。空望他功成名就又怎地!豆腐换成金羽衣,岂不知你已在画里……这一搭,莲蓬子落地……几回迷……
藕花河畔……画舫船头……琴声点点……黯然神伤女子那无奈、心酸和伤感的情怀……像一幅幅画卷般呈现在意念中……
静坐中的瑶茜不知何时也沉醉在了这伤感的曲调中,玉靥泪痕楚楚,面目透出一股淡淡的冷意。清澈的明眸早已不见了微笑,黯然无光中反而更多的是一丝淡漠。
“你……你没事吧?”恍若间瑶茜那淡漠的眼神,莫名中带给我一种熟悉的感觉,使我甚感诧异。
“你是不是也如此薄情……”瑶茜扭过头来直愣愣的望着我,瞳孔中夹杂着迷茫,缺少了焦距,喃喃的说着。
“你,你说什么?”我更加诧异了,话音中不免加重了一些语气。
“哦……不……不好意思……没……没什么……”加重的语气惊醒了对方,瑶茜慌忙从茶几上的纸盒内取出了一张纸巾,遮掩似得擦拭了一下眼角,然后便扭过了身去。
见对方扭过了身躯,不再言语,我也不好再追问下去,便收回了疑惑的目光,在大脑中回味着刚刚的那一丝莫名的感觉,不由得眼角频频偷窥着对方的背影。
微倚的姿态下,乌黑长发随意的滑在背间;柔若无骨的腰际透着一股端庄清雅的气质,绰约若处子;紧身的牛仔裤恰到好处的衬托出了臀部那浑圆的曲线,更显出了对方身姿的柔美绝伦。
望着眼前的娇躯,不知何故让我再次想起了久久未有音讯的尤菱,内心的那种愧疚侵蚀着心扉。微叹一声,我站起身来朝着门外走去……拼酒的三人依旧沉浸在热火朝天的气氛中,瑶茜凝视着我走出的背影,略显沉思的轻皱了一下眉头。
刚刚推开包厢门,一股微含凉意的气流便拂面袭来,空气中虽然也浑杂着一股浊气,但比起包厢内那酒精熏天的味道要清新多了。憋起胸脯深深地吐出了一口浊气,瞬时心中的那种压抑减轻了不少。
抬头望了一眼挂在上方的指示牌,便低着头朝着楼道深处的卫生间的位置缓步走去……
“砰!”刚刚来到卫生间门口,恍惚中我便于卫生间内闪出的一个黑影撞在了一起。
“眼瞎了!”黑影吼道。
“哦……对不起!对不起!”我一边连连的道着歉,一边抬起头来望着眼前的黑影。猛然一股强烈的熟悉感袭上我的心头,我直愣愣的看着眼前的男子,内心却在反复的回想着自己曾在哪里见到过对方,可是越是迫切越是难以想起来。
“小子!看什么看!”可能我的冒失惹怒了对方,男子一把抓住了我的胸口。
“……对不起!对不起!”我在回想中惊醒了过来,赶忙再次道起歉来。
“小子!走路带点眼睛!呸!”男子见我连连道歉,一把推开了我,冲地上啐了一口便朝着楼尽头走去,消失在了拐角处。
“我一定在哪里见过!”在回包厢的路上,我不停的回想着刚才的男子,甚至内心一直暗示着自己,与这个男子有着某种强烈的联系,可是仍旧是没有结果。
当我回到包厢的时候,彭少博也醉倒在了地上,半边身子趴在茶几上,歪着脖子,流着哈喇子,连声喃喃着:“……不喝了……呃……不喝了……”。
再看牛老大一副摇摇欲坠的模样,右手拎着一个酒瓶子,左手指着卧倒在茶几上的彭少博哈哈的大笑着。瑶琳终于显露出了醉态斜躺在了瑶茜的怀中,同样嘻嘻的傻笑着。
我再次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把彭少波同样搀扶在了沙发上。然后转过身来搀扶着牛延超轻轻地说道:“老大,咱不喝了……歇会儿……”。
看来牛老大也就是强撑着,刚刚把他放在沙发上,牛老大便一脖子歪下去睡着了。本来挺宽敞的沙发,此时反而显得拥挤了起来。我无奈的冲着瑶茜耸耸肩膀,笑了笑。此时,瑶茜已经抱着瑶琳坐在了沙发的尽头,微笑着看了我一眼,便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本来吵闹的包厢,顿时静了下来,甚至让我感到了一丝不习惯。我拿起遥控器把电视的声音调到了低音,又把换气扇调到了最大。看了看已经没有位置的沙发,也不好意思同瑶茜挤在一起,便一屁股坐在了电视旁边的小舞台上,手放在膝盖上,把脑袋埋在了两臂间。
在这期间,瑶茜一直未曾睁开眼来,只是偶尔眼皮有些抖动,也不知是否睡着了。此时,已经是午夜了,楼道内走动的声音明显减少了很多,偶尔只有临近包厢内的唱歌声断断续续传入耳际。
虽已午夜时分,我却没有丝毫的睡意,大脑中翻来覆去都是那名男子的身影。这时恍然想起这名男子身上的衣服,同刚来KTV时在大厅中见到的那位奇怪男子,身上所穿的衣服是一模一样的,都是工装式的西服,白色的衬衣、黑色的领带、黑色的西服……
“黑色的西服?”我猛然自地上站了起来。皱着眉头,回忆着数月前,在家乡三官庙外两名身着黑色西装的男子追寻花铃儿未果,边交谈边赶回幽林鬼涧与我擦肩而过的一幕。虽然此时男子所穿西装样式与当时的不同,但我可以确定此名男子正是当时的西装甲。也许当时男子未曾进入洞穴,所以逃过了一劫。
想到男子,不免让我再次想到了那位长相靓丽,却心如蛇蝎的RB女子滕川美代子。顿时我的内心愈来愈无法平静了,默想也许跟着黑衣男子就能获知滕川美代子的信息,进而了解到在洞中同其一起失踪的花铃儿的信息。
想到玲儿我的内心更加的急速的汹涌起来,与玲儿在一起经历的生死,像电影回放似得在我的大脑中一幕幕的展现着,泪水再也抑制不住的溢出了眼眶。
久久未有丝毫的音讯,也许是上天的顾念给了我这么一条线索,我是绝不能放过的。想到此处,我赶忙扭着脑袋环视了一圈四周,瑶茜依旧静静地闭着眼睛,其余的人都依然在酣睡中。我踮起脚尖,拉开门轻轻地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