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一个一个小火星迸溅出来,呼声身上穿着的火狐领芙蓉白斗篷,是毛呢的材质制成的,极易引燃。
此刻斗篷的下角上刚一碰着迸溅的火星,立即燃烧起来,呼啦啦的火苗立即窜上来,华笙瞬间便感觉到了自己脚踝处的灼热感。
一边的清音被这突如其来的事故惊了一下,立即一步跨上前去,抓着地上的沙土往华笙的小腿处扑去,想要将火苗扑灭,却是无济于事。
华笙哆嗦着手指解自己脖颈间系着的系带,系带解开,华笙立即什么也顾不上地将之扔进火堆之中,连带着那团干草叶子。
这时已经有人提着桶跑过来,一桶水泼在华笙的下半身上,将华笙身上燃着的小火苗扑灭。
华笙有些失神地被人扶着往屋子里面去了,清音不放心地跟着,进了屋子,华笙将连清音在内的所有人全部关在屋外,自己一个人有些失神地晃进屋内,换掉湿衣服。
华笙将藏在床底的一个早就准备好的小布包拿出来,放在棉被之下,自己则坐在床边等着,眼神空洞无神。
在火苗窜上她的衣服的那一刻,她想到了在雅竹轩的时候,在那场大火里,死亡窒息感一点点接近自己的感觉,仿佛是在重温一遍一样。
感觉到火舌的温度一点点靠近自己的身体,仿佛那呛人的浓烟还在周围,或者,她其实还在那个火场里,后边的这一切,只不过是她濒临死亡的幻觉呢!
华笙忽然一笑,真是有些庄周梦蝶的感觉啊!
这样想着,不知过去多久,华笙缓缓起身,拿出棉被底下的小布包,背在自己的背上,打开屋门走出去。
华笙一步步地往原来登岸的地方走去,一路上,华笙的看到路边、草丛里、树干后边都是昏迷倒地的人。
这些都是墨阁的人,都是困住她的人。
华笙忽然像是觉得自己就像是在梦境之中一样,周围的人都不在了,只有她一个。
华笙看着那些人,心里没有任何的感觉。
这些人并么有死去,只不过是迷晕了而已。
其实在离开那个东涧河边的镇子的时候,或者是更早的在山中采药的时候,华笙的心中早就已经埋下了一颗疑惑的种子。
从那之后,她就在一边不停地试探、观察,一边收集着所有的能利用的一切东西,来帮助自己脱身,她一路来的忍耐和努力,都是为了这一刻。
虽然过程不是那么的顺利。
原本,她是想要不着痕迹地将自己收集到的寂横草的叶子放进火堆之中,虽然在这么多人的监视之下很难完成。
但是华笙却没有想到,最后竟然是自己引火烧身,原本很有难度的事情,就在那个瞬间混乱的时刻完成了,寂横草的叶子随着那件火狐领芙蓉白斗篷一起进了火堆,最后被燃烧干净。
华笙带着轻松的笑意,加快了自己靠近登岸处的脚步。
寂横草是她在一次登岸游玩的时候,无意之中在一处小山坡上找到的,并不是什么名贵的东西,和一种香草长得十分的相像,化身就毫不犹豫的采了一些晾干放进自己的香囊之中。
当时她告诉清音和阿奴,那时香草,没有人去质疑。
而其实,寂横草是一味药效强劲的迷药,其根茎就是解药,其叶就是那药效强劲的迷药而华笙将之置于火中,高温灼烧,实际上于药性不利。
但是却能让寂横草的药性不知不觉地通过呼吸进入人的身体里,而寂横草本就浅淡的药味,也被过于浓烈的柴火燃烧的气味掩盖住。
华笙在看到寂横草的那一刻就想到了要利用寂横草来让自己脱身,却没有想到会有一个更好的时机。
金水湾在河边,只有一处出口,而金水湾临河,后边是山,河风一直都是朝着金水湾吹过来的,这一切都在冥冥之中帮助着华笙。
金水湾是和华笙之前去过的好多个地方一样,是在很短很短的时间里,人工做出来的一个地方,本就不大。
此刻化身刚已经站在了岸边,岸下的水里停泊着两只船。
一只是华笙他们三人来金水湾的时候乘坐的那只,规模中等,剩下一只是到达金水湾的时候就已经在了的,是一只很小的船只,就像是采莲用的那种小舟一样,竹篾编成的船篷。
华笙抽出腰间藏着的匕首,割开那只他们自己那只中等大小的船,船只失去绳子的束缚,立即随着水流一路飘摇而下,往西边去了。
华笙登上那只小船,解开绳子,小船摇晃着从岸边飘走,离岸越来越远。
“停下来!”
这时,小船已经离岸有一丈来远了,华笙听见声音回头去看,就见到阡杀疾步奔来,华笙扬着一张布满灿烂笑容的脸,对着岸边挥着手,然后一转头钻进船篷之中。
阡杀运气体内的真气,瞬间到达岸边,只是这时华笙的船已经离岸很远了,阡杀满眼的戾气,一伸手折断一边一棵树上一根粗壮的枝干。
他手中提着那段残枝,体内真气流转,整个人瞬间离地,想着华笙的那只小船飞射而去,然而人力总归是补不过自然之力的。
在离船只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阡杀就缓缓往水面落去,这时他将手中的那段残枝往下一抛,阡杀的脚尖正好点在那段残枝之上,本来要掉进水中的身体再一次向着船只迅速的接近,最终稳稳地落在小船的船头上。
正在船篷之中的华笙忽然感觉到船身剧烈地一阵摇晃,华笙立即稳住自己的身子,掀开船篷上的布帘,刚刚伸出去一个头,就一眼看到了正立在船头,目光阴沉地盯着她的阡杀。
华笙没有想到这么远的距离,阡杀竟然还能追上来,立即感到不妙,但是心中也知道,有阡杀在,她根本就没有一丝一毫的逃跑的机会。
华笙心知自己已经失去了逃跑的机会,索性也就不退让了,一步跨出船篷,小小的船只经不起两个人同时站在船头上,船身微微趔趄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