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方夫人见了，朝屋外一指，意在让唐亮出去。唐亮不放心，拖拖拉拉地走到外面，竖起耳朵听动静，直到她携着穿戴好的若兰出来，他才松了一口气。

去吃早饭，方夫人见了七七和练六，对她们道：“这次辛苦你们了，以后别自己出去，这些事交给他们男人就好。”然后又不免说到练一、问起若梨。

七七说和若梨大约是路上错开了。她本打算吃了饭去益州的，因方夫人前面一席话便不好说。

若兰抬手揉了揉额，眼底皆是疑惑，怕方夫人和唐亮担心，终是没说话。待饭后去看练一，她寻机单独找七七来问：“今天是几月几日了？怎么大嫂就生了？娘叫我别乱跑，我什么时候乱跑过吗？”

七七说了日期，道：“大嫂是因为有人上门打架，动了胎气早产；你自个儿出去找唐亮，差点被水淹死——这事娘可不知道，你别说出来让她担心！你昏了好久，唐亮都担心死了，昨儿个才把你送回家，想不到你就醒了！”

“你说的这些，我怎么都记不住？”若兰疑惑。

“淹水的原因吧。”七七说，然后悄悄找了唐亮，把这事告诉他，“想不到她睡一夜倒忘了，未尝不是好事？我编得粗，她要再问，你莫要说漏了！”

唐亮也满心疑惑，天下间哪有如此巧的事？但诚如她所言，未尝不是好事，如此便开心起来。

七七正愁着是不是偷偷跑去找若梨，就有唐门的人快马加鞭送了信来，点名交给她。方夫人和唐亮得了消息到前厅，均是疑惑：“谁写的？”

“表少爷写的！”送信的人说，“三少爷和表少夫人离开的第二天，表少爷就到了！表少爷当即决定离开，老爷夫人留他住下，他便马上写了信嘱小的送来，想是有急事！”

七七拆开信，只见若梨写道：“七七如晤。吾今身在唐门，长辈挽留，盛情难却，恐三五日不能离开，十天半月无法返家。平安，勿念。”

她一笑：“没事，就报平安的。”

方夫人道：“你可莫骗我？报平安用得着这么急吗？”

七七脸红地道：“我本想今日去找他的……他这是知道我的脾气。”

“你倒是别这种脾气，让他在外头也不放心……”

七七扭捏了一下，怯生生地问：“那我可以去吗？”

方夫人一时窒住，半天后无可奈何地道：“不都报平安了吗？”

七七眼珠子一转，看了唐亮一眼，怪声怪气地说：“我一怕他回来的路上有事，二怕唐嫣使坏！唐家的人自然爱他们的孩子，万一他们拗不过唐姑娘，对若梨使什么阴招……他们那里药那么多、机关那么厉害，下点药就可以生米煮成熟饭、屋子不锁也可以把他困一辈子，我不干！”

她这话说得方夫人心情复杂，有些担心，更觉得她小家子气，心里便有些不快。但她向来这样，方夫人转念一想也懒得怪她了，心道等若梨回来，她自然服服帖帖地……

唐亮见方夫人不说话，知道七七那脾气，怕她们婆媳吵起来，就道：“我要回家取聘礼，原本想过阵再走。既然二表嫂急，我这两天便上路，带了她一起。”

方夫人犹豫了一下，怕他们孤男寡女落人话柄，更怕七七偷偷地去，只好答应。

七七想着还有两三天，心里有些急躁。但在唐门总比在荒郊野外好，又强令自己静下心来，趁这时间好好关心一下练一，免得大家说她偏心。

抱着练一的孩子，她戏笑道：“居然能生个人出来，我和若梨也生一个算了！”

练一道：“你这话说得，好像想生便生似的？我可足足等了五年才怀上！”

七七一叹：“也是。生老病死奇妙得紧，纵是妖、会掐算，也做不了主的！它来了便来了、不来就不来，随性得很！”

“说得和你一样。”练一忍不住笑。

七七不满地瞪她一眼。

她说起那夜的情况，想问若梨是不是知道她的身份了，七七却比她先发问：“厄川为什么要帮我们？”

“我哪里知道？”练一说，“或许是真疼文镯吧！”

外头突然一响，七七一惊，回头见门打开，碧珠端着补品走了进来。

“大少夫人、二少夫人，打扰了。”

七七暗自责怪自己，怎么没提防有人进来？特别又是碧珠这丫头！这丫头自从吸了前世今生符后，表面一如往常，但看她的眼神总有些不对劲。另一边要感受她的接近似乎比其他人困难……这个丫鬟是人，会有什么问题？难不成她上辈子是被自己害死的？也不对，她向来只杀男人，除非她上辈子是男的！

七七放下孩子站起来：“姐姐这里有丫头，怎好劳烦你？爹娘那里也需要人照顾的！”

碧珠笑道：“夫人就是太挂心，才让我来。我也不是时时刻刻都在，一天来两回，把情况回了她，好让她吃睡安心。夫人是第一次做祖母，两位少夫人也要理解她老人家的心情！”

“麻烦你了。”练一道，“成天东跑西跑，真该加你月钱！”

“夫人来后都给我加两回了，就快和小姐一样了，别再加了！”

“那等小姐出嫁了再加！”

碧珠无奈一笑，仍说了些推拒的话。

练一喝完汤，七七又待了会儿才走，前去给方夫人请安，顺便道：“我三姐过几天便回雅州了，我后天又要去益州，等回来时他们必定已经上路了。所以我想今天回去住，好和她多待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