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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3章

在阿真洗浴期间,丘远忧苦地唤来两壶酒,愁眉不展闷闷喝着,直到惊见刚才的小哥如换了一人般站于自已身边,才讪讪起身抱拳疑唤:“可是林阿真兄台?”

“对。”阿真抿着浓浓笑意点头,瞟瞥桌上的两壶酒,挑眉询问:“丘兄半夜喝酒真是好雅兴呀。”

难于置信地上下打量眼前这位华贵之人,丘远暗自心惊邀道:“阿真兄台且坐。”

“喝酒要有点下酒菜,才不伤胃。”落坐于他对面,比手反邀:“来,丘兄坐下,我为您解忧。”

“丘安备些下酒菜。”使唤书僮,丘远讶异盯着阿真缓慢落坐,叹感道:“佛靠金装,人靠衣装,阿真兄台着实让丘远见识了。”

“一具皮相而已。”呵呵笑提玉壶,反客为主为他斟上,举杯邀道:“落地为兄弟,何必骨肉亲。丘兄请!”

“好,落地为兄弟,阿真兄台请。”丘远本就忧愁,举杯一碰,力饮而荆

“嗯。”同样也是一饮而尽,阿真搁下酒杯询问:“丘兄为何如此苦恼?同样是官宦之家,喜爱隔壁小姐,为何不光明正大下聘?”

“唉……”斟满酒,丘远郁闷灌了一大口,沉沉搁下杯子道:“实不相瞒,我去求过亲,奈何征西大都护不喜文婿,想择武婿。”

“原来如此。”阿真明了地点了点头,叹笑看着前面的苦人道:“没想到这个征西大都护也这么迂腐。”

“阿真兄台,你说文有何不好?”想到心爱人儿要嫁他人,丘远苦的直想落泪,嘶哑凄怆道:“武有何好?虽说疆场御敌十万,马革荀尸百里,可一出门便达数年之久,苦的酸的皆是耶娘妻儿。文有何不好?他日金榜题名,金殿跪君,为民请命,不也一样为国效力吗?何故非要提樱披麾,绒马疆驰才算是为国效力?”

“丘兄说的一点都不错。”解饮下杯中酒,阿真前指道:“武官虽是保家卫国,然文官则是治家守国,不论是文是武,皆是重中之重,缺一不可。”话落,拍了拍他沮丧下垮的肩膀,“丘兄不嫌我贫贱,送浴赠衣由是感激。你的事便是我的事,来日我亲自到大名替你和征西大都护说说,不必如此颓败不振。”

“多谢阿真兄台。”知道他是在安慰自已,丘远抱拳相谢,随后斟酒邀请,“阿真兄台请。”

“喝。”回去后捎封信给老爹,让老爹为这个吃黄莲的老兄说说情。这个征西大都护也真下得了这个手,不知道拆散鸳鸯出门会被猪踢吗?

“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乱我心者,今日之心多烦忧。”眼见前面老兄郁郁不振,阿真拾杯与他相碰,饮酒诉赋:“长风万里送秋雁,对此可以酣高楼。蓬来文章建安骨,中间小谢又清发。俱怀逸举壮思飞,欲上青天揽明月。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人生在世不称意,明朝散发弄扁舟。”

“好诗,阿真兄台喝。”丘远沉沉叹出一口气,瞧见丘安送下酒菜来了,赶紧移了移壶杯邀道:“阿真兄台请。”

“丘兄请。”眼见佳肴上来,阿真饿极拾筷反邀:“别顾喝酒,吃点东西养养胃。”

“好,就按阿真兄台之意。”丘远索然无味挟起佳肴,如同嚼蜡般咽下美味询问:“刚才听聆阿真兄台说是苏州之人?”

“对。”把筷子搁放于桌上,生咽下一大堆东西,阿真点了点头。“去兰州返回兴元时钱财不甚被宵小之辈偷盗,奈何身上只剩几吊铜子,早晨打算去码头问问有没有顺风货船。”

“既然如此,何不与我一道去杭州。”得到确定,丘远提议:“路上也好有个伴解闷。”

“丘兄要南下吗?”阿真大喜,随后狐疑了,“刚才我好像听到丘兄对隔壁小姐说明晚再去看她,怎么?”

“唉……”提及此事,丘远又极度郁闷地灌了一大杯,摇头重叹,“爹爹有命,莫敢违背,只得失凝儿之约了。”

“原……原来如此。”阿真差点把一口沫液吐到他脸上,这个丘远又是个迂腐古人,老爹和老婆的命,正常人当然选择亲亲老婆了。老爹?一边玩去,等有空再叨唠。

“对了。”心里把他鄙视了一番,阿真兴奋询问:“不知丘兄打算何时起启?”

不知道前面的人正鄙视他,丘远闷闷回道:“明日清晨。”

“啊?”手中筷停顿,上抬讷讷老脸疑问:“府上发生了什么事吗?为何如此之急?”.

“娘亲说是右宰相遭人追杀,于兴元失去踪迹了。”丘远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担心叹道:“事情可大可小,爹爹要我到杭州姑姑家避避。”

“啥?”阿真一怔,这个版本和他也忒像了吧?咋舌喃喃:“没想到连宰相都会遭人追杀,现在的贼人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我靠!连宰相都被人追杀,这个夏周搞毛啊?还有,宰相不是只有一位吗?什么时候又跑个右宰相了?

丘远也是难于置信点头,气愤之极拍桌,“谁说不是,现在的贼子真是胆大包天,连天子宰辅都敢暗杀,着实此有岂理。”

阿真倒没他这般义愤填膺,知根知底询问:“你爹怕宰相丧命于兴元会遭牵连,所以命你到杭州亲戚家暂避?”

“杭州有位姑姑。”丘远点头,随后重重叹出一口气说道:“避避只是其一,其二娘亲是想搓合我与表妹。”

“不是吧?”听到这声表妹,阿真连忙欺前劝道:“近亲不可结亲,不然会害了后代的。”

古代盛行表亲联姻,丘远当然不懂基因是什么东西,可却也咐合道:“表妹虽貌若天仙,可我心系凝儿如何能与表妹结发。”

“对对对。不能,绝对不能。”阿真举双手双脚赞同,把杯子往前一碰喝道:“丘兄喝。”

“阿真兄台喝。”丘远心情沉重,感觉今天的酒水与白水无二,越喝凝儿的倩影越是清楚,她的一颦一笑近在眼前,她的一字一言犹似耳边。

一口气从兰州奔到兴元,苏婷婷绝颜无色,眼眶又红又黑又肿,一个人恍恍惚惚半坠于马背。眼泪停了流,流了停,直至泪流干了,流尽了,虚弱似要晕倒,可却强硬撑着最后一口气,往兴元冒雨急奔。

丑时尾,急的如热锅蚁蚂大堆官吏听闻右相夫人来了,陆离诚老脸大哀,急领着诸官奔下台阶,对被扶下马匹的倩影跪呼:“下官磕见一品夫人,有失远迎……”

“诸位勿须如此。”空谷幽兰声音虚弱之极,苏婷婷头重脚轻唤起一干官吏,急忙询问:“可有找到夫君?”

“是……”陆离诚战战兢兢起身,双眼往前一窥,脸色蓦地骤变,骇然大惊看着站于雨下的夫人脸呈尸白,发鬓湿乱,衣裳潦倒肮脏,最让人感到恐惧的是,眼前的夫人一副随时都可能丧命的姿态。

“快传大夫,快……”骇惧都不足于表达陆离诚的惊恐,别右相没到找,夫人就先死了。

知道这位大人在惧怕什么,苏婷婷虚声唤道:“上江总督勿须如此,还是快快找夫君为首要。”

“是是是。”从子时便不停寻找,把所有禁兵、府兵、河兵、县差都派出了,就是找不到这位石沉大海的大爷,陆离诚很想死地躬身急邀:“请夫人先到府中坐坐,如……如右相有在兴元,纵然把兴元挖地三尺,也必找寻出来。”

“是呀,是呀。”西城府浑身又是雨又是汗,颤抖躬身忙请:“请一品夫人先进陋府用……用茶水。”

沈海四天五夜未睡了,一双老眼深陷,担心不已劝道:“是呀,小姐还是进府歇歇为妥,姑爷该快找到了。”

“沈总管您劳累了。”苏婷婷拾步上台阶,不舍地对陆离诚询问:“上江总督,可否安排厢房让沈总管歇息?”

“当然,当然,夫人快请,快快请……”城西府如他自已的,陆离诚伸长手臂,急步跨进门坎,怆惶为随时都有可能丧命的夫人领前。

酒过数盏,阿真头重脚轻地劝停丘远,便离开他房门,累极的按记忆返回厢房,走到廊道中扭头往幽灯廊道观看。

“奇怪……”

“嗝……”

打了个酒嗝,头重脚轻地瞟看四周,感觉所有的雕梁景致都一个样,眯起狐疑的双眼细细往雨中对面廊道眺去,老脸顿时一个愣怔。

“不是吧?就算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想,那也不会看见沈老爷子呀?”很难相信三更半夜竟然在一栋不认识的府内看见沈老爷子那头白发,阿真喃喃叨念中大力揉搓喝昏的双眼,往再眯。

“我靠!”惊见丘远他妈所领之人真的是沈老爷子,阿真错愕了一下,随后他乡遇故知呐吼:“沈老爷子,沈老爷子。”

着实是累到受不了了,沈海哟不过大小姐,便让西城府家眷领着他回后园歇息,昏昏沉沉还未过廊道,突闻这道熟悉的声音,深陷的黑眼眶马上往声音来源惊喜急看。

“混小子,真的是混小子。”惊见对面廊道那个挥舞双手的人正是混小子,沈海所有的困意瞬间消褪一干二净,难于相信数万人马差点把西城给拆了,可他大爷别的地方不躲,偏偏就躲在城西府大人家中,这都成什么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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