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睿琼和梁启静一起从桐城到京城的,自然知道梁启静的泡良名声,对于梁启静介绍的女子丝毫没有兴趣,谁知道那女子会不会也梁启静有一腿?他这次是专门为李雅而来,想要通过李雅进一步搭上李家这条线,而后在濠州赵家的继承权争夺中占取一定的优势,不是来跟什么没有名节可言的女子纠缠不清的,当然最好的结果自然是李家能支持他,如果不能他也希望李家能旁观不要支持任何一个赵家子弟,若是李家已经有了要支持的对象,他的策略也跟着调整一二了。
赵家跟其他世家大多都立嫡长子不一样,赵家只要是嫡子,不论嫡系还是旁系,皆有继承家族最强权利的资格,关键是个人能力水平,不过他现在梁启静处的还不错,还不想为了一个无所谓的女子打破这种和谐,于是笑着点头。
梁启静带着赵睿琼到了李雅面前,温和地点头道:“阿雅,阿朴,阿荷,我给介绍一下,这位是濠州赵家嫡系嫡三子赵睿琼阿琼,阿琼,这位是我们桐城李雅唯一嫡女李雅,旁边这位是林家嫡女阿朴以及鹤城江家嫡女阿荷。”
李雅轻轻地扬了下眉毛,赵睿琼完全没想到梁启静给他介绍的竟然是他的目标,当即收敛了一身的漫不经心和些许轻浮,比较郑重又不突兀还很有礼节地与李雅打了声招呼。“李家族妹吗?听李伯伯提起过,这还是第一次见到,族妹气质真好。”又分别跟林朴和江荷打了声招呼。
“赵家世兄,我也听爹爹介绍过。”李雅笑笑。
几个人打完招呼,事情的发展也有点出乎梁启静的意料,他垂了下眼,没想到濠州赵家和李家的关系也不错,赵家的嫡子竟然这么给李雅面子,现在大庭广众之下他也不能做出太失礼的事情,否则他的困境会更加艰难。
这时方谦也笑着带着左水柔走了过来,手上还拿了一支花,笑容灿烂无比倾国倾城地叫了声‘梁家族弟!’。
一时间除了李雅之外,其他人的目光全部聚集在了梁启静身上,尤其是高倩和左水柔,关于梁启静和方谦的事情她们都听过,可是梁启静之前毕竟在桐城,而桐城也是李家的根基之地,她们便是过去也讨不了好,才当做没这回事,现在梁启静不仅来了京城,还一来就让方谦露出了那种从来没有在她们面前露出的开心笑容,怎么能不令她们难受以及愤恨?
方谦走到梁启静面前,看也不看其他人,只关切地问道:“你来了去找郡王都不找我,在桐城我可是正式地去拜访过梁家呢,阿静你也太不给我面子了。”
梁启静从方谦叫他名字的时候就知道要遭了,等众人看过来时他心里只能叫苦,他根本就不是断袖,自然也没和方谦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甚至可以说他和方谦压根没关系,方谦作为蓝颜祸水引起高家和左家斗争的事情他是知道的,因此只当方谦是个大麻烦,也没想过去结交方谦,可现在方谦那熟稔的态度是怎么回事?只是方谦的目的是什么,梁启静在大庭广众下都不能甩了方谦的面子。“方世兄啊,我也是准备过几日再去府上拜访的。”
林朴满脸莫名其妙,江荷的目光紧紧地盯着方谦的脸,觉得近在咫尺又在天涯,徐三娘怨毒地瞪着方谦,觉得是方谦抢了梁启静的目光。
赵睿琼不着痕迹地远离了梁启静一步,李雅心里已经笑开了,却是不动声色地看了眼林朴,然后摆出一副和林朴一摸一样疑惑的表情。
接着李雅就看到高倩毫不犹豫地朝梁启静发难了,李雅觉得自己该退了,看向赵睿琼,正好对上赵睿琼看过来的目光,两个人极轻地互相点了下头,李雅拉着林朴退出热闹圈,趁着大家看热闹时到了一处比较清静的地方,周围三丈内都没有人,片刻赵睿琼带着小厮也走了近,和煦地对李雅说道:“李家族妹。”
李雅看了看赵睿琼,忽而一笑,开门见山道:“赵家世兄,不若这样,你帮我勾引得梁启静身边那位妾室身败名裂,我便帮你打听打听我们李家对赵家的意思如何?”她与梁启静的矛盾不可调和,也不怕赵睿琼会说出去,因为她从来没和徐三娘有过明面上的过节,即便赵睿琼说出来了,大家也不会相信,何况赵睿琼只要敢传扬出去她今天的话,她就有许多种办法给赵睿琼使绊子,她相信在赵睿琼在赵家继承人争夺的关键期间,会知道该怎么做。
赵睿琼的看向李雅的和煦目光凝聚了下,把勾引这种话题说得正大光明理所当然的,他还真只见过李雅,考虑了下李雅的建议,他又回头看了看正和高倩以及左水柔周旋的梁启静,心里莫名地泛起古怪的感觉,又细细瞧了瞧梁启静身边的徐氏,片刻点头道:“好,成交,不知道阿雅所定的期限是?”
“五天。”李雅说道,她和李新鹏的通信用周期是五天,今天把信件发出去,大约五天后就能收到李新鹏的回信。
赵睿琼点点头,深深地看了看李雅,转身也走近梁启静,轻巧地把梁启静从方谦等人的包围中解救出来,不过却有意无意地触碰了几下徐三娘,徐三娘也被高倩的攻击波及到,此时眼圈红红的,对于赵睿琼的小动作却是没有注意。
这天聚会后,李雅拿出了两千两白银,让李府的大管家宣扬方谦和梁启静的关系,次日及至以后梁启静的拜访一律被她拒绝。
方家自然听到了这些闲言闲语,方家族中问起方谦的时候,方谦也难得聪明一回回答得很是模糊,弄得方家族长心里起疑,对方谦和左水柔的婚事也上心起来,让高家解除婚约的态度稍微强硬了一些,生怕方谦真的被梁启静给拐了做出对家族门面极其不利的事情。
没过几天发生了一件大事,高倩派人把左家在京城重要路段的一家十分赚钱的酒楼给烧了,连同里面的掌柜店小二以及一个左家嫡系嫡子和其小厮护卫统统没有逃出来,高倩或许也做了扫尾,可惜她毕竟年轻,做的不够干净,还是被左家给发现了痕迹继而查出了真想。
这一下子高家和左家就彻底没了和解的余地。
烧个铺子无所谓,大不了高家赔了,即便死了人,只要不是本家的,都有一定的周旋余地,可是嫡子在任何一个家族都是珍宝中的珍宝,别说死一个,就是伤了,也是家族之间战争的起端。
李雅听到消息时,立刻给李新鹏写了一封信,恰巧李新鹏的关于上次赵家的回信也到了,只说暂时不参与赵家内部的争夺,不过若是李雅有推荐,他也会考虑,当天下午李雅就请了赵睿琼过来问关于徐三娘的事情。
赵睿琼的办事效率也很快,他用了一种最为卑鄙的方法,直接真正地毁掉了徐三娘的清白,还把事情告诉了梁启静。“李雅,你觉得这样够不够?”关于徐三娘今后的结局他还不清楚,所以没有先来找李雅,但李雅找他必定是李家对于赵家的态度出来了,因此他也很坦诚地把话说了出来。
李雅点点头,把她撕下来的李新鹏回信上关于不参与赵家斗争的一段话递给赵睿琼。“我相信赵家世兄的话,我父亲决定不参与赵家的内部斗争。”
赵睿琼接过信,仔细看了看,他之前见过李新鹏的字迹,此时也能辨认出来,验证后把纸张又递给了李雅,神色和煦道:“这次就麻烦阿雅了,下次有世兄能帮忙的地方,阿雅尽管说,我不说尽全力,可只要我能做到的,一定不推辞。”说不上惊喜,也没有失望,这个结果他早有预料,何况这次也知道了李雅在李家算得上半个嫡子的地位,也是个不大不小的收获了。
李雅嗯了声,道:“谢谢世兄,以后若是有麻烦一定不会忘了世兄。”
他们之间的事情只能是交易,关键是能交易到什么时候,李雅明白这个道理,赵睿琼同样明白,所以随便和李雅聊了几句,赵睿琼就离开了。
赵睿琼走后,李雅又想起了她曾经的那几个仇人,徐三娘已经算是完了一半,前世梁启静后院里进进出出近百位妾室确实都是干净清白的良家女子,但是徐三娘却是不折不扣的例外,徐三娘首先是梁二哥的妻子,之后才是梁启静的情人,若是徐三娘没有和梁二哥发生关系,李雅是不相信的,因为梁二哥不是傻子不是呆子,且梁二哥的几个妾室也都为其生育过孩子,除了脑子不如梁启静那么聪明之外,是个正常男子。
所以即便毁了徐三娘的清白,李雅也不知道徐三娘会不会就此彻底失去梁启静的宠爱,其实李雅一直不明白,徐三娘的容貌确实不错,可也不算是绝色,至少跟方谦比起来逊色多了,梁启静身边也不是没有真正的绝色美人,但是怎么就扒着徐三娘不放呢?若说是有浓厚的男女之情,梁启静早就把徐三娘弄到自己身边了。
想不明白梁启静诡异心思的李雅又将注意力转移到了其他地方,她自己的生意都上了正轨,现在只要偶尔看看账本再做做投资,掌控着几家绣品铺子生意的大致方向就可以,有前世的记忆,对精品极品绣品有着深厚了解,李雅在未来二十年的方向都不会错。
后来李雅去打听梁启静的动向时,得知梁启静已经离开了京城,十一月底,李雅接待了从濠州玉矿来的两位管事,收了二十六万两银子,签了字就放了两位管事离开,心里开始盘算着继续开哪些铺子或者买些庄子,最后把李宗清和李恒岩都叫了过来,一个人给了他们十万两银子,让他们一个开胭脂水粉首饰一类的铺子,一个则去买不错的小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