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算了,我替你讲,你听听看,是不是这样的?”怡晗想了想,道,“你怀疑水怡晗是随依寒很久了,实在忍不住,准备出手试探。你其实是早知道我和尉迟他们相熟,于是暗中安排我‘偶然’在春又来雅间碰上他们。你在那雅间的茶水里下了见血封喉的剧毒,唯有我的银针可以化解它。我当时倒茶时候发现了这一点,不忍连累尉迟他们,所以解毒了。尉迟他们平安无事地出了春又来,你也亲眼看见了我解毒的全过程,所以自然是认为我是随依寒了。谁叫天下人都知道银针和随依寒是连体婴儿呢。”
楚凌轩笑笑,道:“一点不假。我的确是这么知道你是随依寒的。”
取下架在火上已经烤好了的鱼,楚凌轩举到怡晗面前,利诱道:“你看这鱼,烤得多好,皮焦香肉鲜嫩的,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我是楚暮沉的,这第一条就给你吃了。”
怡晗先掰下一小块儿尝了尝,虽然没有咸味,但的确鲜香好吃。一把夺过,边小口而迅速地啃着,边道:“我一看见尉迟,就知道大事不好。趁你还没到门口监视我,就想办法通知了若兰,叫她过来在那层楼的外廊那里等候着,看看你是不是确实会来观察我和尉迟那晚相处的整个过程。结果,不出我所料,你去看了。只有你是楚暮沉,才会这样出招试探我。我不相信光是楚凌轩的你可以知道那种毒只有我的银针可以解这样的事情。”
“而且,回府以后,对于这件事,你从来不提,就好像它没发生过。如果你只当我是一个王妃,作为一个王爷的自尊心,看我去妓院,你不可能什么都不说就这样算了的。”怡晗吃完鱼,满足的用清水洗干净嘴巴。
“你的确,生来就是和我相斗的料!”
“过奖过奖,彼此彼此嘛。不和你斗,生活会了无生趣的。”
“也就是说,在我们挑明了身份的今后,你也会继续和我斗?!”楚凌轩暗暗咬牙,这个妖女,没有一刻消停!
“那是自然!身份都没有啥好隐瞒了,正该放手好好大斗一场。与狐狸斗,怡晗必胜,其乐无穷!”怡晗挤了挤眼睛。
楚凌轩也当仁不让:“我说过,既然你叫我狐狸,我要是不真的狡猾给你看,不是空有其表?你给我好好等着。”
原本怡晗以为今晚又得拿楚凌轩的大腿当枕头,体验一夜荒山野岭月黑风高孤男寡女狐情妾意了,却出人意料地在天刚黑的时候,发现了一处亮着灯火的房子。哎,平时日昏黄幽暗的烛光在现在的怡晗看来,那叫一个温暖明亮啊,眼睛眨呀眨的,拉拉楚凌轩的头发:“我们去借宿!”
“就这样去?!我说随依寒,你的警惕性哪里去了?”楚凌轩不同意,“万一那里就是杀手们的临时居住点呢?我们去了不是正好送死?”
“也不一定。现在你的内力几乎全复原了,我虽然不能走动,但是现在伤好了点内力也有个三成,也不至于拖累你。就是住了杀手又怎的?还不是可以把他们杀干净了让房子易主。”怡晗轻描淡写道,“我们几日没有好吃好睡了,去那里好好休整才是现在最必须的。而且,一般山里的人为了防虫什么的,屋子里都放着草药,我说不定还可以直接把伤治好。”
“怪不得世人说你残忍无良。”楚凌轩眼皮直跳,这杀人和切西瓜还是有很大差别的,怡晗你莫不是搞混了,“动不动就见人就杀。”
“不杀他他便杀我!狐狸,我现在才发现你原来还有慈悲为怀的优良品质。”怡晗淡淡讥讽道。
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怡晗再次得意自己的判断之正确无比。这屋子里根本没有什么杀手,只住着一个猎人,身材高大,肤色黑红,体格健壮,心地嘛,至少目前觉得不错。
见楚凌轩背着个受伤的姑娘求上门来,二话不说,便先帮着把怡晗抱进屋来,虽然这一点让楚凌轩心中咬牙切齿地暗恨了良久,甚至有点想把猎人的手剁下来腌成猪蹄的冲动。
炉火熊熊,烤肉的香味弥漫。这香味和不是怡晗他们烤鱼的那种纯天然的味道,而是和着作料的浓郁味道,让几天没吃过盐味的怡晗口水暗吞。
“这位小兄弟,这儿荒无人烟的,你们做什么到这里来?这姑娘看起来还伤得挺重的。”猎户大叔一边乐呵呵地靠着肉,一边道。
“我们是……”怡晗本来想说和夫君一起回娘家看看的,可是,哪家回门的会不走官道走山路?如果说自己因为受伤,所以不得不坐马车走山路,那接下来猎人又会问伤是怎么来的?然后一直这么接连不休地刨根问底,谎越来越大,也越来越不好圆说,到时候怎么办?所以,想了这一圈,还是把话卡在了半途。
“我们是私奔离家的。”楚凌轩见状,搂过怡晗,暧昧的笑着解释道。
“……”私奔?!我水怡晗的一世贤淑名,就这样在荒山野岭毁于一旦!苍天大地啊!怡晗气得眼都睁大许多了,楚凌轩你实在是太有才了,呢?!然而楚凌轩的这个理由又的的确确比回娘家看看好上一百倍,可谓无懈可击,怡晗纵然不满,也只得默认。
果然,一听私奔二字,猎户大叔黑红的脸上顿时放出新奇的光彩,盯着怡晗如看那个,若兰娘说的,动物园里的母猴子。看得怡晗要不是腿伤了不能走动,估计得立即扑上去戳破猎户大叔瞪圆了的眼珠子。楚凌轩感受到了怡晗的激动,不得不低笑着传音提醒:“既然是私奔,你接下来可得表现出像个乖乖听话的全身心依靠丈夫的小媳妇才行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