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六点半,安宁公安分局门前的马路上环卫工人已经开始清扫卫生了。
三楼的审讯也已经结束。
叶无忌让鼻青脸肿的哮天犬靠墙立正站好,问他:“现在公安局谁最大?”哮天犬哭丧着脸说:“你最大,”叶无忌一个爆栗敲在他脑袋上:“你妹眼瞎啊,敢睁着眼睛说瞎话!到底谁最大?”哮天犬搓着脑袋说:“局长最大,”叶无忌又是一个爆栗,“你妹猪脑子啊,公检法法律最大,记下了没?”哮天犬连连点头:“记、记下了,法律最大、最大……”叶无忌又问道:“那你前面对我动手对不对?”哮天犬连连摇头:“不对、不对……”“哪儿不对了?”“身为公职人员我们不能私自动手打人……”“好,思想觉悟进步很快,那你觉得我现在打你对不对?”“对、对对,现在你打了我与之前的咱就两清了,”哮天犬说。“如果现在出去别人问你你这鼻青脸肿的猪头是咋回事你咋说?”叶无忌问。“我走路不小心撞墙撞的,”哮天犬回答说。
这是一个令人十分满意的答案。
叶无忌被重新带回了禁闭室,一晚上没合眼,实在是困到了极致,他躺倒在光秃秃的水泥地板上沉沉睡去。
这一睡,就是一天,直到晚上十点钟,叶无忌才被警察叫醒。这一次,进来叫醒叶无忌的不是眼镜也不是哮天犬,而是两个陌生的中年警察。
两个中年警察叫醒叶无忌后并没有多说话,给他上了手铐然后带着他就下了楼,径直上了一辆闪着警报的依维柯警车。
“叔叔,这是要去哪?”叶无忌坐进车中问身边的中年警察。
中年警察诧异地看了他一眼,心想这小子咋跟新闻报道上说得嚣张跋扈有点不一样啊?新闻报道中这孩子非法飚车导致他人死亡,在警局审讯室疯狂地殴打审讯民警,狂的离谱,被受害人奥迪车主的家属、被殴打的警员哮天犬已经向法院提起诉讼,这小子被依法刑事拘留了。“去看守所,”中年民警淡淡地说了一句。
“看守所?”叶无忌一脸茫然,“怎么要去看守所呢?”
中年民警不再说话,叶无忌望向另外一个民警,那人将头转向了窗外。
警车没有拉警报,只是闪着灯,驶出了安宁公安分局。
站在二楼阴暗角落中的哮天犬,叼着一根烟,看着驶出公安局的警车,对着电话中说道:“小勇,那小子叫叶无忌,戬哥说要好好照顾!”
……
叶无忌不知道,在他睡去的这些时间里,车祸现场当场死亡的半寸小子的父亲,SX亿万煤老板已经进行了紧急运作,用金钱开道,动用一切的人脉资源,调出事发现场监控视屏,聘请专业的技术高手对画面进行了裁剪拼接,愣是将现场的监控画面伪造成了叶无忌酗酒后先是驾驶奥迪车逆行、碰撞民警路晓洁驾驶的警用雅马哈摩托,接着在滨河大道上从后面疯狂追赶碰撞板寸小子驾驶的正常行驶的奥迪,致使车祸发生,板寸小子身亡,然后视屏最后是叶无忌在审讯室狂殴警察哮天犬的画面,民警哮天犬被打得鼻青脸肿、奄奄一息……“钱不是问题,一定要一命偿一命……”整个过程中煤老板守着儿子板寸小子的尸体,对着电话说,“什么时候凶手处死,我儿子什么时候下葬。”
经过紧急处理,第二天新闻报道中叶无忌就被包装成了一个酗酒、嚣张跋扈、无法无天的恶少形象。
……
安宁第一看守所。
四号监区。
“呆会新人来了麻痹的给我狠狠揍,警官交代过了,这事儿做漂亮了大家都有好处!”牢头三喜拿着一盒软中华,挨个给监区的众人每人甩一根过去。
“嗯,你就瞧好吧,喜哥!”
“看我不把那小子尿打出来!”
“老大什么标准?鼻青脸肿还是断胳膊断腿还是——”说话的人比了一个割喉的动作。
“那啥,都不要急,日子长着呢,警官说了要慢慢来,呆会那比崽子来了一切听我的,”三喜鼻孔中喷出两道青烟。
……
经过一个小时车程,警车驶入安宁第一看守所。
两个中年警察很快跟狱警办完了交接手续,然后乘车离去。
叶无忌被那个中年警察称之为“勇子”的狱警带着走向监舍。
打开沉重的铁门,通过阴暗的走道,叶无忌被狱警带到了四号监区,“三喜,好好照顾!”狱警关上监区铁门走时郑重地叮嘱监区中一个光脑袋、身材粗短、面容凶恶的男子。
“好嘞,警官慢走……”被叫做三喜的光头冲狱警点头哈腰、满脸堆笑,站在监区铁栅栏前目送狱警远去。
“哐啷”一声沉重的关门声后,三喜转过身子,脸上的笑容马上消失,恢复了本来凶神恶煞的本色,“麻痹的,还站着!不知道规矩啊?滚墙角蹲着,双手抱头!”三喜说着一屁股坐在监区门口最干净的那张床上,习惯性地用手指头抠了抠脚丫子,然后对在鼻孔处使劲闻了闻。
叶无忌乖乖地蹲在了监区门口的墙角、双手抱头,看着三喜恶性的动作直皱眉头。
“玛德,眉头皱什么皱!给爷笑一个!”三喜将在鼻孔处闻过的手指伸进旁边俯身立着的一个家伙的嘴巴,对叶无忌说。
“嘿嘿,”叶无忌皮笑肉不笑地做了一个笑的动作。
“有烟没?”
“没,”
“有钱没?”
“没,”
“那有啥?”
“啥都没有,”
“嘿,我艹!”三喜说着收回塞进旁边家伙嘴巴里的手指,在大裤衩上面擦了擦,跳下床,光脚拿着拖鞋就朝叶无忌走来,“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是吧!”说着抡起拖鞋底子就朝叶无忌嘴巴扇来。
叶无忌迅速起身,照着三喜的肚子就是狠狠一脚!
三喜猝不及防,被叶无忌一脚踢中,立刻仰面后倒,四仰八叉躺在了地上。“马勒戈壁,”倒地后的四喜大骂一句,挣扎着起了身,恶狠狠地扑向叶无忌。
叶无忌仍然是一脚,迅雷不及掩耳的一脚,踹中三喜肚子!
三喜再次仰面跌到,“马勒戈壁!”他再次起身,准备扑向叶无忌。
叶无忌上前两步,再次起脚,将三喜踢翻在地。
“马勒戈……”三喜狂怒,边骂边挣扎着起身。刚一抬头,就见叶无忌的大脚迎着自己面门踹来。
叶无忌没有给三喜把脏话说完的机会,直接一脚,踹在三喜面门上,三喜顿时闭上了嘴巴仰面后倒。
“马勒……”
叶无忌又是一脚踹到!
“马……”
叶无忌还是一脚踹到!
“……”
叶无忌继续一脚踹到!
N脚之后,三喜愣是眼睁睁地被叶无忌踹进了监区最里面的便池。
“哪个不服?”叶无忌突然转身,笑眯眯地柔声问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