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响起，刘明看了看，是火钳的电话。
“喂，刘明啊，不好意思，这么晚还打电话给你。”
“卧槽！……老子快困死的，有话说话！”刘明看着星星道。
“额，我就想问下，你现在在哪啊？老子在青乐市看到有个好像很像你的人！”
“我在南岗。”刘明想了想认真地说道。火钳好像松了一口气，挂断了电话。
刘明笑了笑，一条短信又立马过来。还是火钳的：“你在青乐。不管你要干什么给我出来，我在老地方，死等。”
刘明定定地盯着手机屏幕，直到黑屏。他笑了笑：“谢谢。”说完扣下了SIM卡扔进废墟。他这次来就是来了结一切的，周围已经太多人受伤太多人难过，刘明根本不想让更多人卷入其中了。这时他想到自己很久以前喜欢的那句“能力越大，责任越大。”以前自己给前面还加了半句能力越大权力越大，这次，后面还要再加上半句，能力越大，风险越大。
这一坐就坐到了天亮。
“小伙子！小伙子！”刘明睁眼看了看，一个老大爷在叫自己，他左右又看了看，没有别人了。刘明好奇地走过去，走出废墟的时候还差点绊了个踉跄。
“你站着，等等我。”老大爷打量着刘明忙安顿刘明道，老大爷随即转身回家，原来他是128号的邻居。刘明心中一惊，难道尉迟海因为这家被烧成废墟，而住在隔壁了？
老大爷再出来的时候戴着老花镜，他颤颤悠悠地拿着一张照片，刘明瞥了一眼，那上面印着的居然是自己。
“小伙子，这个好像就是你，你是叫刘明吧？”
“嗯，大爷，我是。”刘明点了点头。
“这……之前，有个男的，他让我给你带句口信。说，用你的眼睛好好看这个房子。”老大爷说完叹了口气，自己背着手走了，嘴里还喃喃着：“多好的房子啊，说没就没了。”
用自己的眼睛？好好看看这房子？……刘明有些哑然。叫老人家带话的人，应该就是尉迟海无疑了。可此时这房子已经变成废墟，还能在看什么？可尉迟海那样神秘莫测的人肯定说的不是废话……刘明想着，心中一动，难道……尉迟海叫我看，是指……
心念一动自然眼睛跟进，全视之眼瞬间打开，清晨的一切变得归于寂静。眼前残破的瓦砾也一如往常。刘明正要叹气，突然发现瓦砾好像有一点和之前不一样了！
这片废墟他已经看的太久太久，稍微有点不同都能看得出来。刘明屏住呼吸，不禁更加集中精神力看着眼前的这片黑白世界。
眼前一黑，刘明再次睁眼，面前居然是和周围民居毫无二致的一栋平房！刘明震惊不已，因为凤舞大道128号的门牌赫然钉在平房门口的墙上！
这真是太不可置信了。刘明虽然早就已经对全视之眼惊讶不已，可这次又是更大的意外。历史之眼竟然不单单可以看到人的历史，居然……也可以看到死物的历史。如果让历史学家得到这双眼睛，他们宁可折寿十年也在所不惜，可惜，这双眼睛的主人是刘明，他只是那千百万普通民众里的一个小角色，只希望自己的幸福——虽然他也没有得到。
刘明惊讶地慢慢走进去，他在主屋见到了尉迟海。几个月不见，尉迟海消瘦地厉害，曾经那个高大的身躯也有些微驼了。虽然知道这一切只是过去，可他看着尉迟海，竟然下意识的觉得是真实存在的。
“刘明，你真的是一个天资非常好的苗子。既然你来到这里了，那证明了两件事。第一件事，就是我已经死了，并且，一定是被黄国君杀死的。”尉迟海转过头笑眯眯地道，刘明进来的位置不太对，他是从侧门进来的，而尉迟海的眼神就这样毫无焦点地看着正门，他一开口就让刘明震惊。
“我有太多的事情想要告诉你，你是组织里唯一一个‘放养’的全视之眼样本，我们完全没有对你进行引导，你知道的事情实在是太少了。不过我现在好像没有时间了，我就挑最主要的告诉你吧。”
“你一定非常想知道全视之眼计划到底是什么。说来也怪，用了这么久，也不知道是什么的人，也只有你一个了。之所以会起这样的一个名字，也是因为在借用西方神话中那枚上帝的全视之眼，也就是全知之眼。我们在发掘的过程中发现，全视之眼是可以佩戴在人身上的，那是中国上古一个非常神秘的部落。那个部落现在早已经无迹可寻，我们推测，很有可能是灭族。全视之眼是作为大祭司的法器代代传承，可我们研究之后遗憾地发现，凭我们现代人的体质是完全不可能佩戴了全视之眼的，身体根本承受不住那样来自‘神’的压力。”
“对，没错，我们想到了一个办法，将全视之眼分割。我们没有办法推测，当年那样一个获得了历史、现实和未来全知全能的上帝视角的部落到底为什么会灭族，这就和写小说一样，作者是永生不灭的。可那个种族灭族了。另外一点，我们的科技竟然也完全不能仿制曾经的全视之眼。于是……呵，我们用完全随机的办法，选择样本进行试验。非常遗憾，第一代样本也还是死掉了。”
“不过他们的数据给了我们非常大的帮助，我们逐渐掌握了全视之眼的控制方法。于是，为了更多的数据，也……也是为了补偿，我们把二代全视之眼的机会，给了你。”说到这里尉迟海的神情突然非常愧疚，他哆嗦着嘴唇道：“对不起，刘明，你的父母，是一代数据的试验样本。”刘明一阵眩晕，怪不得自己的父母根本就再也没有回来！这帮人根本不是神，他们是活生生的屠夫！
“我们需要更多的数据，本来我们希望的是，如果数据足够多，我们可以大量仿制出全视之眼，那样的话，人类将迎来最大的二次进化！刘明，你知道吗！自从猴子进化成人，人就再也没有进化过！这个实验的意义甚至超过发现了青霉素！”
“我只知道，你们是一群恶心的人渣！”刘明冷冷地说道，即使他明知道眼前的一切只是回忆，可愤怒让他根本无法自制。如果早知道这一切，他宁愿早点弄瞎自己，这群人是为了自己崇高的理想和抱负，背地里干什么都愿意的疯子！
“这次的三个试验样本都存活了下来，可失败的是，随着全视之眼的应用，他们都叛变了。未来之眼首先躲了起来，拥有看到未来的他我们根本无法控制。接着就是黄国君。全视之眼既然能分裂，就也能融合，我们曾经一度希望能不对样本个体进行伤害就能单独让全视之眼融合，可我们想错了。黄国君更是一直希望吞噬掉你们的全视之眼。成为神，对我们的诱惑太大了。”尉迟海说着叹了一口气，看来他也早已明白一切只是在不停的造孽。
“或许神的力量我们真的不应该染指，当年全视之眼部落的灭族可能也不是不可想象。不过，今天你看到我的第二件事，也是非常重要的一点，我要告诉你。黄国君一直非常想杀了你，我们也一直以为现实之眼是全视之眼三部分中最伟大的力量。毕竟所有的一切都无法逃脱现实。可今天你来到这里，我已经知道我错了。刘明，你记住，历史之眼，是高过现实之眼的！”
“这也是，为什么黄国君一直在打击你，甚至……杀害了苏夏涵的原因。他一直以来对高仁义宣扬的，都是苏夏涵害了高德。可以说，黄国君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过要杀你，他只想对你身边的人下手，让你颓废。心神受到打击的时候，全视之眼的力量会下降非常多。他早就在你们上次的接触中感觉到了，你的眼睛，比他高一个等级。”
一系列的话让刘明哑然，苏夏涵，到底是彻彻底底为自己死的，也是代自己死的，这条命，是苏夏涵的。
“所有一切的现实，都是归于历史，有历史才会有现实，历史是本，现实是末。刘明，我们一直没有告诉你你的眼睛最机密的研究。你是个好孩子，我一直在关注着你。这三个全视之眼里，只有你一直在用全视之眼帮助别人。”
“黄国君现在已经走火入魔了，我们希望你可以杀了他。放心，有我们的研究，你的全视之眼完全能压制住他。记得曾经我告诉过你‘迷失’的时候走出梦境的方法吗？把它倒过来用，就可以走入真正的历史，改变真正的历史。不过你记住，关于苏夏涵的历史你是绝对不能再插足的，那和你的生命已经紧紧纠缠在一起，你如果去改她的历史，你也会死的。”
“走入黄国君命运的历史，然后改写一切，他的命运将毫无作用。这是无法逆转的命运。”
“最后，我这一个月来，已经找到了最后的全视之眼，他的地址是……”
刘明静静看着尉迟海被黄国君杀害，黄国君又搜了一圈屋子，然后在消防队和警察的布防中用命运之眼再次毫发无损地离开。刘明也动了动，回到了现实，废墟前，清晨的阳光刚刚落下，有些刺眼。
“你们只是一群侩子手而已。”刘明看着废墟，轻轻吐出这么一句，背着包离开了这个路口。
刘明的不辞而别让很多地方乱成一团，普通的市民们倒还好，只是得到消息说刘大夫有些事情推迟一周。可中南海那边的可就乱了套。老爷子彻底发火了：“之前说让他考虑一个月，已经够给他面子了，现在你们说他失踪了？咳咳！”周围的人忙给老爷子拍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