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10507600000003

第3章 涸辙(3)

鱼王庙管生孩子。这一条最神。在所有的香客中,求子求女的要占一半以上。鱼王庄的女人,外村的女人,甚至还有远道而来的县城的太太。凡不生育的,只要到鱼王庙进香,准生。只是情况不同,有的要进香一次,有的要两次,有的三次。没有耐性不行。

但有一条规矩极严。别类香客,不论同来几个人,都可一同进庙,烧香磕头。唯独求子女的香客,只准女人进去,不能陪同。男人在芦荡外头等着,女人由斧头领进。大约要一个时辰。礼仪很复杂,也很神秘。女人进香出来了,也不准说,男人也不能打听。否则失灵。

斧头很熟悉这套礼仪。他爹老斧头看庙时,他就常去庙里帮忙。大约从十八岁开始。当然,老斧头是跟老老斧头学的,老老斧头是跟老老老斧头学的,一辈辈秘传下来。老斧头在世时,有几年不太灵验了,外头就有许多揣测。因为这时老斧头老了。一老就糊涂,是不是把礼仪都弄混了。可不久又显灵了。是以十八岁的斧头进庙帮忙开始的。斧头每次从庙里帮忙回来,总显出极累的样子,回到家倒头就睡。一觉醒来,焕发如初。第二天又去帮忙,傍晚回来又是很累的样子。可见这活挺劳神的。女人从庙里出来则不同,大多欢天喜地,心满意足。告诉在芦荡外等待的男人说,还要来两趟呢!男人欣然,两趟就两趟!八趟也行,只要能生。只有个别女人,从庙里曲来时,一副羞愧的样子,满面通红,甚至落下泪来。男人追问,也不说出实情,男人便疑惑。下一趟多半就不来了。不来就不来,碍着别人什么?

鱼王庙依然香火不断。

县城一位太太,只有二十来岁,长得娇媚如狐,花容月貌,来鱼王庙进香求子,十分急切。据说她是三姨太,上头两房没生,她又没生,便常受气。上两房骂她,老爷打她。一急,便带个丫环,乘一顶小轿来了。轿夫和丫环在芦荡外落轿等候,她由斧头带进庙去。当时斧头刚进庙帮忙没几天,正是英俊少年时。小路窄窄,曲曲弯弯,稍不小心,就会掉进泥潭。三姨太见斧头浓眉大眼,虎虎势势,主动伸出手让他牵住,一路风摆杨柳没入芦荡。在庙里一呆就是两个时辰,方才出来。丫环轿夫等得急了,她却如桃花绽开,春风满面,欢天喜地而去。时隔十天又来一趟,再过十天又是一趟。一连进香三次,—年后果然生个大胖小子。也是浓眉大眼,虎虎势势。老爷欢喜,长房欢喜,皆大欢喜。第二年,这位太太生子以后,便常来鱼王庙还愿,大空一月两月,小空十天半月。每次来,都带好多东西。每次来,都在庙里呆上半天。一顶小轿停在芦荡外,鱼王庄人看得清清楚楚。不由你不信。

鱼王爷果然有神通!

四七年,这一带解放,不兴烧香磕头了。鱼王庙断了香火。

斧头要搬回鱼王庄去住。他不想再混下去了。想回到村里娶个女人,正儿八经过日子。这年,斧头已经四十八岁,可是老扁不准。

老扁是村长兼支书。让他留在鱼王庙看管树木。鱼王庙地势高,满河滩都在眼底,再好不过。

解放第一年,鱼王庄数万亩河滩都栽上了树苗苗。那时的老扁正雄心勃勃,发誓赌咒要治服风沙。治服风沙就要栽树,没有别的办法。

鱼王庄一千多男女老幼,凡是走得动的,都被他赶进河滩,冰天雪地里,没黑没明地干。那些日子,他表现出空前的残忍。三岁的娃娃,七十岁的老人,都进了河滩。三岁的娃能拎一棵树苗,七十岁的老人能爬着培土。很多人没有鞋穿,赤脚在雪窝里挖土,栽树。冻得青肿红紫,一块块往下掉肉。当时鱼王庄入主要靠要饭为生。政府拨了一些救济粮,远远不够。大人孩娃,半夜被吆喝起来,顶着星星月亮栽树苗。干到天亮,饿了,放大伙到周围村子要饭吃,限时回来。接着再干。回来晚了,女人挨一顿臭骂,男人挨一顿皮带。他简直是疯了。他成了阎王爷!人们居然也出奇地听话。不知是因为那时刚解放,人们崇尚权威,还是祖祖辈辈吃尽了风沙的苦头。反正是咬着牙下死命地干。

常常可以看到这样的情景:老扁提一口破钟,拿一根皮带,高高地站在一座沙丘上,向四野暸望。要饭的时间结束了,还有一些人没有回来。远远地,几簇男女像炸了群似的从周围村庄涌出来,踢踢沓沓往这里跑。头发跑散了,一飘一飘的;鞋子跑掉了,弯腰拾起,顾不上穿,提着鞋子又跑。这些人,有的要到吃的了,有的还没有要到。但估摸时间已到,赶紧往回返,结果还是晚了。渐渐跑近,个个气喘吁吁,一脸惶恐,像犯下什么大罪。

一个女人跑得披头散发,赤着双脚。路上摔倒几次,本来就破烂的褂子又扯破几个洞,衣片飘着。跑到老扁面前,已是袒胸露背,两个又白又脏的奶子货郎鼓似的乱摇。老扁喝一声:“找野男人去啦!”女人吓得扑腾跪倒,一头慌慌张张掩怀,一头上气不接下气地分辩:“我跑了十几家都没要到,人家也断了入炊。”老扁听得不耐烦:“滚!今天完不成任务,我揭了你的皮!”女人连声诺诺,赶紧干活去了。

一个男人形如骷髅,摇摇晃晃跑来,面色蜡黄,虚汗扑嗒扑嗒往下掉。抬头见老扁凶神恶煞的样子,竟吓得转身就逃。方寸全乱了。老扁冲上去扔了一皮带,“回来!”男人乖乖地回来了。七尺高的汉子竟像个七岁的娃娃,低着头嗫哺:“我——我吃草根——太多,又喝了——凉水,拉——拉肚子——误了——时间。”刚解放,到处是荒村饿殍,要饭也难。许多人只好吃草根。黄河滩上不缺这玩意。吃多了会拉肚子。可不吃又怎么活着?这个男人一直是吃草根的,一直在拉肚子。今天,他本来想去外村要点饭吃,换换肚肠。但他只要到半块糠窝头,一口就吞了。没办法,只好又去扒草根吃。他实在是饿坏了,老扁盯住他好久,看出他没说谎,忽然叹一口气:“干活去吧!”声音却不再那么凶恶了。

他像驱赶牲口一样驱赶着全村人栽树。并没有谁命令他这么干。是他自己要干。鱼王庄人也都要干。那完全是一种内力的作用,但他又深知,这是一件多么艰难的事。鱼王庄太穷,鱼王庄人大饿。几乎没有任何物质力量作后盾。一头牲口饿倒了,又没有东西给它吃,只好用鞭子将它打起来。否则,它会再也爬不起来。

鱼王庄人只能拼命。用生命换取生命,再用生命养育生命。这是一个漫长的循环。树木起来了,鱼王庄就得救了。

这很残忍。可他没有别的选择。残暴可以驱赶饥饿,可以驱赶惰性,可以驱赶人们为了活着而去死!事实上,一个冬天,鱼王庄已有七十多个人死在河滩上。饿死,冻死,累死,反正是死了,但他一点也没有手软。鱼王庄也没有发生任何骚乱。不过在挖树坑时,顺便多挖一个坑,埋上就是了。人们都很平静,很淡漠。不死在河滩上,也会死在家里,死在要饭的路上,死在他乡的一个破庙里。鱼王庄哪一年不饿死几十口人?

上百年来,鱼王庄是一盘散沙,只能各顾各的去讨荒要饭,任凭风沙肆虐。现在,他有力量有可能大规模地向风沙进攻了。他不能错过这个机会。冬春植树季节的每一天、每一刻都是宝贵的。误一天就是误一年。鱼王庄误不起了!

老人们说,鱼王庄最多时达到过四千口人,是黄河决口以后,第一个在废墟上重建的村庄。沿河一百单三村,都比它晚得多。但上百年下来,鱼王庄仅剩千余口人。长此下去,总有一天,鱼王庄会从地球上重新消失。鱼王庄面临的基本问题是生存。老扁的全部哲学是两个字:活着!

鱼王庄真的误不起了!

这一天。河滩上又昏倒三十多个人。

河滩上支了两个大灶,周围用芦席围上。一个大锅烧白开水。一个大锅烧稀糊涂,糊涂里有一点混合面。干活渴了,喝白开水。只有老人、孩子和昏倒的人,才能分到一碗稀糊涂。相继昏倒的三十多个人,大都抢救过来,只有两个人死了。其中包括那个挨了一皮带骷髅样的汉子。老扁亲自把他埋了。男人远不如女人耐饥、耐累。

刚埋上那条汉子,就有一个外村人来叫,风尘仆仆的样子。说是王县长有请,要开个什么会。老扁扔下铁锨,拔腿去了。

黄河数次改道,数次决口。横七竖八加起来,故道有数千里之多,但又分成一段一段的。

这一段一百单三村。全在河滩上。鱼王庄位居中间。如果从高空看,这一百单三村如兵盘连营,摆成一字长蛇阵。都受风沙之苦,穷得和鱼王庄差不多。距老黄河较远的两旁的村庄,不大看得起一百单三村,统称为叫化子村。叫化子村便有一种内合力。历史上曾多次连手。一个叫化子村和别村发生械斗,抵挡不住,便去别的叫化子村搬兵求助,竟是一呼百应。这些村庄叫化子多,打起架来没什么牵挂,都肯舍身向前。相反,那些村庄就不怎么心齐。和叫化子村打一次,败一次。狠饿了凶,人穷了扔。管她娘的,拼!

庆祝解放开完会,老扁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栽树。他撩开长腿,鼓动沿河一百单三村一齐干,共同营造防林带;这事惊动政府,大为赞赏。不久,成立一个防风治沙指挥部,总指挥是一位姓王的副县长。挂个名,不大管事。主要靠老扁上窜下跳。老扁被任命为副总指挥。那个得意,别提!他能干也能吹;“当年苏秦背剑,也不过挂六国相印。咱老扁执掌一百单三村的大权,了得!”各村的村长们便笑,骂他不要脸。大家熟得很。老扁从八岁跟梅山洞提药箱,十二岁赶马车,跑遍了黄河滩,哪个不认识“小神鞭”?

大伙信服他。统领千军万马,非他莫属。

老扁肯吃苦。也没个洋驴骑,只凭自己跑。撩开两条长腿,这村到那村,这滩到那滩,黑天白天,风里雨里。吃苦不说,单是规划河滩、组织民工、调集树苗、筹措资金,没个心胸就不行。鱼王庄那个干法传出去,更令人佩服。大人孩娃上河滩,扔下铁锨去要饭,要饭回来再栽树,死了人埋上,活着的接着干。眼皮不眨一眨。这叫啥?这叫帅才!就像打杖,死几个人就撤兵,能管?

不服这狗日的老扁愣是木行!他有股子狠劲。

一冬一春,黄河滩上植下的树苗无计其数。昔日黄沙滚滚的河滩,一改旧貌。春风一吹,绿叶点点,透出一派鲜活。七十多座新坟夹杂其间。鲜活中又含着悲壮。

鱼王庄醉了。一百单三村醉了。

老扁的事迹上了省报。记者拍个照片印到报上。两个肩膀夹个扁头,要多丑有多丑。村长们和他开玩笑:“老扁,你狗日的肩上咋立块豆饼?”他却哈哈大笑,小心剪下,保存起来。他没想到,多年以后,这张照片会救他一命!

老扁也醉了。这是他在鱼王庄舞台上最辉煌的时期。

这当口,斧头要离开鱼王庙回村,他能同意?

斧头执意要走。鱼王庙断了香火,寂寥难耐。他受不住这份冷清。

老扁翻了脸:“斧头!你个杂种没女人玩了不是?”

斧头一下红了脸:“你……你……”顿时失了锐气。

鱼王庙求子的秘密,老扁早就知道。

那时,他才十几岁,还跟着梅山洞赶车。一次行医归来,经过芦荡时,看到一个男人在外立着,显然是等女人出来。老扁就问:“梅先生,到鱼王庙进香,真能求子?”梅山洞哈哈大笑:“骗人的把戏!什么进香求子,是进庙找男人,借种罢了。不信你去看。”

有一次,老扁真的去了。一个年轻女人刚由斧头领进芦荡,他也悄悄尾随而入。稍迟了一会,斧头和那女人已进庙内。他正要起身跟进,却见老斧头,出门巡风。只好伏地不动。不大会,就听庙内一阵撕扯忸怩之声,很快平寂。老扁突然一跃而起。老斧头拦阻不及,他已冲入庙内。果见两人都脱了下身,赤条条接在一起。那是两头被情欲之火烧得滚烫的野兽,正在狂热地交媾,老扁一时觉得庙里空气也变得粘糊糊地炙人肌肤。老扁的脑袋往后缩了缩,又朝前探了探。终于惊动了那对男女。

爷儿俩都吓坏了。女人忙忙地提着裤子,用乞求的眼光看着这个十四五岁的孩子。老扁却笑嘻嘻说道:“你们放心。我什么都没看见!”转回头,蹦跳着走了。

这是他少年时一次成功的恶作剧。但回去后,除了梅山洞,他果然没告诉任何人。老扁自小爱说爱闹。但不当说的,他绝对不说。他知道鱼王庙在鱼王庄乃至整个黄河滩上的神圣地位。他不敢打碎它。他还没有力量打碎它。

等他长大,成为鱼王庄的头面人物后,他又不愿去打碎它了。他知道那个关于鱼王庙的古老传说。他在这传说中长大。他越来越觉得,在那个代代相传的故事里,蕴藏着一种令人肃然的精神,包孕着一个沉重而又顽强的内核。他不能说出它,只能感觉它。在那个古老的故事面前,人间的一时的荣辱富贵,朝代的覆灭更迭,似乎都渺小得微不足道了。

那是一个生命的大题目!

也许是一个祖辈留传的真实故事,也许是一个被夸张演义的神话。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它已潜入鱼王庄人的血液,铸成鱼王庄的村魂,养育了一代又一代人,包括他自己——尽管在世俗的人生舞台上,这是多么落后,多么野蛮,多么愚昧,多么贫穷,多么卑琐,多么肮脏,多么下流的一群!

你尽可以端起世间最污秽的语言泼向他们,却不能不承认,这是多么坚韧、多么顽强的一群生命。

鱼王庙求子之谜。老扁会永远埋在肚里。

那算不了什么。因为鱼王庄要繁衍。

至于那是谁的种,谁的后代,孩子爹究竟是谁,应该姓什么,人类本不必那么计较。生下来的是人,是鱼王庄人,就够了。这是一个群体。

斧头窘住了。老扁却笑了:“你不就是想要个女人吗?安心在这里看树。三个月内,我给你送个女人来!”

一月未到,老扁就领个女人进了鱼王庙。是个外乡讨饭的。还带个孩子。老扁用两个菜窝窝留住了。他交给斧头一个女人,又交给他一杆枪:“有偷树损树的,照腿打!出了事我担着!”

他制定了极严的保树制度。他不允许任何人破坏一棵树苗。损一棵,栽十棵。这是鱼王庄唯一的法律。这条法律一直保留了多少年。

那个外乡的女人跟着斧头过了八年。最后一年在庙里生下一个儿子,取名螃蟹。不久后的二天傍晚,她丢下螃蟹,带上原来的儿子,又逃走了。她嫌这里太穷太苦。

螃蟹靠喝狗奶一天天长大,满河滩的树木也渐渐长成幼林。斧头领着他,见天在林子里转游,猎兔捉鸟,竟也不觉孤独。

鱼王庄的风沙眼见得小多了。

一头老牛拉着拖车,晃晃荡荡在沼泽中跋涉。

这种木制拖车和东北莽莽雪野上的雪橇有异曲同工之妙。着地的两根扁木滑而微翘,在泥水中穿行便少了阻力。拖车上放一架木犁,弯弯的。一条褴褛的独臂汉子挥着鞭,打出一声脆响,却并不抽在老牛身上。仿佛只是行进间的伴奏。

人和牛都悠悠地走。

独臂汉子一只袖口空荡荡地吊着,嘴里哼一支孤独的歌。像哭。

黄河来了,黄河未了,

不知你从哪里来,

黄河来了,黄河来了,

不知流了多少年,

黄河走了,黄河走了,

不知你到哪里去,

黄河走了,黄河走了,

不知如今在哪里,

唔嗨嗨嗨嗨嗨嗨!……

没有韵。唱得乱糟糟的。只见出心中的迷茫。

一道小河弯在那里。水清亮清亮的。

河边,一大群羊低头啃草。山羊,绵羊。黑羊,白羊,花羊。公羊,母羊。有几百只。

这是鱼王庄唯一的羊群。

同类推荐
  • 第三种升迁

    第三种升迁

    第一种升迁:抬升。工作做得好,下面有人顶,上面有人抬。第二种升迁:拔升。工作无所谓,下面有没有人不重要,重要的是上面有人且活动力度大。第三种升迁:挤升。工作做得好,下面有人推,但上面没人提,却在派系利益平衡下意外风光。
  • 大地芬芳

    大地芬芳

    脚夫陶秉坤救下沉潭的女子做了堂客,开始了拥有土地和发家致富的梦想,陶家的争斗与苦难从此也如影随形,而出身豪门的陈秀英却投身革命,弃爱情而为理想……
  • 火车开往C城

    火车开往C城

    也许我们绝大多数人都像小说中这个人物,经常会以为解开了精神的绳索想要放纵一把,最终却是以空喜欢一场而结束。小说叫“火车开往C城”而不叫“火车开往B城”,就很有深意。主人公是去B城出差,他向往着在B城能放纵一把,而C城只是他日复一日循规蹈矩的地方,小说的标题其实给了读者一个暗示,我们无论怎样想象着欲望的放纵,最终我们仍然要回到循规蹈矩的位置上来。
  • 宫廷女国医

    宫廷女国医

    本书故事讲述的是汉武帝时期,义妁父母遭到太医院最高长官太医令丞崔府志的陷害,双双身亡,刚刚出世不久的孤女义妁被父亲生前好友民间大夫许善友抱走领养。义妁天资聪敏,对医术情有独钟,立志成为一名大夫。无奈生为女子,又加之养父的坚决阻挠,只得偷学医术。养父在瘟疫中献身,临终前告诉了她的身世。悲痛中更加坚定了她做一名德行高尚的大夫的决心。此后拜长安第一名医郑无空为师,苦学医术,悬壶济世,一时间被誉为女中扁鹊。为学习更高的医术,进入宫廷,几经倾轧与迫害,几经牢狱之苦,不卑不亢,先后做过乳医、女医、女侍医,最终被汉武帝册封为西汉历史上第一位女国医。
  • 只要朋友快乐着

    只要朋友快乐着

    《只要朋友快乐着》是“第六届小小说金麻雀奖获奖作家自选集”系列之一。《只要朋友快乐着》中,刘建超“老街”系列小小说既有历史的厚度,又融进和散透出浓烈的地方文化气息。“老街”的人物既有鲜明的个性,又有能概括进时代变迁和人性善恶的厚重底蕴,承载着时代的意蕴和人性的内涵。
热门推荐
  • 贼骑士

    贼骑士

    互动Q群:569057632这是一个混乱的时代.无序的世道惹得怪状百出……苍茫天地间,盗贼四起。飞檐走壁、穿墙遁地、潜水行空……简直无所不能,未来的世界将由盗贼掌控
  • 远古基地异界神

    远古基地异界神

    展语望,体内传承了宇宙中不可预知的神祗血脉,回到永恒大陆的地球人……仲裁基地,至强的创造基地,来自于上一个宇宙时代的最后遗产……也许他们其中的任何一个都无法与整个异界相抗衡,但当二者相遇时,必将横扫整个大陆!!!仲裁基地属于魔法文明,基本不会出现热兵器,请放心阅读。————————————分割线—————————————QQ群启动:111204994一日两更,有保障~~~~~~~~未归真挚的求一下票票和收藏~~~~~
  • 开创上古

    开创上古

    天下风云出我辈,一遇江湖岁月催,宏图霸业谈笑间,不如人生一场醉。
  • 穿梭时空的商贾

    穿梭时空的商贾

    莫名其妙得其时空戒子,让杨泽有一次机会选择自己可与什么年代互穿。古代,后世,异空间,还是玄幻、修真、科幻空间。皆可选择。新建群号:109773303.欢迎大家踊跃参加。(简介小白,简单写写,无须在意。)
  • 我的漂亮女上司

    我的漂亮女上司

    公交车上遇到极品美女,还把美女坐拥入怀,偏偏这火辣的美女成了他的顶头上司!为了保护女上司的纯洁,遭来色痞老板的打击报复,险些丧命的他却迎来生命的转折!傲娇美女房东的改变、性感迷人的熟女柔情,美丽千金大小姐的青睐、火辣美女警花的暧昧……众多美女围绕在他身边,到底该如何抵御各种美色的诱惑?
  • 凤凰殇:邪王的独宠妃

    凤凰殇:邪王的独宠妃

    她是古武世家的传人,也是佣兵的公认老大,一转身却被自己的青梅竹马毒害,一场梦醒,魂魄回归,也意味着她人生的巅峰即将到来,可谁能想到竟然穿成了一个貌若无盐的废物嫡女,一阵唉声叹气后,看她如何干怪兽,揍庶妹,收妖孽。简介无能,进坑看文。QQ群:522148536
  • 毒神道

    毒神道

    修毒的最高境界就如同爱情,可以眉目传毒,瞪谁谁倒霉,瞪谁谁怀孕……末法元年,万法凋零。三千大道,三千造化之位,我只问一句,可敌我三千剧毒之术?
  • 夫人别下线

    夫人别下线

    挣脱现实的枷锁,他们相遇在虚幻的网游世界,彼此一见倾心。她对感情怯懦、怀疑,迷惘在现实与虚拟之间。他紧紧守候,步步为营,一点点破她心防。这就是个假文艺的二逼女青年与真文艺的天才男青年在网游里爱来爱去最后被现实pia飞,然后又被黑化的男主拖进现实最后HE的故事……
  • 我的黑暗王国

    我的黑暗王国

    黑暗王国的掌门人意外附身于一位妈妈身上,从此掌门人和这位妈妈的命运……
  • 倘使无动于衷

    倘使无动于衷

    生命匆匆,时光摇曳。当你以为这是一切的终结,或许只是一场已知的开始。纵然一切重新开始,鎏金的轨迹又是否能够联系在一起。林可从来不知道什么是后悔,尽管生活充满了遗憾。吴青灏是童年的影子,然后飘散而过。萧漠是热恋的冲动,一生或许只有一次。张祁阳是错误,没有开始也不是完结。然而时光倒流,会重复还是选择远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