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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收藏阳光

王尔山

从前,田野里住着田鼠一家。夏天快要过去了,他们开始收藏坚果、稻谷和其他食物,准备过冬。只有一只小田鼠例外,他的名字叫做弗雪德里克。

“弗雪德里克,你怎么不干活呀?”其他田鼠问道。“我在干活呀!”弗雪德里克回答。“那么,你收藏什么东西呢?”“我收藏阳光、颜色和单词。”“什么?”其他田鼠吃了一惊,相互看了看,以为这是一个笑话,笑了起来。弗雪德里克没有理会,继续工作。

冬季来了,天气变得很冷很冷。其他田鼠想起了弗雪德里克,跑去问他:“弗雪德里克,你打算怎么过冬呢,你收藏的东西呢?”“你们先闭上眼睛。”弗雪德里克说。田鼠们有点奇怪,但还是闭上了眼睛。弗雪德里克拿出第一件收藏品,说:“这是我收藏的阳光。”昏暗的洞穴顿时变得晴朗,田鼠们感到很温暖。他们又问:“还有颜色呢?”弗雪德里克开始描述红的花、绿的叶和黄的稻谷,说得那么生动,田鼠们仿佛真的看到了夏季田野的美丽景象。他们又问:“那么,你的那些单词呢?”弗雪德里克于是讲了一个故事,田鼠们听得入了迷。最后,他们变得兴高采烈,欢呼雀跃:“弗雪德里克,你真是一个诗人!”

——这是我在一个语言节目里听到的故事,正值多年来最冷的冬天,我刚刚目睹了几个钻营陷害者的表演,证明美善不一定战胜邪恶,一时也分不清内心与外界哪一个更冷。“他们想起了弗雪德里克!”富有感情的女教师说,我的心情随着她的叙说渐渐起了变化。

——阳光、颜色和单词!

收藏阳光、颜色和单词,收藏夏季美丽的景象,好在严冬来临之际温暖自己的心房,这是多么简单的道理,却又多么实在!

人生如四季,也有阴晴圆缺,无论走到哪里,总难免有不愉快的事情,因此,对于生存,精神力量和物质储备同等重要。——他们想起了弗雪德里克,在那个寒冷的冬天想起了夏季的美丽景象。

如果没有严冬,我们未必觉察夏季的可贵;如果没有小丑现形,我们未必看出谁是好朋友;如果田鼠们没有储藏粮食,就一定熬不过冬天;如果我们没有留心收藏快乐的片断,构筑坚实的精神防备,哪怕只是一次小小挫折,也足以让我们的内心世界冻结、枯萎。

——女教师说这是一个意大利寓言,我想起一句相近的中文诗句:冬天就像落日映照的河面,我拣闪光的珍藏在心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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