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仿若变了个人似的,不该是他,又偏偏就是他,这种感觉,好奇怪,却又说不出的喜欢——
这样的人,还是那个温润无害的燕儿吗?
秦惊羽蹙起眉头,思绪有些混沌,直到感觉到他全身炽热而紧绷,阳刚如铁,才心有所悟,喘息着轻轻推开他:“好了。”
“主子……”
燕儿嗓音沙哑,面色微红,薄唇柔润如晶玉,还泛着些许莹光,眼眸漂亮得像是天边的星辰,清澈且无辜:“主子不喜欢吗?”
“我喜欢的,很喜欢。”秦惊羽定了定神,把头靠在他肩上,手指抚上他完美的薄唇,称述事实,“你方才逾越了。”
“我对主子……情不自禁。”
秦惊羽低声笑道:“你伤还没好呢,来日方长,着急什么!”
燕儿眨了眨眼,咀嚼着她话中之意,怔道:“主子,你是说……”
“我可什么都没说。”秦惊羽耸了耸肩,忽然想起一事,挑眉道,“以后没外人的时候,你可以不叫我主子的。”
燕儿眼眸一亮,轻笑:“那叫什么?”
“叫……”秦惊羽偏着头想,没想出合适的称呼,只得问他,“你喜欢叫我什么?”
燕儿笑了笑,咬唇道:“我说出来主子会不高兴。”
“没事,你说。”
“三儿。”
“三……三儿?”秦惊羽瞪大了眼,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么肉麻的称呼?亏他想得出!
燕儿忍住笑,垂下眼睫:“我就知道主子会不高兴。”
“我没不高兴,只是,这个叫法太怪了些——”秦惊羽无奈道,“算了,还是老规矩,在宫里就叫殿下,出了宫就叫主子,别的容后再议。”
燕儿点头道:“是,主子。”
秦惊羽想想又道:“那我又该怎么唤你呢?秀儿,朝儿,还是……”
燕儿眸光微闪,低低道:“我喜欢主子叫我燕儿。”
秦惊羽捏下他的鼻尖,笑道:“叫燕儿,不是显得生分了?”
燕儿眼波流转,悠然一笑:“我就喜欢这个。”
“呆鸟!”
秦惊羽笑骂一句,蜻蜓点水般在他唇上一吻,然后搂着他的脖子,懒懒靠在他胸前,软软叙话,将自己这大半日的经历简单告知。
待说到雷牧歌最后那句承诺,不由心生烦闷,怔怔不言。
“主子不必觉得内疚,雷牧歌答应婚事,不过是缓兵之计罢了,他绝对不会真的娶玛莲达的。”
“我知道,但是我还是觉得对不住他。”按照玛莲达的意思,成亲次日,才会将七彩水仙给大皇兄带回大夏,而雷牧歌则是作为王夫随她留在岛上,终生不得离开。
一念及此,秦惊羽揉了揉额头,叹了一口气:“我再是自私,也不想用他的终生幸福来换取母妃的平安。婚姻不是交易,一定是要建立在两情相悦两厢情愿的基础上,否则最终只能是个悲剧。”
燕儿轻笑一声,嗓音低沉,听不出喜怒:“主子说这些,是不想他娶玛莲达,还是不想他娶除主子之外的别人呢?”
“你!”秦惊羽气得在他脸颊狠掐一把,“又来了!你就知道跟他较劲,我问你,若换作是你,你会愿意为我娶玛莲达?”
燕儿摇了摇头,复又点头:“我不愿,但是如若主子需要,我会娶。”
秦惊羽哦了一声,并不接话,又听得他轻声问道:“主子愿意我娶别人吗?”
语毕,屋里一阵沉默。
见她默然不答,燕儿眼神微黯,续道:“主子愿意我跟别人拜天地,进洞房吗?从此结为夫妻,生儿育女……”
听他絮絮叨叨说了半晌,秦惊羽才仰起头,斜睨他一眼,冷然道:“你若是想成为真正的太监,不妨一试。”
燕儿眨眼道:“主子……会来大闹喜堂?”
“会。”秦惊羽咬牙,恨声道,“还会将奸夫**杀个片甲不留。”
“奸夫**?”
“没错,奸夫**,乱棒打死,最后浸猪笼沉到海底,永世不得翻身。”
燕儿心满意足,哈哈一笑,握住她的手紧了下,顺道在她鬓边印下一个吻。
“我以我的生命保证,永远……不会有那一天。”
暮色渐浓,窗外夕阳如血。
院子里花香清幽传来,似兰非兰,似桂非桂,却自有一股甘美甜腻,沁人心脾。
两人轻拥闲聊,不知不觉中,时光流逝,转眼夜幕将临。
秦惊羽侧头望望天色,轻叹道:“我该去洗衣了,等下还要生火。”
燕儿低哼一声,活似全身没了骨头一般,腻歪在她身上,略带撒娇道:“还早,不着急。”
秦惊羽笑着推他:“你以为那衣服沾水就能干净,炉火一点就烧起来了?”
燕儿沉默了一下,道:“等过几日我腿能走路了,我就日日给你洗衣,帮你烧火。”
“过几日?”秦惊羽瞥他一眼,叹道,“我恨不得明日就与银翼他们汇合,返回大夏。”
燕儿知她心思,握住她的手低道:“还有时间,穆妃娘娘一定会没事的。”
秦惊羽心头微痛,挣脱出来,笑道:“不说这些了,你快些养好伤,帮我把琅琊神剑找回来。”
燕儿点点头,目送她步出门去,薄唇抿起,若有所思。
溪水潺潺,落日的光芒映照其上,折射出变幻莫测的七彩色泽。
秦惊羽端着木盆过来,刚把衣物放在石头上,就觉身后风声微微,匆促之际来不及躲闪,只得往前一扑,好歹双手撑地,避免了落水之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