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儿微笑点头:“应该是。”
秦惊羽呐呐又问:“也就是说,你的伤没事了,武功也快恢复了?”
燕儿唇角勾起:“大概还有几日吧。”
秦惊羽欢呼一声,低叫:“太好了,我的琅琊神剑——”
燕儿满面郁郁,悲催叹气。
唉唉唉,这主子,就惦记她的宝剑了,没良心啊没良心……
暮色苍茫。
天边的火烧云连成一片,霞光明艳艳铺陈下来,将整个院落镀成绯色。
秦惊羽站在院中,凝望着那一层绯色,心情大好,连同四周的景致也变得赏心悦目起来。
只是不知,还会在这里住多久?
目光所及之处,带着微微的不舍,这山野,木屋,石洞,温泉……最终幻化为那一处灯火飘摇的宫阙,与锦帐中沉睡不醒的容颜。
母妃……
快了,就快回去了……
等办完这里的事情,就不再停留,立时启程……
霞光渐暗,听得屋中燕儿轻唤,秦惊羽散漫应声,转身欲行,听得阵阵暮鼓之声,不经意往山下一瞥,脚步蓦然停住。
岛主庭院,房前屋后,那一片星星点点的满含喜庆的艳红,那是——
婚礼!
雷牧歌!
晚风悠悠吹来。
那一片艳红,清楚存在于庭院各处,俨然一副喜事临近的姿态。
雷牧歌,到底在搞什么鬼,难道真的要娶那个玛莲达?
秦惊羽咬了咬唇,抚一下手指上的风影戒,扭头奔进内屋,见燕儿靠坐榻上,阿大正在一旁打扫,扯过阿大就道:“我要下山一趟,阿大你帮我看着表哥。”
阿大微怔一下,点点头,默然退出门。
秦惊羽在他温顺无害的身影上盯了一会儿,目光才转回来,看向燕儿。
燕儿迎上她的眼:“出什么事了?”
秦惊羽没打算瞒他,直言不讳道:“山庄在办喜事,我去看看,会尽快回来,你自己小心些。”
燕儿叹一口气,自嘲笑笑:“主子还是放不下他……”
秦惊羽听得蹙眉,微怒道:“你胡说什么,我就是去看看!”
“雷牧歌没那么容易就范的,他肯定是暗中部署好了,将计就计……”
“我知道,但我……必须去。”
秦惊羽说罢,见他对自己下山之事并不乐见,也不欲多言,转身就走。
刚到门口,就听得背后一声轻唤:“主子。”
秦惊羽脚步一顿:“什么?”
“你……”燕儿幽声一叹,微弱如水,只低道,“也要小心。”
秦惊羽轻哼一声,算是回应,疾步朝外走去。
榻上男子一动不动,面色微暗,默然闭眼。
又是他,雷牧歌……
天色虽暗,这上下山路却已经熟记在心,行走起来也并不困难,只小半个时辰,就已到得山脚,只要穿过前方树林,就可步上通向岛主庭院的大道。
偌大的林子只她一人独行,树影婆娑,一路冷清。
待走到树林中央,便摸出兆翡颜留给自己的口哨,急急吹奏,意欲唤她出来,先了解下山庄情况,再做打算。
等了一刻钟之久,也不闻脚步人声,心中疑惑渐生。
立在原地又等了半晌,快要放弃之时,忽然听得不远处脚步杂乱,一前一后过来不少人,似有一人飞驰在前,数人追赶在后。
秦惊羽心头一惊,赶紧将口哨收回袖中,找棵大树背后站定,闭气噤声,凝神细听。
但听得有人怒声高呼:“站住,前方是禁地,擅闯者格杀勿论!”
那被追赶之人呵呵笑道:“你叫我站住,我偏不——”说话的同时风声微微,竟是朝秦惊羽藏身之处奔来。
来人居然是李一舟!
秦惊羽闻声一喜,当下站在原处不动。
李一舟一身灰白长衫,飞奔而至,转眼就到跟前,借助身后人等手中火把的光芒,看清她的面目,不觉一愣,脱口笑道:“怎么是你?”
秦惊羽一挑眉:“怎么就不该是我——”
“我还以为有帮手埋伏在此,唉,看来只好自己动手了……”
话声未落,就见他手中不知何时变出一把短剑,一个旋身跃去两丈开外,朝向来人直冲过去,刷刷几剑,哈哈笑道:“来尝尝我李氏剑法的厉害!”
秦惊羽看他身法倒还算轻灵利落,只是那似刺非刺,似劈非劈的花俏动作,却看不出太多力道,眼见他被数名岛上侍卫模样的男子团团围住,刀光剑影罩面而来,不觉低呼:“小心!”
说时迟那时快,刀光已经到得李一舟胸口半尺之遥,但听得他忽而一笑,长袖轻抖,手指一路临空点去:“倒!倒!倒!”
那数名侍卫面露惊异之色,果然接二连三,应声倒下。
李一舟立在场中环顾了一圈,蹬蹬这个,踢踢那个,四下走动检查,见所有人等都陷入昏迷,又将火把尽数熄灭,这才朝秦惊羽招手笑道:“没事了,三殿下可以现身了。”
秦惊羽走过去,不理他躬身行礼的动作,只看着地上东倒西歪的人道:“你把他们怎么了?”
李一舟讨了个没趣,也不生气,轻笑道:“我自创的独门点穴大法,怎么样,够厉害吧?”
秦惊羽不屑哼道:“你袖中抖出的粉末,才是令得他们昏迷不醒的原因吧。”
李一舟张了张嘴,诧道:“你那是啥眼神,这黑灯瞎火的,竟然看得见?”朝她上下打量,眼底闪过一丝赞赏,“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果然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