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看看钱中华。”
第一次,我毫不避讳地直接当着钱中华的面叫了钱中华的名字而不叫他爸爸,以前钱中华我只是在私底下作为谈资时这么说,偶有一两次差点脱口而出的时候都会冲着他抱歉的笑笑然后立刻改口叫爸爸,但是唯独这一次,我直截了当的叫了他钱中华。
这一刻因为仇恨愤懑生气累积在我身上,我觉得我已经没有理智了,那个生气起来很可怕一直被我和钱困困忌惮的钱中华,我不怕了。
面面相觑又无言以对,没有说话,每个人都心照不宣也可以说是各怀鬼胎地站在那里。
“妈妈……妈妈……外公……外公……”这个时候只有抹茶胆敢去打破我们之间尴尬紧张一触即发的气氛,抹茶挥舞着小手很开心的叫,我把抹茶递给钱困困,“下次别丢下孩子这么冒冒失失的。”我说,我感觉到我的眼睛里面有液体涌动,但是我的嘴角,在笑。
“钱沫沫,你别这样。”钱困困向我走近一步,我就后退一步,我看了看钱中华,他的眼神很抱歉地看着我,没有对我无礼的责备,我又想笑了。
“厕所在哪里?”我问钱中华,钱中华指了指办公室里面,“员工厕所。”我强调,他无奈地抬头看了看走廊的尽头,我不再理他,踉跄又努力地向着他目光所及的地方走过去,我走进了女厕的一个隔间将门紧紧地反锁,确认确实安全无误之后我结结实实地坐在了地上抱着自己肆无忌惮地流眼泪。
我记得金鱼告诉过我,想哭的时候能够哭出来的时候就说明我的病在好了。
当我知道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原本相信的单纯的值得我付出的爱情的背后确实一场充满铜臭味的金钱交易的时候,我居然发现我的病在好了。
多么讽刺的事情。
我将随身携带的药拿了出来,因为上一次去重庆的时候我很多天没有吃药,金鱼说我的情况又危险一些,在保证再也不会犯傻的大剂量吃药之后我几乎已经习惯每天都把药带在身边,但是此时我看着这些黄黄绿绿的药片,突然觉得作呕与反胃。
我到底吃这些药,是为了什么?
为了好起来,可以坦然的面对生活,却在背后成为别人口中的笑话与谈资吗?
“快看她快看她,她就是那个钱沫沫啊!那个隐瞒了自己的家室和赵亚安在一起,最后赵亚安却宁愿出卖他们之间的感情去换取金钱,还装死什么的,她真的就是……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的那种呢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