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多少人会去计较沿途的风景,又有多少人会去在意沿途风景的变迁,没有什么或许不会改变,时间地点,只要这些变化存在我们就看不到我们所熟悉的环境了……
“我说老兄,你看着窗外已经看了一上午了,怎么会有你这么无聊的人存在”声如凤鸣清越,亦如山泉跳跃,再入眼,黑发似瀑,却犹有火焰升腾,一张莹润堪比羊脂白玉的脸,嵌着两片纯粹的夜空闪耀着星光,眉若远山,琼鼻娇俏,口如含丹,总之是美女一枚。可惜车中男子无心欣赏,仅仅礼貌地回头看了一眼,接着看窗外的风景,顺便开口说道:“美景难得,岂能不看个够。”
“七星林中奇木比比皆是,也不见你多看,这外头的烂树你倒是稀罕,怪胎。”
“天天看总是会腻的,就是当我们再回去的时候不知道会不会有变化。”
“你不是说,桃花依旧笑春风吗?那些个树啊,肯定不会有什么变化的。”
没有得到回应的美人儿,在沉默了一段时间后,禁不住大声吼道:“姜辰!!!”
“嘘……”伴随着经典的手势与嘴型,姜辰回过头,说:“淡定,淡定,还有以后不能叫我姜辰,你忘了,我们要体验生活,所有和姜辰有关的背景我们都要暂且放下,入世修行,就该看尽人间百态,坚定自我,你是霍凤伊,我是孟随风,我们是普通人两个。”
“了解……”
绿树渐稀,路上也开始出现各色各样的赶路人,“我们这算是初入人间啊,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那么精彩纷呈。”
“姜……孟随风你脑子进水了?”只差挂满问号的脑袋斜歪着,夜空似的眼透露出丝丝的不怀好意,仿佛,不,或者说正在期待着什么。
“当初就不应该让你碰我的龙珠……”某人也只能抚额哀叹,为自己曾经的不谨慎而后悔。
“你的龙珠可是真的很奇怪,它是你与生俱来的,虽然说这已经不太合常理,更蹊跷的是它又好像是独立的,可能你真的是带着前生印记投胎而生的,只是过去的你不属于这个世界,当初的天地大劫变幻太多,我们都是受困一隅的人。”
“等我修为提高,或有结果,也许,机缘未至。前方有变,你”
“知道了,罗嗦”
无奈地摇摇头,孟随风便闪身而出,不远处正有两人相斗正酣,“这你来我往,莫非就是传说中的棋逢对手,将遇良才?”心中碎念不已,却也接着看戏,两人一个使刀,一个使剑,刀势沉猛,犹可劈山断流,剑走轻灵却步步杀机。不时外泄的劲气,尽情地破坏着,诉说着个中的艰险。局中人在生死中游走,局外人却拿出一个葫芦,痛饮一口那不知名堂的东西,喝完还啧啧不停,或许是因为孟随风不合时候的声响,激斗正酣的两人,很有默契地停了下来,只是眼光并未真正转向孟随风这突然出现的家伙,仍是注意着彼此。
“小白脸就是小白脸,阴险的本性十几年来一点没变,交的朋友一样是个狡诈的家伙。”使刀的汉子如是说。
“就是不知一向自大狂妄的蠢刀什么时候也会找帮手了,还学会了千古一式倒打一耙,哼!不外如是。”剑客语气中充满骄傲与不屑,不屑于对方的技俩,对于将会出现的以一敌二的局面他依旧从容,他从不认为自己会输。
看戏的人有点迷糊,诧异于刀客与剑客的对峙,更被他们的对话说得有点晕乎,好像被误会了啊,这种感觉应该就是里外不是人了吧,可是真的和我无关啊,我只是路过看戏的而已,最多就是趁你们虚弱的时候收两个打手罢了,谁让你们身手不错,我又缺打手呢,有打手的日子还是很威风的,“我说,你们继续,不用管我,我是个外人,真的,我只看戏。”
“你是蠢货吗?还是你觉得我是?”剑客语气冰冷,杀机已动。
“哟,看来小白脸你没请帮手啊,我正好可以接着揍你了。”刀客说完将刀自左下至右上一挥,顿时刀气迸发,一往无前。
与此同时,剑客也是纵身一跃,长剑直指,犹如苍龙出海,纵掠之速堪比刀客的刀气,只是他们的目标不再是彼此而是原本的局外之人,刀气在前,长剑在后,只求一击必杀,两人此时就像是多年的袍泽。
“我靠,都说了我是局外人了,你们两个一样阴险!”说是迟那时快,也不知道他从哪时变出一杆长枪,双手持枪,揉身回转,半转已闪过纵掠而来的刀气,而后半转借势出枪,长枪枪尖从侧后点上长剑,长剑偏转,持剑之人已收势不及,此时孟随风微反转,收住枪势,绷紧了还握着枪的手,枪杆撞上了剑客。剑客不出意料的倒飞而出,他在半空控制出身形,落地之时强忍伤势,一剑横斩而出,剑气直袭正带着笑意的孟随风。孟随风一枪砸下,将剑气砸碎,“我说两位,咱们得好好聊聊了。”
“和小白脸聊天向来不会是什么愉快的事情,不过我认了。”
“呸”剑客吐出口中的血水,“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一直都说我是个过路的,只是看你们打得精彩,停下来看看。”其时我觉得你们太可疑了,生死搏杀,哪来不带一丝伤的,嘴上一说,心里也是一说,典型的“心口不一”啊。
“你这小白脸是个疯子。”
“你倒是悠闲。”说完,剑客头也不回地走向远方。
“喂,小白脸,你真要回去,你那当丞相的老子不扒了你的皮?不想你们商家也有畏缩之人啊!”
听到畏缩二字的剑客,脸色更加冰冷,眼中也露出阴寒,显然已是怒极,但出于某些原因正竭力控制着,但他还是忍不住说道:“我其实真的不介意剑下多条冤魂。”
“怕你不成,好歹我也是将门之后,堂堂羽林军校尉,你倒是想清楚了,不要连累了你老子,他可就你一根独苗,还有他那一世清名。”自称羽林军校尉的刀客满不在乎那丞相之子的威胁,一副吃死他的样子,那表情是要多欠揍有多欠揍。突然刀客的眼角留下了红色的液体,还带着些微的酒香和一丝的血腥气,只听一个好听的声音从远处的马车中传来,“你不知道你这样很令人讨厌。”
“讨厌就讨厌,起码老子不会是逃兵”说着面向孟随风半跪下来双手抱拳“属下程节参见姜辰殿下。”
“你叫程节,他呢?”
“在下商离”
“我二人恭候殿下多时,陛下命我二人带殿下回宫。”程节一副标准的公事公办态度,浑不见之前的滚刀肉样子,看着倒是让人感觉顺眼了许多。
“我如果说我不回去呢?”对于任何人来说被别人强加上某些违背自己意愿的事,总是会很不高兴的,只是很多人大多数时候只能选择默默承受,因为顾虑太多,当然任性的人不在此例,例如已改名叫孟随风的家伙就是准备进行抗拒的。
“我们接到的命令后半节是,殿下若不愿回宫,我们二人当追随左右,片刻不离的保护殿下安全。”
对于这公式化的回答,孟随风也是无奈,因为他已经领教了什么是滚刀肉了,他并不打算亲自尝尝这种肉的难以下咽。
“我身边可是有美女陪着的,你最好离远一点保护。”
“诺”
“商离是吧,你随意,接着”
商离只觉有东西飞来,下意识的伸手去接,当东西入手后,发现是孟随风手里的葫芦,里头有酒,让人闻着舒心的酒。
“这是琼浆,我娘给的,送你了,希望你以后能轻易摆平程节,看得出来,你辩才不及他。”言下之意很明显是,说不过,你就应当揍得对方服为止。
程节心里可真心的不是滋味,未来貌似不是光明,可是他不可能去违背陛下的旨意,那是他接下的军令,一个军人心中最大的信念。
在程节心中五味杂陈的时候,商离心中却是莫名其妙的感觉,自己就这么的开始追随一个人了,没有期限的旨意,像一个樊笼,又像一个不可多得的机遇。
“骑上你们的坐骑,在前面开路吧,我们不回宫去,就在这天下好好转转,我的道当在天地间寻找,我心中的疑惑也需这天下来为我解答。我的马车就不用车夫了,它们自己会走的。”
“霍凤伊,你说我是不是流年不利,做的每件事好像就没有顺利的,当然,除了把你从树上偷回来那一次。”
“我不知道你是不是流年不利,但我知道那次你攀上梧桐的时候,有人在一旁边盯着你。”
听到这句话,正在感慨的人,禁不住以手抚额,直直的把自己摔在车厢的地板上,打击还不是一般的大,原本很得意的一件事,却成了自己的独角戏,别人都在看戏。
“程节!!!还不开路?”
“殿下去哪?”
“你看着办,还有,不要烦我,我心情不好”
商离倒是开口说道:“去东海郡吧。龙应该见见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