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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小木厂吕飞燕逃生 圆明园董海川亮相

吕飞燕一连踢几次木凳,那木凳纹丝不动。只见床下钻出董海川,吕飞燕不知何人,正要叫喊,董海川将她穴位点了,背在身后,飞快地出门而去。

原来董海川在吕飞燕跑出王府后,心内不安,想向她解释清楚,于是上街来寻吕飞燕。他见吕飞燕走入一家酒楼,便在楼下窥视。一忽儿,看见两个汉子将吕飞燕拖进一辆马车,随后蒋山青也下楼来,钻进另一辆马车。董海川见势不妙,大步流星般蹑了上去。在宣武门内一个深宅大院门口,马车停下,大汉将不省人事的吕飞燕拖进院内。董海川来到后院翻墙而入,寻到方才那间房屋,见吕飞燕睡在床上。于是用缩骨法,破窗而生产方式,一直藏于床下,伺机救吕飞燕,杀蒋山青。方才听吕飞燕说要随了蒋山青为妻,董海川心里一阵难过,后见吕飞燕计杀蒋山青,才明白过来。

董海川身背吕飞燕穿街过巷,来到义和木器厂,叫开厂门,走到施纪栋房里。施纪栋、陈媛媛见董海川背着一个姑娘进来,不知何故。董海川把吕飞燕放到床上,此时吕飞燕仍然昏昏沉沉。董海川道:“这是我的师妹吕飞燕,我刚把她从虎口里救出来,她现在身子很虚弱,你们要好好照顾她。我明天再来看她。”说完,出门而去。

此时,把在隔壁休息的陈玉娘惊醒了,她走过来见此情形,忙把吕飞燕抱到自己床上,用暖汤喂她,一忽儿,吕飞燕醒来,起身欲走。陈玉娘道:“我们不是歹人,你不要害怕。”陈媛媛也过来道:“我们是买卖人,不是贼人,方才你的一个朋友把你背来。”吕飞燕疑疑惑惑,喃喃道:“我的朋友……他叫什么名字?”陈媛媛脱口而出:“董海川……”吕飞燕一听,气得七窍生烟,一跺脚,推倒了陈媛媛,拔腿出门而去。陈玉娘上前去拦,哪里拦得住。施纪栋埋怨陈媛媛道:“你真快嘴!”陈媛媛一撇嘴:“谁知道她和干爹的关系,一提干爹,她就气走了!”

武林好汉盼望已久的皇会终于来临。这一日阳光和煦,圆明园内遍烧香气,白玉饰梁,黄金镂槛,波光莹带,雀舫虹桥,隐红涵翠。那宫女、太监、护卫扮作“清明上河图”中的遣民,设摊摆点,吆喝过市。更有那八旗子弟、王爷小姐浪迹其中。光明正大殿前,飞阁流丹,蘼芜成绿。咸丰帝未到,大殿两侧已坐满了皇亲国戚,王爷旗头。恭亲王奕、郑亲王端华、敬亲王有凤、克勤王庆惠、顺承王庆恩、安庆王恒明、豫亲王义道、肃亲王华丰、裕亲王继善、镇国公溥、怡亲王载垣、果亲王奕湘、咸亲王绵勋、和亲王载容、定亲王溥煦、庆亲王奕、孚郡王奕惠等已分坐两侧。殿前庭院里两首是大太监齐三、清宫武教头崔满星太监、耿长啸太监,清宫大内十三太保龙飞虎、花蝴蝶、黄云鹤、绿如意、蓝侠客、洪风尘、乌奇迹、紫霞飞、褚月痕、赤金凤、熊剑平、侯英杰、玉麟麟,王府“五兽一凤”龙爷晋祺、豹爷裕恪、虎爷本格、兔爷荣殊、鹤爷溥廉、奕之女婉凤以及独眼王爷等。各路比武的壮士也已陆续到齐,排于院外甬道两侧,北京这一班有尹福、马维祺、程廷华、施纪栋、刘凤春、宋长荣、刘登科、谷步云、魏吉祥、樊志勇、刘宝贞、梁振圃、刘殿甲、夏明德、宋紫云、司元功等三百多位好汉和北京七大镖局的一些镖爷。王府教头沙弥、曹化龙、董海川、全凯庭等一百多人也在一旁垂手侧立,外地高手也来了五百多人,都是经过层层打擂选拔出来的好汉,有少林、武当、通臂螳螂、戳脚翻子、大悲龙形、太极、形意、孙膑、戚、醉、岳家、三皇炮捶、梅花桩、燕青等几十家拳派的高手,有泰山、华山、恒山、嵩山、衡山、五台、普陀、峨眉、九华、天台、天山、昆仑山等名山古刹的隐士名僧,有八旗兵教头、王府护卫总管、善扑营管带,还有从西藏赶来的红衣喇嘛等。董海川在那人群里左右探视,看到少林寺住持宝灯法师、相国寺住持铁佛法师、云居寺玄武和尚,还看到多年未见的神弹子柳飞……但是没有找到铁拐道人郭济元和杨露禅。在七大镖局镖头行列中,他看到了宋迈伦,他咸风凛凛,着一身紫袍,系一条宝蓝带,胡须整齐,两目如电。

一忽儿,有十来个太监,簇拥着一个总管骑马而来,到了门首,由总管下马,小太监立刻将马牵到一边,随着总管面西站立。少顷来了全副仪仗,一对对的龙旌凤辇,一排排的羽扇宫灯,御炉飘百和之香,宝盖障三霄之日,随后是八个太监,抬着一乘黄缎绣龙的銮舆,缓缓而来。两边的侍卫宫娥,不计其数。龙辇后面是五乘杏黄缎帘绣凤的凤辇,六乘銮舆来到正大光明殿上,龙辇后面是五乘杏黄缎帘绣凤的凤辇,六乘銮舆来到正大光明殿上,龙辇上走下兴致勃勃的咸丰皇帝。他拾级而上,坐于御席之上,那两旁跪立的文武大臣方才起身。凤辇上走下牡丹春、杏花春、武陵春、海棠春四春娘娘和懿贵妃,她们打扮得天仙相似,一个如翠影浮红,一个如纤腰抱月,一个如暗香浮动,一个如罗袜生云。最后那位懿贵妃,珠围翠绕,玉质金相,冷若冰霜,别有神韵。五位娘娘依次挨着咸丰帝坐下,那王爷臣子眼睛直勾勾盯在那些贵妃身上,生怕漏过一处。

主擂的肃王华丰,向前拜过咸丰皇帝,然后来到阶下,宣布比武规则。这次分为十个主擂,每个主擂又设十个分擂,分擂获胜者再到主擂比武,主擂获胜者又总擂与肃王比武,比武双方一方为在朝王爷、清宫护卫、旗人,另一方为在野武术名家。董海川抽签分在第五擂的三分擂。分擂擂主为清宫大内五太保蓝侠客,擂台设于正大光明殿西北的一个庭院。

董海川来到三分擂院内,见蓝侠客耀武扬威站在台上,台下拥着几十位好汉。蓝侠客朝诸位一拱手,说道:“诸位爷们姐们,有打擂的好汉请上来!”话音未落,谷步云一招“鹰击长空”跃上擂台。蓝侠客喝道:“报个姓名。”谷步云道:“北京查拳谷步云。”说着撩襟亮拳,一个虚步,接着一个歇步摆掌。蓝侠客一招“仙人指路”,朝谷步云戳来。那蓝侠客练一手燕青拳。这燕青拳又称秘宗拳、迷踪拳、猊宗拳,是北宋末年梁山泊好汉玉麒麟卢俊义在大名府加以发展而成,以后有个浪子燕青在户府为什,卢俊义把真传给了燕青,自己引退,以后就由燕青传播这一拳艺故称燕青拳。后来燕青的弟子们认为,师父燕青虽是名家,但又是位被官府追捕的反叛之人,以后就隐去燕青之名,将燕青拳改称为“秘宗拳”。一次,浪子燕青被官兵追赶,一路使用轻功,在雪地上未留足迹,致使官兵迷路,于是后人又称此拳为“迷踪拳”。

却说二人斗了十几个回合,蓝侠客突然转入“蜂蛛巢状”的线上,纵横回转,步行不止。谷步云纵使提膝双摆掌和仆步穿掌,也打不中蓝侠客。蓝侠客见时机成熟,使出“杀手锏”,唤作燕青手,猛地扣住谷步云的手腕,使用卸骨法,使谷步云的手关节脱臼。谷步云“唉哟”一声败下阵一。接着,何五、何六也被蓝侠客打下台来。

这时但听半空中一声怒喝,只见一位胖大行者,前发齐眉,后发盖颈,头上束一条日月渗金箍,浑身穿一件元青缎排扣子滚身短袄,下穿一条元青缎儿仙鸡褪裤,腰系双股鸾带,足蹬薄底快靴。他一招“大鹏展翅”,跃上擂台,朝蓝侠客扑来,原来正是天宁寺黑风法师。蓝侠客与黑风法师交过手,不是他的对手,因此有点胆寒。心想:这和尚为了争功,也来打擂,还是小心提防为是,他一边与黑风法师周旋,一边悄声对法师道:“法师拳下留情,过后必有重金酬谢”。黑风法师是好胜之人,又是咸丰帝的座客,哪里肯听这个,也小声道:“今日是皇上举办的比武大会,酒家失礼了!”。接着,一招“猛虎掏心”,朝蓝侠客咄咄逼来,蓝侠客自知不能力取,且战且退,又使出燕青拳,想扣住法院的右手腕,想不到法师力大,一回手将蓝侠客左手腕扭伤。蓝侠客急抽左手。黑风法师又一招“黑龙卷风”,就要踢蓝侠客要害处。就在这时,黑风法师“哎哟”一声,栽倒在地,昏迷不醒。蓝侠客暗暗得意,喝令护卫将黑风法师抬下擂台。

这招对打让众人看得目瞪口呆,只有董海川能解其意。原来董海川早就注意到西北角坐着一个旗女,她柔目中透出几分寒气,身着凌花蓝底旗袍,系一条玉蛇带。何六告诉董海川,她就是王府一凤的婉凤。方才婉凤见蓝侠客要输阵,有点沉不住气了,她与蓝侠客私通已久,岂有不着急的,于是将手一抖,装出搔耳的样子,一颗如意珠早飞了出去,不偏不倚,正中黑风法师的后心。

这时又上来一位和尚,嘻嘻哈哈,打个揖道:“我倒要领教一下太保的拳脚。”蓝侠客见他胖得出奇,肚子敞露,活象十月怀胎的女人。于是呵呵笑道:“我看你还是回去贿赂一下产婆吧,省得呱呱坠地时象杀猪般号叫。”胖和尚也不生气,笑道:“我先报个名吧,我是京西潭拓寺铁头和尚,我这头你可能吃不消。”他用手拍拍头,又道:“我让你三拳,你用拳打我这头,如果没事,那你就让我一头。”蓝侠客应诺,冷不防一拳打在和尚头上,手被震了一下。第二拳下去,拳头生疼,第三拳下去,拳头虎口开裂。铁头和尚却安然无恙。铁头和尚笑道:“这回该瞧我的了。”一头朝蓝侠客撞来,蓝侠客躲闪不及,被一头撞到台下。众人一片喝彩。

铁头和尚笑道:“这回该我坐擂了。”一连问了几声,董海川见无人应声,一招“白龙掉尾”跃上擂台。董海川道:“我是四爷府的董海川,请你赐教。”铁头和尚道:“原来是董爷,听说您的掌法厉害,我也让您三拳打头。”董海川笑道:“您留神吧。”说着走起八卦步,如同走马灯一般。铁头和尚跟着转,渐渐身形已乱。董海川猛地一招“燕子扑水”,轻轻一掌,正打在和尚头上,竟把和尚推下台去了。底下又一片喝彩。

董海川朝台下一拱手,道:“哪位英雄请上台比试比试,我董某愿以武会友。”正在台上走时,猛听背后风响,知婉凤的暗器已到,轻抬左手,接住一颗如意珠,疾抬右手又接住一颗如意珠,猛一回头又用嘴衔住一颗如意珠。婉凤的功夫全在暗器上,如今见不能奏效,暗晓董海川厉害,于是悄悄溜走。

董海川又打败了七个好汉,被选到五擂台上。五擂台台主是清宫护卫教头耿太监。他已接连击败华山剑客、双林寺知觉和尚和武当山玄机老道,正在得意,见董海川跃上擂台,一揖首道:“原来是董爹爷来了。”说着一个虚步推掌冲拳,一个双推脚。董海川双掌云削那脚。耿太监又一招“削金切玉”,朝董海川面门打来,董海川一招“马踏飞燕”,双掌惯出,然后变换刀削掌,一掌削中耿太监左肩,又一个反手掌,将他轻轻推下台去。董海川又接连击败几位王府教头,然后来到总擂台。

肃王华丰正与“眼镜程”程廷华比武。程廷华一招左右双冲拳,右腿屈膝前弓,左腿挺膝后蹬,成右弓下,一拳朝肃王面门击来。肃王不慌不忙,一招“乌龙摆尾”,又一招“策马飞蹄”,朝程廷华下身踢来,程廷华一招“蝴蝶翩飞”,躲过肃王铁腿,一招“金鸡抖翅”,没想左腿已被肃王踢中,一个趔趄栽下台。这时,八大处九指僧一个旗鼓式冲上台。这九指僧原是河北沧州人,自幼勇力过人,到北京八大处周游时遇到一位老僧,教他学会八极拳。这八极拳起源于明代,又称巴子拳,是由钯子拳变通。钯子是一种农具,附有几个铁爪,这拳型与钯子的铁爪相似。此拳有十字发劲法,可把劲发向四面八方,所以这八方意即八极,故名八极拳。九指僧在老僧家中住下后,学拳长劲不大。他一怒之下,用刀剁其一指,发誓出家学艺,一心一意学极拳,如今在八大处二处出家,人称“九指僧”。

肃王见他肤若黑炭,说道:“你通个名姓”。九指僧伸出九指,呵呵笑道:“北京八大处九指僧,无名无姓,来去自由。”肃王一听,吃惊不小,他早已听说北京西山有个九指僧,学得一手八极拳。肃王小心提步,九指僧一招“猛虎掏心”,九指齐向肃王捅来。肃王忙往旁边一闪,九指僧又伸右手四指朝肃王穴位点来。原来这八极拳所有击法都有点穴。肃王往后退了几步,一招“策马飞蹄”,没有踢中九指僧。九指僧拼命靠近肃王,采用展步,以短制长。肃王故意拉开空当,九指僧又使出八极拳的绝招“六大开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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