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轻轻地敲开安楠家的门时,安阿姨跳上来指着我的鼻子说:“李越,我告诉你,我不管你又对我们家楠楠耍了什么手段,就算你骗她,你最好能骗她一辈子,你要敢再对不起我们家楠楠,我第一个不放过你!”
我哭笑不得地说:“阿姨,我跟楠楠之前确实有些误会,现在都已经解释清楚了,以后我保证对她好,真的!”
安楠小声嘟哝了一句:“解释是解释清楚了,可我这还没绕过弯来呢!”
我拉起她的手说:“跟我走吧,绕个弯去!”
“上哪儿去呀这么晚了?”
我直接对叔叔阿姨说:“叔叔阿姨,我跟楠楠出去一会儿,就在附近,一会儿就回来!”说完,我就拉着安楠直奔我们曾经画画的那条胡同口。
安楠不解地问:“到这儿来干嘛,画都没了?”
我指着墙激动地说:“不对,其实画还在,只是在画上加了一层石灰,你就看不到了而已。换句话说,我们的画一直存在着,而且加了一层保护膜后将会保存得更好。楠楠,其实我们都太在乎表面了。”
“你到底想表达什么?”安楠盯着我愣愣地问。
“我想通了,楠楠,我爱你,一直都爱。只是我一直都不确定——我不太确定是爱你多一点还是对苏锐恋恋不舍多一点,因为我们的感情太顺利了,一路走来几乎没经过什么考验。那天晚上,苏锐无意中充当了我们感情的试金石,她的出现并没有妨碍我们感情的发展,那么一闹之后,反倒更让我清醒地意识到,我爱你胜过任何人。经过那一次的考验,我们的爱情才会更坚定更牢不可破,苏锐其实就跟石灰的作用一样,给我们的爱加了一层很好的保护膜。你离开我后,我一直觉得对不起你,只顾着表面的内疚反而忽略了我内心的决定,楠楠,这一辈子我必须跟你在一起,除了你谁我都不要!”我因慷慨激昂而喘起了粗气。
安楠愣愣地看着我,泪水慢慢地在眼眶里汇聚,最终泛滥了一脸。她一头扎在我怀里哭着说:“你真这么想的?你怎么现在才想到这个答案呢?你怎么能现在才琢磨明白?你难道不知道我一直在等你给我这个答案吗?”
安楠终于真真切切地回到我的怀抱了。
我搂着她轻轻地说:“楠楠,听说过吗?上帝关闭了你一扇门,同时他一定会为你打开一扇窗的!你感到绝望的时候也许上帝给你留了另一条路。如果那一个晚上,你看到苏锐跟我在一起就以为上帝关上了你所有的门窗你就错了,你忘了上帝给你开了一个窗……”
安楠抬起头倔强地看着我说:“我知道你的意思,虽然一样是拥有你,可我不要窗,窗小,我就要门!”
都说女人贪得无厌,这下算是领教了。我无可奈何地笑着说:“放心吧,以后,门窗都全是你的了,再也没人跟你抢了!”
安楠破涕为笑说:“李越,我给过你时间与机会跟苏锐在一起,是你自己不珍惜这个机会,以后你可不准后悔,更不能说我破坏你们的感情!”
“我保证!”
“那……你是我的了?”
“是,我是你的了!你也是我的!”
“谁说我是你的?我可没答应!”安楠翘着嘴巴说。
“为什么呀?”
安楠轻轻地说:“李越,我知道我以前很笨,为了你,我愿意笨笨的,那样我就可以什么都指着你。可是现在,你硬是把我变聪明了。这三个月足够我想明白很多事情了,你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就连我们刚开始谈恋爱的时候也是我先喜欢的你,你压根儿就没追过我,你整天就知道敷衍我,让你送花你给我送一间花店,我现在越想越觉得我亏了,我心里特不平衡,从现在起你是不是应该做点补偿呢?”
记得陆浩军曾说过:“你别看安楠老让着你,大事她可不含糊!”果不其然!可我心里想的赶紧跟她结婚,免得夜长梦多,于是我皱着脸说:“不用了吧?我觉得我们应该马上考虑结婚的事宜了。你知道吗?我现在特希望有一个我们的孩子。”
安楠却拿腔拿调地说:“结婚生孩子?着什么急呀?我最近工作忙得很,做饭的功夫又生疏了,估计还得重新学呢,要不怎么照顾你呀?再说了,没看见那么多家庭就为了婚姻那点破事闹得不可开交吗?我们结了迟早也得闹,现在你什么都让着我,多好!”
对于今非昔比的安楠,我只能无奈地选择妥协了,我摆着一张笑脸耐着性子温和地说:“楠楠,我知道我以前不该找这样那样的借口拒绝跟你结婚。我错了,全错了,真的!你工作忙的话咱就别干了,我养你,以后你没事天天溜狗都可以,实在不行,你拉着我陪你溜达我也没意见;不会做饭也没关系,我一开始也没指望你照顾我,以后我来照顾你,我给你做好吃的,胖了我也不嫌你;结了婚,你要是想闹,该闹闹你的,家里什么值钱你尽管摔,摔完了我再买,我保证不跟你闹,你看怎么样?”
安楠一副欠揍的表情说:“你看看,我们还没结婚呢,你就对我这么好,怎么办呢?我最近看了不少家庭悲剧,我真的很担心结了婚也会跟他们一样,到时你就不对我好了。还有,我姐们儿可说了,相信什么也绝不能相信男人那张破嘴。所以,李越,我告诉你,我现在只想享受被你追求的感觉,真的!还有啊,凭什么苏锐能跟你约法三章,我就不能?都是给你当女朋友,待遇怎么就差这么多呢?不行,我越想心里越不平衡,我嫉妒你知道吗?我非常的嫉妒,我必须也跟你约法三章!”
我眼前一暗,心知安楠这丫头钻进牛角尖里一时半会儿是出不来了,我跟她的关系刚有点峰回路转,怕是欲速则不达,不如曲线救国,爽快点答应了吧,于是我说:“好吧,别说三章,就是三十章三百章我都听你的!”
安楠说:“别把我想得那么苛刻,就三条,我都还没想好呢!我们要真到了那种我非要对你耍狠的地步,我就懒得跟你约法三章了!”
我忙满面笑容地说:“是是是,你一直都对我好,我也一直都觉得你特伟大,还特无私,真的。”
“收起你可耻的笑脸,少给我歌功颂德,别以为你拍拍马屁、制造点糖衣炮弹我就会放过你。你不是说我们的爱情经受的考验少吗?那就再考验考验吧!你给我听着,第一,以后你跟苏锐见面的时候,我必须在场,直到苏锐结婚为止,我不关心她会不会跟陆浩军结婚,只要她结婚就行!”
我一琢磨,这有什么难的,以后我还能跟苏锐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有陆浩军在,我们更是没有旧情复炽的可能了!于是我爽快地答应了下来!
“第二,要对我好——我知道你讨厌天天给我送花,现在我也懒得跟你那么矫情了,但起码你得让我妈觉得你是真心对我好,可以把女儿交给你了才行。而且,不能当着我的面对别的女人好,最好连话都不要跟她们讲,除了那些对我构不成威胁的小女孩跟老太太!”
这一条对我来说难度挺高——我这人热心,只要能帮上忙的我一般都会帮,与对方不是不美女压根就没关系。但我还是硬生生地答应了下来:“行,不就是不能刺激你吗?以后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我就盯着你就完了!”
“第三……第三我还没想好呢,以后再说吧,前面两条先看看你的表现吧。好了,现在我心里舒坦多了,我忍不住想告诉你一个真相,越越,你上我公司‘绑架’我那天,我的脚根本没事,全装的!嘻嘻,其实那个场面是我早就想好了的,可你就知道扯着人家往外拖,拽得我的手生疼,我要不装一下吧,你就不知道按着我的想法扛着我走……”
这丫头装得还挺像那么一回事,合着那天我让她牵着鼻子乖乖地转了一晚上?我气急败坏地叫:“你……”边叫边去抓她,她机警地闪开了:“你想干嘛?”
我说:“想干嘛?耍流氓呗,你不是挺喜欢的吗?”
她向前跑了几步说:“得了吧你,我现在不喜欢流氓了!晚了,回家吧!”
我无奈地跟她并肩向她家走去,一路上我都为不能抱抱她耿耿于怀,心里就跟让猫抓似的难受。
走到她们家楼下的时候,安楠突然停下来正色说:“那好吧,抱抱,就抱抱!”
我欣喜若狂,情不自禁地一把把她紧紧地搂在怀里……
看着她上楼,我这才恋恋不舍地开车离开。在我回家的路上,收到安楠发过来的一条信息:“笨蛋,其实你刚才可以亲我的!”
一路上,我热血沸腾的同时又悔恨得无以复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