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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善男拜水都江堰,信女问道青城山——都江堰上,毛泽东畅谈控沙治水

都江堰在四川灌县城西岷江上游,距成都59公里,是由战国秦昭王时蜀郡守李冰率众兴建的一项巨大水利工程,久已盛名中外。岷江汹涌,经都江堰化险为夷,变害为利,出宝瓶口流入内江,造福农桑,使川西平原千百年来成为“水旱从人,不知饥馑,沃野千里,世号陆海”的天府。此堰工程由鱼嘴、飞沙堰、宝瓶口三部分组成。鱼嘴为建于江心的分水堤,形若鱼口。由此把岷江水分导流入内外两江,外江为岷江正流,内江经宝瓶口流入川西平原灌溉农田。飞沙堰在鱼嘴及宝瓶口之间,用于泄洪,调节由鱼嘴流来的水流量,避免过多涌入内江。宝瓶口是引岷江水入内江的总入水口。因其形似瓶颈,故名宝瓶口。古时于瓶口岸边埋有铁桩,以标水位。

川西平原春意盎然。成阿公路上,几辆小轿车飞驰而来。

1958年3月21日,正在成都召集中央和有关部门负责人及各省、市、自治区党委第一书记参加工作会议的毛泽东,特意来看都江堰。正是一个难得的好晴天,毛泽东一行上午从成都金牛坝招待所出发,午后时分便到了二王庙后的玉垒山腰。

玉垒山位于岷江左岸。成阿公路盘旋到山腰以后,至此转而向西蜿蜒。山麓有著名的二王庙,里面供奉着都江堰的开凿者、秦蜀郡守李冰及其子二郎。庙宇依山取势,高低错落,朱檐飞阁,雄踞江边。山脚下发源于雪山草地的滚滚岷江奔流而过,一览无余。

毛泽东在山腰一下车,便发出一声赞叹:“灌县是个好地方嘛,山清水秀哟!”

毛泽东登上山坡,拿起望远镜瞭望。

西北方向,远处的雪山在阳光照耀下云烟缭绕,银光闪闪。岷江从层峦叠嶂的群山中劈出一条路,奔泻而来。陪同的人指着雪山说,那就是岷山山脉。毛泽东向随行人员要来望远镜,再次向远方望去,然后陷入深思……

很久,毛泽东转眸东南山下,眺望成都平原。千里沃野上,冬小麦和油菜丰收在望。都江堰分出千千万万的沟渠伸向平原的每一个角落,千百年来浸润着广阔的土地,养育了一代又一代的天府儿女。

由于都江堰极其重要的水利作用,政府每年岁修,用力甚大。当省委第一书记李井泉和都江堰管理处处长张建中讲到这一情况时,毛泽东问:“每年岁修给不给民工钱?”李井泉答,给的。

毛泽东又问:“修一次要多少工?”

张建中说:“大概要一百万民工。”

毛泽东道:“今后应该改用机器修,用卷扬机、掘土机,就省人力了。”又指指安澜索桥下的都江堰鱼嘴说:“今后要想办法用现代化的工程,把泥沙控制起来。”

鱼嘴是都江堰的一个部分,是建于江心的分水堤,形若鱼口,通过此堤,岷江水分导流入内江、外江。外江为岷江正流,内江经宝瓶口入川西平原灌溉农田。控制住这里的泥沙,就可以减少内江的淤泥淤沙。

毛泽东到了都江堰离堆北端的伏龙观。这是李冰的祀祠。传说,李冰父子治水,曾制服岷江孽龙,锁于离堆下伏龙潭中,后人立祠祭祀。伏龙观有殿宇三重,由前至后逐级升高至观澜亭,亭上可远眺索桥、鱼嘴及西岭雪峰。

毛泽东拾级而上,到后殿看都江堰水利工程模型、都江堰灌溉区域图。他弓着身,看得很仔细,然后指着飞沙堰洪道问张建中:“这里修个闸不更好吗?是不是?”

飞沙堰在鱼嘴及宝瓶口之间,主要作用是泄洪,调节由鱼嘴流来的水量,避免过多流入内江。听了毛泽东的建议,张建中表示同意。他又指着飞沙堰侧边的内江,告诉毛泽东说:“每年修都江堰,都在这里挖泥掏沙。”

毛泽东看了,就说:“那一百万年以后,成都平原的泥沙就没处堆了。”张建中说,将来岷江上游修水库,泥沙就会减少。毛泽东点头。

走过伏龙观,到了宝瓶口。这是人工开凿玉垒山的一个延伸部分,形成一道口子,成为控制内江流量的天然闸门。因它的形状像瓶颈,所以有此名。这里水流湍急,涛声裂岸,内江之水由此而去,灌溉万亩良田。毛泽东迎水而立,指着宝瓶口两边的岩石问:“这里岩石会不会被冲垮?”

张建中说:“这是粒岩,很坚硬的。”

毛泽东又笑着问:“一百万年以后,可能要被冲毁吧?”

大家都没有料到毛泽东会提这个问题,没有答出来。

毛泽东俯视着宝瓶口的激流,问张建中:“这里有多深?过去有没有人下去游过?”

张建中答:“这里有8米深,没有人下去过。”

毛泽东突然说:“我想下去。”

大家都感到惊讶。这怎么能下去呢?何况,主席的安全是那么重要!

只有毛泽东自信地微笑着,不再言语。其实,他并不是当真要下去。依他的个性,他很喜欢去做那些极富挑战意味的事情,而且往往是愈挫愈奋,但他心里也明白,大家不会让他下去。他吁了口气,感到一种失去对手的失落,还有一种英雄不能用武的无奈。

入座后,毛泽东掏出香烟给在座的每个人散了烟,自己点燃一支,开玩笑说:“今天请客了。”

到吃饭的时候,李井泉说:“我请客。”

毛泽东哈哈一笑:“还是我请客吧。”

饭桌上的气氛一下子变得轻松愉快了。

接着毛泽东叮嘱道:“今天来到你们这里,吃当地的饭食就行了,不要特别做准备。”

在伙房准备饭菜的当儿,毛泽东与陈彬、王保玉亲切地拉起家常,问他们是哪里人,有几个孩子,来四川习不习惯。

饭菜端上来了,以蘸水豆花和回锅肉为主,非常简单,但毛泽东吃得很满意。席间,毛泽东询问了全县的人口、土地面积等问题,还问群众吃大米还是吃苞谷。听说平坝全部吃大米,山上以苞谷为主,他高兴地说:“这个地方条件好!”饭后,毛泽东同厨师和服务员一一握手,表示谢意。

毛泽东视察都江堰走到哪里,哪里就有沸腾的人群。在公园里,当毛泽东走下伏龙观阶梯时,工人、农民、机关干部、少先队员、城镇居民等二百余名群众一下子把他团团围住。毛泽东微笑着向激动的人群鼓掌致意。

当毛泽东吃完饭走出食堂的时候,从四面八方涌来的两三千名群众把井福街挤得水泄不通,人们竞相争睹领袖的风采,眼里闪动着激动的泪花。

“大家好!”毛泽东在街上来回走动,向群众频频招手致意。

人群沸腾了,整个井福街沸腾了!人群中有的雀跃,有的振臂高呼,更多的人则是任激动的泪水尽情地流淌。人群黑压压一片,但秩序很好。

毛泽东返回成都时,已经是晚上七时许了。一路之上,毛泽东心情极佳。拔节的麦苗和成片的金黄色油菜花,令他更加心旷神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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