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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走出海宁,踏进上海

1898年2月13日,此时正值农历春节之际,过年的喜庆气氛依旧流淌在神州大地的每一个角落,而此时身在海宁的王国维却要打点行装准备前往上海了。此时,已经结婚的王国维明白,自己再不到社会上去历练一番,那么此生将有可能一事无成,最终像很多旧时代的文人一样老死于数尺大的书房之中……

王国维在前往上海的时候,其父王乃誉已经为他谋好了职位,在上海《时务报》做书记,而《时务报》的创办者正是当时王国维最为崇拜的“维新领袖”梁启超。可是,等到王国维来到《时务报》馆的时候,梁启超因为报馆内的派系之争已经离开了,这令一心想着拜见梁启超的王国维十分的失落,而《时务报》报馆内各种糟糕现状也令他失望。不过,王国维在这里也并不是一无所得,留在报馆内的康有为的弟子欧榘甲对于王国维十分赏识,不仅教导他如何办报,还经常像一位导师一样与王国维探讨国学。王国维在给朋友许家惺的信中写道:“樵(欧榘甲的字)先生人极和平,惟言语不通,无从请益。恺君、敬堂二先生亦待弟甚周到,堪告慰耳。”

此后不久,王国维便正式拜欧榘甲为师,成为了一名“康门弟子”,而且还有幸拜见了当时国人最为敬仰的“康圣人”康有为,国学水平大有长进。当时,王国维的父亲在得知儿子在《时务报》报馆内的发展情况后,十分高兴地在日记本中写下了这样一段话:“静师事欧公,示以传孔教,重民权,改制度。其所行则曰‘仁’、曰‘诚’。其书重《六经》、《公羊》、董子《春秋繁露》、《宋元学案》。欧亦南海先生(康有为)之门,其中佼佼者……来书所谒康公抑是南海先生否?”

作为康有为的得意弟子,欧榘甲有着深厚的国学根基,其文风豪迈奔放,极力提倡变法图强、开启民智。因此王国维在师从欧榘甲之后,除了国学水平大有长进之外,其思想深度和对于新事物、新思想的看法也有了很大改观,其开始对西方科技与文明真正感兴趣了起来。可是,还没有等王国维跟随欧榘甲再多有长进,欧榘甲又离开了《时务报》报馆,前往长沙就任时务学堂中文教习,至此之后,王国维在《时务报》报馆内的光景一下子变得难过起来,整日里除了做好书记的工作之外就只能一个人读书思考,再也没有一位可以倾心交流的良师益友坐在他的身边教他如何读书、如何做事、如何做人……

此后,王国维在《时务报》报馆内待了两个月便离开了,并不是他没有毅力再在这里做下去,而是因为报馆总经理汪氏兄弟在薪水问题上的刁难,才使得王国维决意离开。

原来,在4月13日,报馆发工资的时候只给王国维发了24元,平均一个月才12元,而他所接替的那位书记员的薪水却是每月20元。王国维在报馆所做的工作远比上一位多得多,不但要做好书记的工作,还要兼职当门房,负责邮件收发等繁琐事务。因此,王国维对于报馆克扣薪水的事情十分生气,他和账房先生激烈地争吵了一架,事情仍然没解决。后来,王国维才知道,原来报馆总经理汪氏兄弟因为讨厌他和欧榘甲走得太近才克扣他薪水的。于是,王国维愤而辞掉了这份工作,转身出来另做打算。

值得一提的是,王国维在《时务报》报馆工作期间,还有一个收获,那就是前往东文学社学习日语。在学习日语这件事情上,王国维可谓是下了一番狠功夫。他在给朋友许家惺的一封信中写道:

在弟学东文,势难间断,已成骑虎之势,馆中可谓计之得矣。弟所办事除删东文、校报外尚须写信,或代作文及复核书籍,现在除读东文三点钟外,几无暇晷,于学问丝毫无益,而所入不及一写字人,又奚为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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