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台上三分钟,台下三年功”。
几乎每一位战士第一次扛枪参加升降旗仪式后,都会禁不住地流下眼泪。
阎金武给自己想了个绝招。
时间长了,眼睛被风吹得生疼,眼泪止不住地往外流。
长期的扛枪训练导致多数战士都患有肩周炎。
最终,曲衍涛成了一名合格的擎旗手,成为每天升降旗仪式中群众焦点视线中的焦点。
国旗卫士的五项标准
故宫南面的小广场是北京数得上的热闹地区。每天到天安门城楼和故宫游览的来自世界各地的人数近3万,这自然给这里带来了商业的机会。一进端门,便可看到中轴线两旁店铺林立。
在东边那排店铺的后面,有一块面积约800平方米的水泥场地,这是国旗护卫队的训练场地。国旗护卫队整套得到认可称赞的升降旗仪式,旗手们优美大方、干净利落的动作,就是在这里千锤百炼出来的。
旧时的皇城根下,今天洒下了五星红旗的护卫者多少心血和汗水,我们无法精确地统计出来。
俗话说:“台上三分钟,台下三年功”。
在国旗护卫队优美、威武的军姿背后是极其艰苦、甚至可以说是几近残酷的训练。
国旗卫士们来自祖国的天南海北。他们是一个年轻的群体,是从武警北京一总队3万多名新兵中挑选出来的幸运儿,是每年入伍战士中的佼佼者。
武警北京一总队新兵每年12月份入伍后,先到京郊大兴县的训练基地进行三个月的训练。第二年3月份,在新兵尚未真正落到连队之前,由国旗护卫队到训练基地挑选人员。
挑选队员的条件:一是思想上过硬,热爱祖国;二是五官端正,体魄强健;三是身高必须在1.79米以上。自1991年5月国旗护卫队组建以来,武警北京一总队立下了新兵由国旗护卫队首先挑选的规定,只要条件满足的,不论原来是在哪个支队的,一律划入国旗护卫队。
被挑选上的新兵要成为国旗卫士,还有一段艰苦的路要走。一名从新兵连下来的战士到别的支队也许已经可以算一名合格的士兵,但是在国旗护卫队,他还必须接受极其严格的政治训练和军事训练。
前任国旗护卫队指导员谢辉说,总的来讲,一名国旗护卫队员最后必须达到五项标准:
一、祖国至上,国旗至上,坚定的政治立场。
二、护卫国旗,重于生命,无私的奉献精神。
三、威武庄严,整齐划一,精湛的护旗本领。
四、勇挑重担,敢打硬仗,顽强的战斗作风。
五、宣讲国旗,传播文明,神圣的岗位意识。
新战士进入国旗护卫队的第一件事情是面对国旗庄严地宣誓:为了祖国的尊严,为了国旗的神圣,我愿奉献一切,直至生命。
然后就要在这里进行三个月的强化训练。原队长陈杰每次都会对新战士这样说:“没有坚强的意志和超人的毅力,在国旗护卫队是呆不下去的,从一名普通的军人成为一名合格的国旗卫士,必须经过三关――站功、走功和枪功,每过一关就必须付出超常的时间和身体的代价。”
难怪,几乎每一位战士第一次扛枪参加升降旗仪式后,都会禁不住地流下眼泪。因为他们都不会忘记,为了这第一次升旗,他们在训练场上历经了怎样艰苦的磨练。
阎金武的绝招是头顶一碗开水
战士阎金武来自山西省清徐县孟封镇。
他1995年3月到国旗护卫队时面临严峻的考验:他的脖颈不直,头向左偏,肩不能保持水平,右肩高、左肩低,如果不能纠正这些缺陷,自己很有可能被退回原来的部队。
国旗卫士们军姿训练一切按照军中最严格的标准来进行。比如站姿,要求两脚跟并拢,角度约60°,两腿直立、双手扣于裤线,上体保持正直,做到“三挺两收”、“一张一睁”、“一平一正”。三挺即:挺胸、挺膝盖、挺脖颈。两收即:收下颌、收小腹。一平一正即:两肩保持水平,头保持正直。一张一睁即:张肩、睁眼,并保持向前平视。除此之外,国旗护卫队还要求战士们达到可以纹丝不动地保持这种站姿两小时以上。这些要求看似简单,要真正达到却相当难,尤其对那些在体形方面从小养成了不良习惯的战士来说,要纠正必须下一番苦功夫。
一开始,阎金武和其他战士一起接受站姿强化训练。然而19岁的他从小养成的坏毛病,不是轻易就能改过来的。班长刚刚给他纠正完,习惯力量又起作用了,他自己以为头摆正了,其实还是向左偏,最后负责训练的班长都有点泄气了,对他说:“你这个姿态,是不可能站到国旗底下的。”
怎么办?阎金武知道,别的战士基本上已经过了最基本的“站功”这一关,如果自己过不了,只能被退回原来的中队,不仅不能成为“国旗卫士”,而且退回去也将被别的战士看不起。只有一条路――想尽一切办法,克服自己身体左倾的老毛病。
训练站姿时,班长要求战士贴着墙上画好的水平线站,两肩要正好与水平线齐。但是如果没人监看,战士无法知道自己的双肩是否与水平线齐了。
阎金武给自己想了个绝招,他请战友帮忙,在头顶上放了一只大瓷碗,碗里盛上满满的开水,然后顶着碗贴墙站着。只要头向左歪了,碗里滚烫的开水便会溢流到脖子上,烫得脖子上起了一圈泡。
这个措施果然管用,时间长了,身体便建立了正常反应信号,阎金武终于可以站直了。为纠正脖颈不正的毛病,阎金武向老战士请教之后,找来一把大头针。每次训练之前,阎金武先把大头针别在衣领的左侧,针尖指向脖子。每次习惯动作左偏头出现时,大头针便扎在脖子上,疼得他直流眼泪。
最终,这位农家子弟以其惊人的毅力纠正了十几年形成的坏毛病,顺利地完成了站功的训练。
国旗护卫队驻地没有一个枕头
身高1.87米的山东小伙子尹纪军1994年3月进入国旗护卫队时,主要的毛病是双腿夹不紧,身体不够直。
为了把身体站直,尹纪军说那段训练站姿的日日夜夜,身上几乎都背着一个十字架。
木制的十字架是国旗护卫队训练战士站姿时的辅助工具,这个训练方法源自老国旗班,一代一代传下来。这种十字架其实更像是丁字架,横齐肩,竖贴背。尹纪军站立时,总是习惯性地弯脊梁,这种形象既不能参加升旗,也不能执行站国旗哨的任务。
为了保持挺拔的身体,国旗护卫队员睡觉时都不用枕头。而尹纪军深知自己身体不够直的毛病,连续一个星期,他临睡前把十字架绑在身上,然后趴在床上。时间长了,疼痛难忍。
纠正双腿夹不紧的毛病时,尹纪军也是用的木板。在训练班长的指导下,尹纪军找来两块木板紧紧地绑在双腿外侧,硬是把原来的罗圈腿压得平平直直的。
为了能成为一名合格的国旗卫士,不少战士都主动像尹纪军那样偷偷地给自己开“训练小灶”。
在站立训练中最难的是要求纹丝不动地至少站立两个小时以上。经历过这一训练的战士们都说,在某种程度上来讲,这种站立可以说是一种人的“定力”的修炼,他们说,练这种长时间站立的最好方法是“让时间从脑海中消失”,排除一切杂念,做到“心静如水”。
训练站功时,训练班长经常对新战士说的一句话是,“在国旗哨上站着,死也不能动!”为了达到这个要求,站功训练中一项特殊的内容是,由战士自己到草丛中去找一些蚂蚁或其他昆虫,放在手臂上、脸上,任其爬行,战士们仍得保持巍然不动的姿态。
回忆强化训练的日子,尹纪军说,在训练场上,只要教练喊一声“原地休息!”,他们就会一屁股坐到地上,歪着头美美地睡上10分钟的小觉。每次从训练场下来时,疲倦得只想睡觉,尽管肚子已饿得不行,但刚煮好的肉丝面就是没有一个人动,每次都要队长命令大家吃,他们才会端起碗来狼吞虎咽。
陈庆发现自己尿血,以为得了绝症
20岁的陈庆,来自安徽安宁县。他出生在一个干部家庭,自幼平平安安,没有吃什么苦头,父母希望他能经受一些艰苦生活的锤炼,送他当了兵。
他在国旗护卫队里经受住了强化训练的考验,吃再大的苦也没吭一声,终于通过了“站立”关,陈庆感到松了一口气,但没料到万里长征才走完了第一步,接下来他们还要接受国旗护卫队特殊要求的齐步走和正步走。
齐步走的具体要求是:听到齐步的口令时,上体保持正直,挺胸抬头,目光向前平视。收腹,身体前移,左脚在向正前方迈出75厘米处着地。右臂向前摆,自然里合,肘部弯曲,弓臂向内稍向下,与腰带扣同高,距离约25厘米。五指并拢自然弯曲,拇指压于食指第二关节,拇指根与衣缝线对齐。左臂后摆时自然伸直,向后距衣缝线约30厘米。行进速度为每分钟116至122步。除此之外,还有腿臂结合自然协调,两脚内侧走在一条直线上,行进时间精神振作,有勇往直前的精神等要求。
正步是一种礼节步伐,它的要求更为严格:听到“正步――走”的口令时,左脚向正前方踢出,脚要绷直,脚尖下压,脚掌与地面平行,离地面约25厘米,适当用力使左脚掌着地,身体前移,右脚也同此一样,身体正直,微向前倾。手指紧紧靠拢,拇指贴于食指第二关节。向前摆臂时,肘部弯曲,小臂略平,手心向内稍向下,手腕摆到第三、四衣扣之间,离身体约10厘米。向后摆臂时,摆到不能摆为止。行进速度每分钟110-116步。行进时必须姿态端正,动作协调,步伐稳健。做到“二快一稳”,即:踢脚摆臂快,落地跟体快,腿臂到位稳。
一般来说,能进入国旗护卫队的新兵,都是有一定单兵队列动作基础的战士,但是,因为国旗护卫队升降国旗时每天都用这两种步伐,战士到护卫队后,必须经受大运动量的、枯燥的强化步伐训练。
强化训练时,陈庆遇到的最大问题便是踢正步时的一步二动。
训练班长在场地上拉起一些高25厘米的绳子,然后给陈庆等新战士们的腿上各绑了一只2.5公斤重的沙袋。对着绳子的高度,战士们开始训练基本迈步和摆臂动作。
国旗护卫队每天升降旗时,从金水桥到国旗杆基座必须踢正步,而这些步伐都是在数千双群众的眼睛注视之下的,必须保证万无一失。而做到万无一失的办法就是使战士们走标准步伐成为一种习惯,训练的最终目标是每个人的动作都达到一致。
静默不语的午门城楼是这些战士苦练的见证。端门到午门中间那条长650米的中轴线是练习正步的好场所。每到晚上,战士们都自发地给自己“加课”,因为谁也不服输,谁也不想因为自己的动作不过硬而不能承担护卫五星红旗的光荣任务。在这个过程中,陈庆纠正了自己在齐步走和正步走中存在的一些问题,改变了在新兵连时一直存在的“八字脚”问题。
对于国旗护卫队所需求的超标准正步,陈庆记住了一句话,即“踢腿如火箭,落地如炸弹”。只有这样,每次这支队伍走出天安门城楼时,才真正能让群众感觉到国家的尊严,才能让人从这支队伍身上感受到不可阻挡的奋发力量。尤其是落地时,要求脚步全力拍在坚硬的地板上,“咔、咔”的脚步声催人奋发。
但长期锻炼正步必然导致血液激压胯、裆部位。那段时间,由于人人都不甘示弱,你踢一个小时,我就要踢一个半小时,结果,他和不少新兵都出现了尿血现象。
他第一次发现自己尿血时,吓得要命,以为自己得了什么绝症,一个人偷偷躲起来哭了好几次。但他又不想告诉带队班长,怕领导知道了不让继续训练。
回忆这段往事,陈庆说,当时自己觉得挺悲壮的,坚定了一个信念,无论如何也要如期通过强化训练,力争早日加入到护卫升降五星红旗的方队,去体验那种神圣、光荣的一刻。只要能达到这一目的,付出多大代价都愿意。后来时间长了,才知道多数战士都出现尿血现象,但谁都不让别人知道。
要知道这些年轻人年龄还都在十八九岁,有些战士入伍前几乎还是淘气又娇气的孩子,但到了国旗护卫队之后,为了能早日成为一名国旗卫士,他们承受了一切伤痛。
长期踢正步的另一个直接后果是脚腕肿胀。陈庆的床在上铺,正步训练期间,在训练场上绷着劲时浑然不觉,但回到营地一松懈下来,便觉得脚腕处隐隐作痛,双脚绵弱无力,2米高的床愣是爬不上去。战士们晚上休息时,需要相互搀扶才能上床。
单兵动作达到标准之后,更难的编队合练在等着他们。护卫国旗方队的36名官兵采用的是齐步与正步结合的方法,尽管单兵队列动作都已达标,但要做到36个人整齐统一,难度相当大。
许多群众看完升降旗后问,为什么这些兵能走得那么齐,就像一个人做的动作一样。事实上,30多人的编队步伐要达到这个地步,除了起早摸黑地千百次重复、纠正之外,没有任何捷径可走。
走功中还有一项重要内容是眼神训练。国旗护卫队对战士的要求不仅是形体标准,而且要心理达标。所谓心理达标,就是要求每一位战士真正在心中树立起“国旗高于一切”的信念,要热爱祖国,热爱五星红旗。在这方面,一个重要的内容便是要求国旗卫士无论是在护卫方队,还是在国旗哨上;无论是盛夏酷暑还是三九寒冬;无论是朗朗晴空还是雷雨交加都要保持坚毅、自信的目光。每一位战士不仅要达到“有形”,而且要求达到“有神”。
为了练就三分钟才眨一次眼的功夫,陈庆开始和战士们睁大眼睛迎风而立。风吹闭眼是人的生理本能,所以刚开始时,陈庆在风中不要说不眨眼,连不闭眼都很难做到。
队长陈杰对战士们说:“当我们走出天安门城楼,就有无数双眼睛注视着我们,我们的一举一动都不再是个人的事。天安门广场上有无数的照相机、摄像机对着我们,试想如果画面中的我们眼睛睁不开,畏雨畏风,怎能对得住我们国旗卫士的光荣称号?”
听了队长的话后,陈庆和战友们一道经常有意识地迎风练习踢正步,同时拼命咬牙不让眼皮合上。
时间长了,眼睛被风吹得生疼,眼泪止不住地往外流。那一阵,新兵人人眼睛都是红红的,有的还挂着眼泪,战士们开玩笑地说,不哭出一盆眼泪,就达不到要求。再往后,陈庆他们便完全可以做到三分钟不眨眼了。甚至训练结束时,双眼皮都给冻僵了,想闭眼却合不上,要用双手揉按一会儿,才能恢复正常。
冰冷的钢枪成了战士身体的一部分
操枪功是国旗护卫队战士相对于其他武警战士而言独有的一种技能。
自古以来,旗的边上都有手握武器的护卫者。据考证,世界最古老的国旗是13世纪丹麦的红底白十字丹布罗旗,当时作为城邦独立的标志,而这面旗便是由两名腰佩长剑的武士所护卫的。中国古代,旗帜是诸侯、大夫的权力、封邑的象征,《说文解字》上说:“旗者,从羚从令众也”。总之,旗帜下面皆有武士。
1991年5月,天安门广场升旗仪式改革之时,武警领导便参考了有关资料后决定,护卫战士要由佩手枪改为用长枪,要编排一整套持枪行礼的程序,增强升降旗仪式的威武、庄严程度。
现在国旗护卫队选用的是3.8公斤重的“五六”式半自动步枪,除了带队擎旗手、护旗手外,后面32名护卫队员参加升降旗时都是右肩扛特制的“五六”式半自动礼宾枪。出发时统一提枪上肩,右手反扣过来,手指握住枪托底部。行到国旗杆基座南侧后,32名战士要在没有任何口令的情况下同时立定、转身、下枪。国歌奏响时,他们又同时行持枪礼。
练枪功对战士们来说难度也相当大,因为站或走的动作,在新兵连训练时多少积累了一些经验。而现在已属淘汰枪械的“五六”式半自动步枪对战士们来说则完全是新事物。
操枪动作的要求又十分严格。
每个动作都要干净利索,刚劲有力,不能拖泥带水;每一个动作要准确无误,前后连贯,不能脱节;做每一个动作时,都要求枪身不能颤动;整个过程中要求眼睛要目视前方,不能有胆怯心理。一把笨重的“五六”式半自动步枪,除了枪托是实实在在的木头外,就是铁制的枪管,钢造的标尺,打在哪个部位上,手都会钻心地疼。
可以说,一名战士要真正让手中的枪变得听话起来,运用自如,磨破几次皮,流几次血,是起码的代价。
1995年3月进入国旗护卫队的山西籍战士王志强对操枪的训练至今记忆犹新。他说,当时对他来说,最难的是操枪过程中的提枪动作,由于以前没有经验,方法不得当,每次合练时他的动作不是快了就是慢了,跟不上大家的节拍。
训练班长让他一个人在边上体会动作。提起、伸枪、倒把、分枪,他一遍一遍地重复着这些动作,左手不停地拍打在坚硬的枪管和齿状的钢标尺上,不一会儿,手掌便立即红肿得像馒头。右手掌的虎口在枪管和准星上不断地磨擦,半小时之后,食指磨烂了,虎口出血了,但王志强顶着一股劲坚持训练,似乎忘记了疼痛。最终他成了一名枪功演练的标兵。
长期的扛枪训练导致多数战士都患有肩周炎。军人的每一个动作,都是刚劲有力,有板有眼的,更何况是军中标兵国旗护卫队的战士呢。第一次枪上肩时,几乎都是重重地“砸”在右肩上,肩周处关节长期处于紧张状态,久而久之,便落下肩周炎的毛病。
来自河北玉田县的战士巴伟是1994年进入国旗护卫队的,虽然算是老兵,但年龄仍不满20岁。他说,我们这些老战士都有肩周炎、腰肌劳损,这主要是强化训练时留下的。一支枪扛在右肩上,正步行走时仍要保持身体正,两肩平,这个看似容易的动作真正做起来很难。因为单兵动作训练站姿时,要求两肩保持水平,战士们经过艰苦训练后,都已达到这一标准。现在右肩突然压了3.5公斤重的枪,为保持水平,人的本能就是使右肩用力向上向前,这是枪上肩训练中最难解决的问题,顶肩或肩往前探。有的战士训练很长时间,由于动作要领不对,肩磨破了,动作依然不过关。
来自江苏镇江市的新战士李强云就是因为强化枪上肩训练造成胸锁关节错位。
1996年3月28日加入国旗护卫队的安徽籍新战士吕杰则在训练枪功时出了点小小的事故。他的右脚大拇指至今仍然隐隐作痛。
由于高强度的训练,人总是处于困倦状态中,一次训练分枪动作时,训练员喊了口令,极度困乏的吕杰动作变形,枪托未到位时便加力,结果重达3.7公斤的枪着着实实地砸在右脚大拇指上。
经历过这些令人难以想象的艰苦训练,战士与手中的枪达到了高度的协调,冰冷的钢枪最终似乎成了战士身体的一部分,完全可以遵照战士的意图。尤其是持枪训练,战士们不知反复练了多少遍,才达到了32名护卫队员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细节都绝对统一。
起风时,肩上的国旗陡增10公斤
曲衍涛担任国旗护卫队擎旗手,有近三年时间。这个山东大汉谈起最初进行擎旗专项训练的话题,感慨颇多。
担任擎旗手和升旗手的战士,比护旗队战士的训练还得多两道功夫,那就是擎旗和抛旗、收旗。曲衍涛说,他现在的形体是歪的,明显的左肩高右肩低,这是长期负重造成的。为了扛好这面旗,训练中他付出了更艰辛的劳动。
天安门广场每天升降的国旗是我国最大的一面国旗。整旗重7.5公斤,旗杆长3.5米,又圆又滑,扛在肩上很难把握。加上北京经常刮风,出天安门城楼就是一个大风口,起风时,国旗便陡然增重10公斤,能牢牢地把握住大旗已非易事。而对擎旗手的要求是:国旗在肩上不能有丝毫地抖动,行进时身体不能变形。
刚扛上旗时,曲衍涛连齐步都走不好,更不用说踢正步、排队形了。
他用右手的食指和中指紧扣着圆圆的旗杆,开始了艰难地迈步。不到60分钟,肩部与旗杆接触的地方便磨出了血泡。紧接着,手指被磨破了,为了纠正旗上肩后身体不易挺直的毛病,曲衍涛又在后背绑上了新兵训练时常用的木制十字架。开始正步训练时,肩和手指磨破了的地方都已开始渗血溃烂,正步训练中的一步二动,每一步落地,溃烂处都犹如刀割一般。因为疲惫和疼痛,曲衍涛几次昏厥在地。虽然疼得钻心,但领导几次问他能不能挺住,他都毫不犹豫地表示可以坚持。
最终,曲衍涛成了一名合格的擎旗手,成为每天升降旗仪式中群众焦点视线中的焦点。
百年柳树是卫士辛劳的见证
刘建光是国旗护卫队的五班班长,这个来自江苏淮阳的小伙子当时正面临退役。他说,五班担负着每天升降旗仪式中挂、抛、收国旗的光荣使命。
整个升降旗仪式是一个精心编排的有机整体,参加升降旗仪式的护卫队员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细节都有严格的程序和量化的规定,具体到他们五班,就是刻苦磨练抛旗和打(收)旗功。
升旗手升挂、抛展国旗的每一细节历来是最引人注目的,电视台播映升旗画面时,一般都会选择升旗手抛旗的特写画面。
升旗时,升旗手挂旗要迅速准确,要将国旗随风抛展开,并在同时按动升旗电钮。一团红云展现在期望已久的群众眼前,那是最激动人心的时刻。降旗仪式上,旗降到底部后,不能让国旗着地,打旗要干净利落,快而均匀,系结要紧。如果动作不过硬或哪个动作出现反复,不仅影响整个升旗仪式的美感,而且将直接减弱这一仪式的庄严程度。
为了保证达到最佳的升降旗效果,五班的战士们都要经历长时间的抛、收旗专项训练。在国旗护卫队训练场地中央有一棵大柳树,那里便是战士们练展旗本领的好地方。他们将备用旗杆往上面一挂,战士们就在这里将面积近17平方米的大旗放了收,收了放。
刘建光说,别以为这项训练轻松,其艰苦程度不亚于其他训练。练抛旗,就是要练就无论在什么样的天气中,都能将国旗一次展开,所以,外面越是刮风下雨的恶劣天气,五班的升旗手们越得强化训练,以把握其中的诀窍。练打旗,要专门拣大风天,因为在大风天时,大旗飘舞起来,不容易把握住,而且,大风天收旗必须收得特别紧,不然旗的松散处容易兜风,不仅给擎旗手增加难度,而且很可能导致行进中旗子散开,那样将造成整个国旗护卫队的混乱,后果不堪设想。
由于五星红旗是绸子做的,很容易发热、发烫,一双白手套只能练半小时就会被磨破。最后是战士的手红了、肿了、打了血泡,然后结成厚厚的一层老茧。
刘建光告诉笔者,升旗手一般要训练60多个小时,这面大旗才能被牢牢地握在手中。有的战士还时不时给自己开点“小灶”,加班加点地训练,牛文斌一次训练抛旗,给自己加的码太重,训练强度太大,以至于吃饭时连筷子都握不住。第二天还照样苦练不止。
夏日的余晖淡淡地照在皇城根下,喧闹了一天的国旗护卫队训练场平静下来。笔者走到训练场中那棵百年柳树前。
老树无语,笔者却不禁心潮起伏:正是因为有了这样不辞辛苦的战士,五星红旗才飘扬得这样灿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