岭上村是一个自然村,行政归属寿山村,坐落在高高的山岭上,只有十多户人家。那几辆奔驰、宝马、路虎、悍马只好停在山下路口,一行人沿着一条之字形小路蜿蜒上山。葛怀庆和刘般若到达时,这一行人正聚集在一幢歪斜快倒下的木头房前,其中一女二男坐在一张小石桌旁的三个石凳上。旁边站立五六个戴黑色墨镜、西装革履的保镖。周围十多个村民稀松地围观着。
当葛怀庆、刘般若气喘吁吁地走到木屋前,一个精壮洒脱的保镖走上前摘下墨镜,用精准的北京话问:“请问两位先生是这里的领导吗?”
葛怀庆和刘般若相觑,没有回答。
只见那个女的低声问一个年轻村民:“奇发,你认识他们吗?”
“不认识。”那个叫奇发的年轻村民回答。
“何方朋友,请坐……”女人豪爽地挥手。立即有两个保镖从木屋里搬出两张木凳让葛怀庆、刘般若坐下。
葛怀庆和刘般若有些拘谨地看那女人,她近40岁,五短身材,貌不惊人。一身名牌休闲装十分得体。她目光炯炯,显得干练且有气度。
“坐吧。”那女人柔声说。
“老板,是来看矿洞吗?”葛怀庆开口问。
“是的。”女人回答,“你们也是来看矿洞吗?”
“是的。”葛怀庆点头。
“啊,看来也是专家了。”女人说。
“不,我不是专家,这位……”刘般若指葛怀庆,“这位才是专家。”
“敢问尊姓大名?”女人问葛怀庆和刘般若。她看葛怀庆时目光有点挑剔,看刘般若时目光亲切。
“免贵姓葛,名怀庆,号随安居士。”
“啊,我知道,著名的寿山石收藏大师,你出过一本书,叫《中国寿山石集锦》,你是主编,对吗?”女人说。
“啊……”葛怀庆目瞪口呆,久久才说,“你是大名鼎鼎的梅老板吧……”
“我叫梅金,就是这个村的人,出去将近20年了,很多人不认识我。”
“老板真是奇人,传奇人物……”
“有什么好传奇的……”梅金口气淡淡。
“你事业有成,如日中天,居然看过在下出的小小书籍,真乃三生有幸。”
“最近有人让我投资玉石开采,我翻了一些书,学点知识而已。实在有附庸风雅的嫌疑,请勿见笑。怎么样,先生对这里的矿洞有兴趣?”
“我由于收藏寿山石,对寿山一带还是比较熟悉的,听说发现了新矿洞,确实感到意外。”
“我也有些意外,现在哪里还会再找到寿山石?不过乡里乡亲的感情我也不好推托,前期给他们投资了点,今日抽空回来看看。啊,我还忘了给你们介绍,这位是邝教授,这位是吕教授,北京地质大学著名专家。”
“幸会,幸会……”邝教授、吕教授亲切地和葛怀庆、刘般若握手。
“我也忘了介绍。”葛怀庆说,“这位是我的中学同学,老朋友,复旦大学教授,叫刘般若。”
“邝教授,吕教授,梅老板,我是纯粹来凑热闹的,我是学生物的,跟矿产资源一点也不搭界。”
“哈哈哈……”见到刘般若扭捏状,大家一阵哄笑。
“奇发,你就带大家去看看吧!”梅金吩咐,一行人向新发现的矿洞走去。
新矿洞在村后边,一座小天主堂边,是新近开挖的,不过二三十米长,洞口和矿道中堆着石头泥土。王奇发带头,打着一盏矿灯引道,梅金、邝教授、吕教授、葛怀庆随后,刘般若断后,村民们没有进去,在洞口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这一看不要紧,所有人都垂头丧气。
邝教授、吕教授摇头……
葛怀庆摇头……
梅金不置可否地引着众人出来。
王奇发哭丧着脸。众人情绪不快。
只有刘般若无忧无虑,逍遥自在,步履轻盈。矿脉贫富,玉石有无,投资多少,亏本怎么办,与他一点无涉。下山路上,梅金问他有什么看法,他说他是专门研究脑的,这矿脉的事他是一窍不通。
“你研究脑的?人脑还是猪脑?”
“当然是人脑了,猪脑研究它干吗?”
“那是不是我们这些人脑子进水了?”
“好像有点。”
“为什么?”
“犯了一个起码的逻辑错误。”
“你说说……”
两个教授也凑上来聆听。
“书上说寿山石形成是火山爆发,火山的热液多期次、多阶段地沿着山体构造的裂隙充填聚集,并与周围围岩交融,凝结、晶化形成了寿山彩石矿。以后又因地壳运动和自然的风化,大水冲刷,部分矿石滚入溪涧,长期经受溪水冲刷,又被地表的虚土掩埋在寿山溪谷沙石泥土层中……”
刘般若努力钩沉自己记忆中的知识,他知道只要多次反复刺激,记忆会重现。
“这里有两个概念很重要,一、熔岩的爆发流动;二、大水雨水的冲刷。这两个运动在地球的引力作用下,肯定是自上往下,不会自下往上。所以找寿山石,找田黄石,必须向下,不能向上。我一听到岭上村找石,就怀疑有没有。如果是到岭下村找石,那还有点道理。”
“可是,这里只有岭上村,没有岭下村呀?”梅金说。
“所以,你此行冤枉了。”
“我明白了。”梅金信服地说。
“哈哈哈……”众人哄笑。
“有道理,有道理……”两位教授频频点头。
“不是你们犯错误,是他们这些人,”刘般若指岭上村村民,“穷怕了,想发财想疯了。所以我说梅老板,你出去这几十年发了大财,家乡建设,老乡的脱贫不能忘记。投点资,把这小山村建设建设,也不虚你此行回乡了。”
“刘教授,你说的句句中听,件件在理。我听你的,这小村建设我搞定了!”
“真的?”
“真的,一言为定。骗谁我不会骗你刘教授,你这人很实在,我喜欢。”
“刘教授,梅老板可是待嫁闺中,你有家小了吗?”邝教授开玩笑说。
“上有老婆,下有女儿……”
“可惜可惜,一个百亿富婆失之交臂啊……”吕教授开玩笑说。
“嘻嘻,说实在,我就喜欢有知识的人,就喜欢讨个教授丈夫,可惜没这个命!”梅金说。
“这怎么叫命?缘分没到呗!我们三个教授负责介绍,三个臭皮匠,抵个诸葛亮,对不对,两位贤弟?”邝教授说。
“对,对……”吕教授、刘般若附和着。
村民们、保镖们热烈鼓掌。
“这样吧。”梅金也很兴奋,她吩咐保镖,“找个地方,中午我请客,叫几部车来,把全村人,男的女的,老的少的,全请到大酒楼,就算我今天回来请全村父老乡亲吃团圆饭!”
真没过多久,三部中巴车就迅即开到山脚下,村民中长者出面招呼组织,村里几十号人,男的女的,老的少的,走的走,扶的扶,牵的牵,抱的抱,都上了车。村民长者最后跑来说,全村人都上车,唯有一个老“姿娘”不上车。“姿娘”就是福州话的女人。梅金问为什么,村民长者说那老姿娘脾气很怪,听说新中国成立初期还是一个远近出名的妇女干部,现在老了,越老越怪,谁都不敢惹她。梅金一听说谁都不敢惹,即站起来说我要见见她。村民长者说,梅老板,你不要见,见了你会生气,那人说话可难听呢。现在她孙子王奇发正动员她。梅老板问她说什么难听的话,村民长者支吾不敢说,梅老板叫他说,他说,我说了梅老板你别生气,她说你挖煤发财有什么了不起,她当年的东家住三坊七巷,在上海办厂开店,那才叫发财。山西那穷地方挖点煤还叫发财?上海是洋人的地方,在那地方做生意那才叫发财呢。山西那是发土财,土财主,上海是发洋财,洋财主。她说她见不得土财主,她要见,就见洋财主……梅金越听越想见,她这辈子还真没见过看不起她的人。梅金招呼邝教授、吕教授、刘般若、葛怀庆一起去见识见识那个老姿娘。
那是一幢古旧的四扇木质房,土墙包裹,瓦破柱斜,窗裂板松。房檐下的石板条苔藓斑驳,石头缝中杂草丛生。老人住在东边厅边房,房中暗黑霉涩,一行人进去,地板松动得“吱吱嘎嘎”地响。老女人清瘦白净,看得出年轻时的花容月貌。床上是一床薄棉被,一个布包的油污斑斑的小枕头,约二尺长。床头的茶几上,简单地放着碗、箸和茶杯,但是整整齐齐码着两叠《福州晚报》、《海峡都市报》,引人注目。老女人看见这么多人涌进来,闭上眼,合上嘴,怀着敌意地坐在床沿上。王奇发站在旁边,为难地手脚也不知往哪儿放。
“依婆,你认得我吗?”梅金上前用福州话问老女人。
“不认得,小时候认得。”老女人并没睁眼。
“依婆,你说在山西发财是土财主,在上海发财是洋财主,你是听谁说的?”
“我是听我少东家说的,我的情哥哥说的。”
“啊,你还有情哥哥呀?”众人交口惊叹。
“奶奶,你乱说什么呀!”王奇发不好意思地打断她的话。
听的人又惊又诧又奇又怪。
“谁没有情人呀,我们村里哪个不偷鸡摸狗……”
“哈哈哈……”大家哄堂大笑。
“依婆,那你的情哥哥现在在哪儿呀?”
老女人这回睁开眼。
“在哪儿?在台湾,兴许在美国,兴许在南非……没良心的,说是会回来,我一辈子想他,一辈子骂他。聪明人啊……我是快死的人,说出来也不怕你笑,能见他一面,死也瞑目……”
老女人说着流下眼泪,所有的人再也不敢揶揄窃笑。
“依婆,他叫什么名字?我会帮你找,哪怕天涯海角,我也要帮你找到。”梅金说。
“过去我不敢说,海外关系,通匪通敌,现在改革开放了,我敢说了。”她指着茶几上那两叠《福州晚报》和《海峡都市报》,说明她的信息来源,“没用啊,我说了也没用,他是个有情有义有良心的人,他要在世,一定会回来找我。开放这么多年了,他怎么会不回呢?他肯定不在人世间了,呜呜呜……”
看着老依婆伤心恸哭,梅金也动了恻隐之心。她悄悄让下属放一沓人民币在茶几上,默默无声地走了。
那晚,梅金约刘般若喝咖啡,这一约彻底改变了刘般若后半生的命运,也使梅金的事业出现了新的辉煌。
梅金给刘般若住的房间打电话,他们同住在福州香格里拉酒店。
“刘教授,我是梅金。晚上有其他安排吗?”
“啊,梅老板,我晚上没有其他安排,今晚是自由活动。”
“我约你喝咖啡,怎么样?”
“可以呀。”
“那晚上8点,我们在酒店咖啡厅见。”
两人如约来到咖啡厅。梅老板的保镖远远地站在咖啡厅门口。
“能不能叫他们走,这里没事。”
梅金看了刘般若一眼,愣了愣,然后示意保镖们离开。刘般若是赶走她的保镖的第一人。
“在这样场所,不宜让他们跟来。”刘般若说。
梅金善意地轻笑:“我很少碰到你这样的人。”
“我,是不是有点迂腐,在学校待久了,世事不洞明,人情不练达?”
“不是。敢于直言,阳光磊落。一般的人见我不是阿谀,就是奉承,包括你上午见的邝教授和吕教授。”
“也许你们之间有业务往来,所以谨慎些。”
“不,这是人的性格决定的,我见过很多人,没有像见你这样,几眼就喜欢上的,很少很少。”
“梅老板,我这要诚惶诚恐了,你一个亿万富婆,我一个穷教授,哎呀,我真得阿谀奉承几句……”
“现在晚了,哈哈哈……小妹,上最好的咖啡。”
“是。”女服务员尊敬地点头走开。
“刘教授,不瞒你说,我最近上了一趟福清石竹山,找了余大师,为我卜了一卦,你猜他怎么说?”
“怎么说?”
“梅金梅金,一煤一金,时运到此,不转掉金。我是挖煤发了财,这人人知道。我在搞车皮跑铁路过程中,暗地投资山西朔州地区一个金矿,发了大财。现在我想投资翡翠玉石开采,新疆、东北、山东都去过了,云南昆明腾冲也去过了,今天岭上村也去了,始终没找到好矿,都是空欢喜一场,你说这余大师的话不是很应验?”
“看命算卦我不懂,江湖术士我不信。不过话说回来,他们常常‘蒙’对了,这叫人不得不信。他们常说自己是易经大师,几千年前的一本易经能预知世界未来,这当然不可能,但是它里面的哲学智慧常被人用来认识事物,作为方法论又是对的。所以对余大师的判断,我蛮说(福州话,指无根据地说),可信又不可信。”
“可信在哪儿?”
“可信在于他的说法符合了大形势。2011年是我们国家‘十二五’计划头一年,‘十二五’计划强调经济结构调整,要改变过去粗放式、高能耗、没质量的经济增长方式,所以他说不转掉金,也就是说不改变经济增长方式以后肯定效益不好,所以掉金。这人还是蛮懂国家政策的。”
“听说是北大东语系毕业,是个专门研究佛学的。”
“怪不得,北大尽出怪才。”
“那不可信呢?”
“不可信,也在于煤、金,煤、金都是不可再生资源,资源性的行业股票是猛涨的,怎么会掉金呢?”
“这你就不懂,国家要整治,一个文件下来,把你收回去,特别是那些小型矿,达不到产能要求,粗放开采的,不是一个文件就决定了你的命运?”
“你搞的都是小矿?”
“个人还能搞出个神华煤矿,山东金矿!”
“那余大师又对了……”
“今天上午我们遇到的那个老依婆,她居然说我在山西发财是土财主,要在上海发财才是洋财主,我就是怕人家说我是暴发户、土财主。刘教授,这是冥冥之中有人叫我要另辟发财途径到上海去闯荡去发展。你是上海的教授,我今晚约你,就是想听听你这个上海人的意见。”
“哎呀,梅老板,我说到底是福州人,讨的老婆也是福州人,不过,我在上海上学、工作,上海的情况懂一些,但也不全懂。倒是高等学校、教育界、科技界的事熟悉。”
“那你说说高等学校、教育界、科技界的情况。”
“要说高等学校、教育界、科技界嘛,就是两个字……”
“哪两个字?”
“缺钱。”
“缺钱?怎么讲?”
“有人才,有知识,有技术,有项目,就是缺钱,缺经费,缺资本。就拿我们复旦大学生物学院来说,我们在研究人脑,全世界没几家……”
刘般若简要介绍:随着1997年“人类脑计划”在美国正式启动,人们对大脑的探索进入了一个新的高度,将脑科学与信息学结合起来,建立数据库,绘制相应的脑图谱是该计划的一项重要内容。
2002年,微软公司的共同创造人保罗·艾伦出资1亿美元成立脑科学研究所,2006年公布了实验鼠的大脑基因图谱。就像高性能、多功能的全球定位系统(GPS)一样,艾伦人脑图谱确定了人脑中的1000个解剖点,指明了基因表达和基本的生物化学特性。
“艾伦投1亿美元算什么?我一个煤矿一年就赚10亿人民币。”梅金插话。
“脑图谱是对人脑进行探索的一项重要内容,随着技术的进步,数字化脑图谱层出不穷,其中绝大部分脑图谱是建立在一个或者是数量极其有限的标本上,而我们中国人口多情况复杂特殊,我们有得天独厚的条件,可以研究出兼具东西方人种特点的标准脑图谱,这样会对科技界做出独特的贡献,可惜,我们人才有,也不缺少志愿者贡献的脑活体,一句话,就是缺钱。”
“研究人脑有什么用?”
“当年科学家研究核裂变、核聚变,你说有什么用?”
“做原子弹。”
“研究人脑大的说是战略需要,前苏联和美国曾经有过思维控制的秘密计划,现在他们在担心我们中国研发意识武器;从小的方面说,可以治病救人,比如老年痴呆症、帕金森症,可以帮助肢体残疾人,让他们站起来,不能动的就让他们用思维点击鼠标使用电脑……”
“啊,真能做得到?”
“在未来5到10年,我们将会有更多的技术,新的大脑扫描仪,新的大脑探测器;然后,未来20年,我们能看到科学家们利用这些仪器来解说智慧、恐惧、幸福、记忆……还可以做梦境连接机、意识共享设备……”
“还能知道我在想些什么吗?”
“当然能,要真正了解大脑,准确的意识读取是无法回避的挑战。大脑中飞速传递的电化学的脉冲化为认知、记忆、情感和决定的句法规则堪比大脑的软件,美国人在开发,我们也要开发。”
“能反腐败吗?”
“什么意思?”
“比如,把你发明的仪器往贪官头上一戴,就能知道他拿过人家的钱物,包过二奶、三奶什么的……”
“啊,这可是个新课题。你是怎么想的?”
“我的一个朋友,也是领导,在国家反腐研究中心当主任,他说过,我们反腐,除了要有好制度外,最好还要靠些先进技术,美国都有了什么测谎器,我们能不能搞个记忆器?”
“哇,梅老板,真有你的,你的思路太超前了!”
“超前是你们的事,我不会超前,你们能做到吗?”
“这个,我得考虑清楚才能回答你。”
“如果能做到,这脑研究我投资了。”
“什么,你投资研究脑?”
“我投资你们研究,最后发明个记忆器就行了,我就可以向老领导交差,他可是我人生大恩人。能做到吗?”
“哎呀,梅老板,这可不是挖煤淘金,一时半会儿是见不到效益的。”
刘般若故意含糊,此时含糊是最好对策。他的意思是先把投资搞到手。这是他的狡猾和另面,也是他的成功。
“原子弹研究的时候不是也没有效益吗?造成了原子弹,效益就来了。我说你这个教授,只会掐不会算。”
“哎哟哟,我这是在做梦吧……”
女服务员送上两杯咖啡。
“你问一问服务员小姐,你是不是在做梦,嘻嘻嘻……”
梅金喝咖啡,并给刘般若加糖加奶,刘般若如坠云里雾里。
“先生,您不是在做梦,你的咖啡,请……”
梅金手机响,她接电话。
“我是梅金,啊,你是葛先生……”梅金朝刘般若努了努嘴继续说,“怎么,你要那个矿洞,那是一个死矿……你要就给你……我嘛,投了几十万,不多……我收回来干吗?这样,你替岭上村修修路,把那路拓宽拓宽就行,以后我好为村里做点事……好,那就一言为定。什么,怕我说话不算数?呵呵,那这样,你的老朋友、老同学刘般若在这里,让他接电话。”
梅金把手机递给刘般若。刘般若听了一会儿葛怀庆的讲述后说:“怀庆,你脑袋进水了,要那个矿洞干吗?”
“老哥,这事你别管,你只要给我证明一下刚才梅老板的话。”
“梅老板你比我了解更多,我了解不多,不过,就你要收购她投资的那个矿洞,我想后悔的不是她,恐怕是你。”
“老哥,那是我的事。今晚你就做个旁证……”
葛怀庆不幸被刘般若言中。他收购那个矿洞用来欺诈温州人,后来事发,被判了欺诈罪,坐了3年牢。至于他如何欺诈、如何不能避免牢狱之灾,又如何与老同学董玉照产生仇隙,以致一辈子结怨,这是后话,暂且不表。
那晚,是刘般若最快乐的一个夜晚,天上掉馅饼,亿万富婆梅金决定投资脑研究,成了刘般若的战略合作伙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