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清朗，浦东横跨长兴岛、再跨崇明岛的悬索大铁桥像一条腾空的巨龙，金光闪闪，五彩纷呈。
刘般若开车送黄永泉回坑道实验室，车在山路上迂回盘旋。黄永泉望着车外的崇明夜色，脸上荡漾着甜蜜的微笑。车窗上仿佛跳荡着莘迪的倩影。
刘般若侧视他一眼，问：“吃饭、喝茶时你为什么一声不吭？”
“我吭得上吗？你在不停地表演。”
“真的，我是鬼迷心窍了，我老想把话题往神经代码上引，结果没给你留下空间。”
“谁不知道你是复旦最有魅力的男人之一，该让你充分表演。你累了，才能轮到别人。”
“可惜梅老板把她气走了。”
“她太急了，不过，情有可原。”
“永泉，你总是这样善待别人，也许你的婚姻就吃亏在这里。”
“是我没碰上怦然心动的人。”
“今晚碰上了？”
“碰上了。”
“说说印象。”
“学问渊博，成就突出，才貌双全，志趣高雅，个性鲜明，活泼可爱，和这样的女子共同生活，我做牛做马都愿意。”
“呃，呃，呃，美国女孩子不会让老公做牛做马，她们讲自由、平等。”
“我知道。就是不知道她有没有意思。”
“这层窗户纸还没捅破。”
“我的底气不是很足。”
“你的底气应该很足。你现在站在世界科技前沿，你从事的研究是世人瞩目的研究，这点足以折服莘迪；你的黄氏家族是世界华人显赫家族，你的财富引人仰慕；你的留学美国背景和美国生活经历足以融入美国高层社会。你无论从哪一方面讲都是可以和莘迪匹配的。”
“老哥，我发现你最近入俗、媚俗了，你会不会太世俗了？这好像不是莘迪的趣味。”
“你就是不世俗，脑袋才进水。”
“莘迪的情况你了解吗？”
“我从我女儿那里了解得肯定比谁都多。她爷爷只许她嫁给纯粹的中国人，这点决定了她只能在华人中找自己的另一半。”
“这么说，我还是有希望的？”
“当然了，这另一半非你莫属。”
“老哥，帮帮我，我只浪漫这一次……”
“嗬，永泉，太精彩了！‘我只浪漫这一次’……”
莘迪回到半岛酒店房间，就给珍妮拨电话。
“宝贝，你到哪里了？”
“亲，我们到朝鲜了，我们今晚在平壤。这里可不像中国那样高级，虽然开放了，但什么好玩的都没有。你现在在哪儿？”
“我刚才在崇明岛，现在回酒店了。梅老板今晚正式请我，虽然吃了地道的西班牙菜和特等的普洱茶，但我很不愉快……”
“怎么在崇明岛？”杰瑞插话。
“杰瑞你别插话！我气坏了，她怎么能用那种口气、那种架势对待我？我们是学术交流，是合作者，她是什么态度？居高临下，颐指气使……”
“啊，‘颐指气使’你也会用了，哎呀，这个词我还没掌握，不得了，不得了……”
“你别打岔好不好？我无法忍受，我明天就要离开他们，我要回福州去，回我的故乡……”
“亲，您老人家息怒，不喜欢他们就离开他们，有什么了不起的。你说的那个闷骚的老男人会陪你吗？我发现你不提这个老男人之时，就是你生气之日。”
“别提了，他根本是站在那个丑女一边，他有什么？我为什么要倚仗他？我跟他又不是在处情人！”
“亲，这就是问题所在，看来，唯有这个老男人能慰藉你。要不要我给他打个电话，叫他马上到你的酒店房间来？”
“混蛋……”
“哈哈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