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停在宜夏村卫生院前,莘迪和葛怀庆下车,沿卫生院前小路走百多米,就看到了宜夏别墅的大门,楼前有两株高大的柳杉。别墅用青石建成,长约25米,宽约35米,修缮一新。走入别墅,里面有十余个大小房间。现在,市政府让福建华南女子学院管理维护,作为中美合作办学的纪念和校史展览馆,并用以学校接待中外友人。华南女子学院的前身是华南女子文理学院,是新中国成立前14所教会大学之一,由美国教会创办。
展厅里,一张1904年,美国驻福州领事50岁生日时,美国人与中国人在鼓岭户外就餐的相片赫然醒目。
“我们中午也在户外用餐怎么样?”莘迪问。
“可以呀,这里有很多农家乐饭店,都在户外用餐。”葛怀庆站着掏出手机,预约了一家饭店。
旧教堂就在宜夏别墅背后山上,两人爬上山,参观了重修的教堂。教堂面积300多平方米,全部用青石建造,尖尖的钟楼顶上,金黄色的十字架在阳光下闪烁。教堂没有坐堂神父,只用来供游人参观流连。
参观完教堂,两人就下山上车。葛怀庆把车开到一家建在突出山崖上的农家乐饭店。坐在放置在危崖前的木桌椅上,可以俯视鼓山下的福州城和闽江。服务员泡出一壶浓郁的茉莉花茶,莘迪在热风吹拂中喝得啧啧称道。
“葛大师,现在你该说说福州的泛船浦了吧!”
“坐在这里,喝着茉莉花茶,正好该说泛船浦……”
葛怀庆介绍,位于闽江南岸的福州泛船浦码头在世界茶叶贸易中地位独特。自1844年英国在福州设领事馆开始,先后有17个国家在方圆不足1平方公里的泛船浦设立领事馆,你说泛船浦是不是福州名片?泛船浦至今依然有福建最大的天主教堂——泛船浦天主堂,这一始建于1868年的教堂,是福州茶市潮起潮落,茶叶出口盛极一时的见证。咸丰十一年(1861年)五月,英国在泛船浦设立闽海关(洋关),当年仓山已有各国洋行20余家,分布沿闽江一带。1872年,俄国人在泛船浦开办阜昌茶厂,福州因此成为中国历史上最早用机械制茶的地区。福州谚语“走马仓前观走马,泛船浦内看番船”,便是当年茶市、茶叶码头盛景的写照。清政府开放福州茶市,各地茶叶云集福州,茶叶贸易成为福州出口贸易支柱,占出口贸易的90%以上。各类茶叶中,福州茉莉花茶占比重最大,欧、美及南洋等区域都是福州茉莉花茶主要出口地。福州茉莉花,距今有1000多年的历史,世界茉莉花茶高端产品均为福州出产,国外茶界称其为“中国春天的气味”。福州这几年重塑泛船浦出口茶市,传承千年茉莉情。“土墙木扇青瓦屋,门前一田茉莉花”的老福州景象,正在泛船浦茶市的重振中向世界传递“中国春天的气味”。
“怎么谈着谈着,又谈到我茉莉奶奶啊!”
“这叫缘分。”葛怀庆说。
“什么叫缘分?”
“缘分嘛,就是必然和偶然的重合。”
“葛大师,你别故弄玄虚了。”
“你问问刘教授,我会故弄玄虚吗?”
“刘教授最近也常常故弄玄虚,我觉得他越来越不老实。”
“他是学生物的,但常常会弄出点哲学问题,并且常常是对的,不理解他的人,常常会有故弄玄虚的感觉。”
“大师,我也常常琢磨这个人,常常觉得这个人有时故作平庸,有时故弄玄虚,常常觉得他平凡中透出不平凡。你有这种感觉吗?”
“我跟他几十年邻居、同学、朋友,我没有这种感觉。”
“那你对他有什么感觉?”
“实在,正派……”
“正派,男人会正派吗?”
“怎么不会,我这一生没遇见过心仪的女人,我就没有花花草草过。”
“我不信,刘教授也不正派,他也有花边新闻,只是他没讲,你不懂。”
“啊——我还真没听过?”
“我嘛,听他女儿说的,不过是逢场作戏,哈哈哈……”
那一餐饭两人的谈话一直没离开过刘般若,葛怀庆觉得自己很失败,也很失落。
车下鼓山,蜿蜒曲折,葛怀庆放慢车速。葛怀庆指着远处的闽江南江滨对莘迪说,百年前的泛船浦,没有如今的宁静,而是带着喧嚣,江上来来往往的船只,岸上忙忙碌碌搬运的工人,制造了一副繁荣景象。文字记载始于明朝,弘治十一年(1498年),官府将临江境上五地方许给外国商人开辟新港,以停泊外国商船,该地因此被称为番船浦,谐音泛船浦。如今很难推测出为何明朝会选择这里作为一个码头,而且专供外国商船使用。我们可以大胆地揣测的是:商品进出口需要,优良的港口案件。到了清朝,福州靠这个码头又在历史书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这里又成为福州出口茶叶最重要的通道。茉莉花茶既是中国人的茶碗常客,又上了欧美贵族们的下午茶桌。
“我明白,其实中国很早就开放了,后来,外国人欺负我们,我们又把门关上了。”莘迪说。
“莘迪,你这是为清政府辩护。”
“有那么点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