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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孜身飘故里 孤苦伶仃游江湖

日渐西沉,星河微微醒来,只感到后脑勺一阵火烧,疼痛不已,爬了起来用手摸了摸,赫然已长出一个大包。眼睛往四处张望一下,只见夕阳斜照,物色灰朦,四周一片残草烂根,顿时觉醒,放生大喊起来:“干爹,干爹你在哪啊?”喊着喊着不觉哭了起来,看了看地上,空空如也,干粮也被士兵抢走了,心中不由大为悲恸!

星河看到不远处有块残破的土墙廓,走了过去,心道:“也许干爹半路逃了回来也不一定,我暂且在这呆上一宿,干爹回来也就能找得到我。”

思量一定,捡了几块树皮盖在身上,捂着肚子肚子昏昏睡去。只是饿得厉害,一晚都转辗不停,好不容易挨到天亮,晨风袭袭,带着些许凉意,看着灰茫茫一片,星河心也慢慢沉了下去:干爹不会再回来了,回卸龙破又忘记了路,现在只有快些寻到家,找到父母,才有可能救下干爹。

星河慢慢寻思着,几番思量,终究还是爬了起来,往西行去。

走了约莫两个时辰,前面有条小溪,忙伏下身子猛喝几口,一天没吃东西,实在饿得不行。喝着喝着忽听后面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回头看去,却是一列马车。马车两侧均站在几个大汉,身高马大,孔武有力,手上都还握着兵刃,显然都是武林人士。

只听其中一个汉子道:“老镖头,这石府到底是什么来路,这兵荒马乱的,居然还有人明目张胆地要咱们晋远镖局送这么多珍贵东西去?就不怕军队来扫荡么?嘿嘿,咱们晋远镖局虽然小有名气,但遇上军队还真只有认栽的分啊!”

老镖头给了那汉子一个脸色,道:“小可儿,你这家伙能不能说句吉利话,别让老子把你的臭嘴封起来哦。”旁边几个汉子也哈哈起哄!

那小可儿嘻嘻直笑。显然知道老镖头铁嘴豆腐心。

老镖头接着道:“呵呵,那石龙又算得了什么?只不过是一个小帮派的头头,东西也不是送给他的,而是送给他后面的人。”

“后面的人?”另一个汉子也不禁问道。

老镖头得意道:“这件事是总镖头亲自对我一个人说的,这趟镖的具体来路也只有我和总镖头才知道。只是不好对众人说啊。”众人都知道老镖头的心性,绝对是藏不住话,既然说了个开头,就绝对会全说出来的,都不自暗暗好笑。

小可儿笑道:“老镖头,你就别买关子了,谁不知道你在咱们总镖头心中的分量啊,他就是瞒着别人,也不会瞒你的,这大家伙都相信,你就别调大家胃口了,到是说说咱们这趟镖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呀,大不了,等回去了,萧清阁的头牌算我的,怎么样?”

星河听他们相互调笑,说的不是很懂,只知道他们是传说中的镖师,于是听得更加仔细咯。

老镖头呵呵大笑:“你个小兔崽子,萧清阁的玲玲姑娘,我是消受不了了,你还想我这把老骨头老来还倒在女人的肚皮底下啊,嘿嘿!”接着道:“其实这背后的人,我估计大伙都听说过。”

“哦”有几人发出感叹。

老镖头道:“这次托镖的便是逍遥八子的玉尘子道长。”

“啊,是他”有人呼道

“难怪可以这么明目张胆地托货,以他的身份,也确实不怕军队来扫截。”另外又有人说道。

老镖头道:“听说他在大梁葛大帅帐下,很受重用,不知为何,突然收集细软,清我们晋远镖局从河南府连夜送至青山镇石府。”

青山镇三字一出,星河一楞,随即大喜起来,原来他们要去咱们镇,这下可以回家了,心里不住蹦蹦乱跳。

镖师休息半天,也灌满备水,便上路去了,星河连忙跟上,但又不敢靠的太近。就这样,一日时光飞快过去了。

星河看着眼前熟悉的景物,不由地蹦了起来,西街的青石铺道,张铁匠的铁匠铺,刘屠夫的猪肉铺,等等这一切是那么的熟悉,终于回来了,回到了青山镇。星河没有在镇上停留多久,便往家里跑去,这条路他走过太多次,但没有一次走得现在这么急促。

不到一个时辰,新塘村这个偏僻的山谷小村已在眼前,星河放慢了脚步,双手握成拳头,悬着心轻轻地走了过去,半倒的大门,残破的屋檐,已历历在目!星河推开了内门,轻轻地叫了声:“爹,妈。”屋内没有回音,星河快步走了进来,看着熟悉的房间,不停地叫喊:爹,妈你们快出来啊,快出来。。”喊着喊着,声音慢慢地嘶竭。星河却不甘心地一间一间房子疯狂地找,最后累的趴在了地上,忽地突听得身后传来间断的碎步声,星河心下猛地一喜。

“爹,妈。。”转身爬起来便要奔将过去,一看,门外却是站着一个肤色微黑的中年汉子,约莫四十来岁。

“郭伯伯?”星河叫道。

“星河?果真是你,你还活着!太好了。”那汉子走了过来紧紧抱住他。原来那汉子名叫郭大,住在星河家不远,算是最近的邻舍。在家隐约听到林家传来哭喊声,心下大疑,便走过来看看,你料见着星河趴在地上抽泣。只见到背影,也不敢贸然相认。

星河道“郭伯伯,你见着我爹妈了没?见着他们没?”

郭大叹了口气道:“星河,走,先去郭伯伯家吃点东西,慢慢再说。”

星河确实饿过了头,桌上的冷馒头彷佛成了世间最好的美味,狼吞虎咽一翻。郭氏夫妇见此模样心下也不觉心疼起来。

郭氏道:“孩子,慢慢吃,别急。”

星河嗯了一声。

郭大道:“那天,我在家修锄头,突然听得你家传来坍塌之声。。”原来那天他听得声音,心下便怀疑林家可能出了什么事,起初以为来了盗贼,便邀了同村的王大林,韩老头过来看看,还没走近,便远远瞧得林家屋定站满了人,一个个凶神恶煞,手持弓箭,不由心下大骇,这绝对不是普通的强盗,三人当下更不敢走近,只是远远地看着,没多久便看的林峰夫妇飞向屋顶,瞬间把围人打下地来,然后向窜逃出去,后面追的人一个个也是飞檐走壁,也不敢出手相助,知道就是出手也就多送几天性命而已,三人商量一下,郭大和王大林跟了过去,韩老头去报官。只是还没追出数里便被甩得不见踪影。两人无奈只能回村,接下几日也多次打探了一下,均无结果,忽然有一日听得汾州出现一对男女的尸体,待赶去打探时,尸体已被官府火化了。”

星河听到这里,拼命眼下口中的食物,颤声道:“那不是我爹妈对不?郭伯伯,你说那绝对不是我爹妈,是不?”

郭大道:“嗯,也许真的不是林老弟和弟媳。”他和林峰夫妇相处了十年,没想到林峰夫妇居然是传说中的奇人异士,对他们莫名地生出敬畏之意,确实难以相信那样的人物也会这样地死去。

星河咬着呀斩钉截铁地说道:“绝对不是。”

郭大道:“孩子,你以后怎么办?你家还有亲戚么?”

星河摇了摇头道:“没有,有我也不去,我要在这等我爹妈!”

在郭家吃了晚饭,星河回到家中,一个人对着空荡荡的屋子发起呆来,天越渐黑了,星河找了了几只蜡烛点燃,看了看残破的屋子,动手收拾起来,又把大门装好,只是屋顶的破洞自己无力独自搞好,待做得差不多了已近子时。星河便在厅屋昏昏睡去。

翌日,星河做过饭吃,来到院子,看着满天雪花,想起每一年爹妈都会和自己堆雪人,打雪仗,眼睛越来越模糊起来,院中突然出现了爹妈的身影,他们笑嘻嘻地走来。林只听峰道:“星儿儿来打我啊,呵呵怎么这么老实了,你的雪球不是很准的么?来打我啊”方妙妙在一旁不停地鼓劲:“星儿快打,呵呵,快打。”

“爹,妈!”星河奔了过去要把他们紧紧抱住,却哪里抱得到,双手一箍,用力过大,顿时跌了个狗吃屎,扑了一脸的雪花。星河倒在雪地看着四周白茫茫的一片,雪花一片一片洒落在脸庞,更显得凄凉无比。突然门外响起一阵阵噼啪之声,伴随着喧闹的嬉笑声,这情景以前是如此的熟悉。星河一愣,原来今天便是除夕了,想着以往的除夕,自己也和别人一样家人团聚,喜乐快活,现在却只能孤单地守着这个空阔的院子,不禁地又流下泪来。

大年初一,中华最传统也最重视的节日。人们都在这一日祭祖,拜访亲朋好友送上新年的祝福。

郭大也起了个早,把贡饭贡菜准备好了,突然心里一动,对妻子道:“去把星河那孩子叫来一起一峸吃个团圆饭吧。”妻子应了转身便欲去,郭大喊道:“还是我去吧。”

“星河,星儿,今天到郭伯伯家去作客去。”说着笑嘻嘻地推开了林家的大门,随后又在院子中叫了几声,却不见回答。“今天大过年的睡起来了懒觉。”郭大暗自莞尔,走到星河室内要把他拽起来,“小懒鬼,起床了哦。”

郭大一进卧室,猛的一愣,只见床上空无一人,被子叠得整整齐齐,家具一擦得干干净净,郭大感觉不对,又叫了几声,仍是不见星河回答,在别的房间找了一翻,也是没有,突然见到厅屋厅桌上放着一张纸条,忙拿过来看,纸上写着:“郭伯伯,各位叔叔婶婶,我找我爹妈去了,谢谢你们对我的照顾,请你们不用担心。星河。”其中有几个字都涂黑了,显然是不记得写了。

郭大看着纸条,心里一紧,随即一阵心痛,自语叹道:“傻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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