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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黑帮收敛暴力行径 警方抓捕进行到底

里纳被捕,以及随后展开的反击黑手党大行动,对黑手党来说是一个沉重的打击,但黑手党却并没有消失,而是更加隐蔽,对其追捕更加困难。

里纳之后,贝尔纳多·普罗文扎诺成为“老板”中的“老板”,手中掌握着巨大的权力,控制着黑手党帝国的一切行动。敲诈、勒索、走私毒品、抢劫,一切重大活动都得他最后拍板定案,因为正是他,在西西里黑手党开始衰败的关键时刻站出来控制了局面,然后重建黑手党帝国。所以,他在黑手党中有不可动摇的地位。普罗文扎诺被人称为“拖拉机”,意即他似拖拉机一般地铲除异己,毫不留情;也有人喊他“会计师”,表明他像会计师一样带领黑帮走上经济发展之路。

针对普罗文扎诺的追捕异常困难,他被认为是当今这个时代最不可思议的逃亡故事的主人公:在过去的43年里,意大利动员了最为精锐的警察部队,雇用了数十名密探或者通风报信者,甚至配备了最为精良的设备对他进行全方位搜捕。然而,警方只有一张他25岁时的照片,其他线索少得可怜,因此一直未能将他抓捕归案。

有人怀疑普罗文扎诺在意大利政府高层中有内线,在西西里的左翼政客中也有朋友,这些人都会向他通风报信,所以他总能逃脱一次又一次的搜捕。

其实,普罗文扎诺几十年来没有迈出西西里岛半步,他就躲在巴勒莫和特拉帕尼之间的某个地方,他的妻子和两个孩子也一直居住在西西里,在那儿经营一家洗衣店。普罗文扎诺1933年1月31日生于西西里岛科莱奥内一个农民家庭。科莱奥内是个又脏又穷的小城镇,却因为出了好几个黑手党头目而天下闻名,电影《教父》中的唐·科莱奥内就“出生”在这里。

1958年,科莱奥内的黑手党头子迈克尔·纳瓦拉被人暗杀,112发子弹射在他的汽车上。制造这起骇人听闻谋杀案的不是别人,就是当时被称为黑手党“新星”的里纳和普罗文扎诺。自那以后,黑手党内部爆发了长达5年的血腥内斗,140多人死亡,失踪的人则无法准确统计。

普罗文扎诺被指控犯有伤害罪后,一度销声匿迹,20世纪70年代又现身。他像幽灵一般,总是从一个隐秘的地方“飞”到另一个隐秘的地方,还隔三差五地召集黑手党会议,但绝大多数时候不到场,只是派一个代表参加。可是,当别人认为他不会到场的时候,他却像幽灵一样出现了。他行事十分谨慎,从来不用电话或是手机联络部下,只靠纸条来传递信息,且任何一名手下都不会连续见他3次以上。

最不可思议的是,在逃亡过程中,普罗文扎诺仍成功地控制着意大利黑手党。其权力组织严密,西西里被分成4个区,每一个区他都只派一名专员负责,专员只向他一个人汇报情况。更重要的是,普罗文扎诺成为黑手党教父后,黑手党似乎“返璞归真”,暴力行径有所收敛,而是采用了敲诈勒索、电子欺诈以及贿赂政客和商人等更加隐蔽的犯罪手段,对社会的直接影响降至最低。

在被捕前的几年里,普罗文扎诺一直疾病缠身,曾去过法国南部一家医院接受前列腺手术。意警方根据医生和护士的描述,制作出了普罗文扎诺最新的人像拼图,这成为他们逮捕普罗文扎诺的突破口。而普罗文扎诺的一名助手被警方逮捕后,向警方供出了一些有关普罗文扎诺的行踪,最终使得抓捕普罗文扎诺成为可能。

2006年4月11日上午,意大利警方突袭了西西里岛首府巴勒莫以南59公里处科莱奥内郊区的一处农场,逮捕了这位意大利的头号通缉犯、黑手党的“最后的教父”。之所以称之为“最后的教父”,是因为人们认为普罗文扎诺之后,应该再也不会产生像他这样的黑手党头目了。

然而,人们又一次错了,普罗文扎诺被警方逮捕以后,意大利黑手党内部发生了一场争夺权力的恶战,萨尔瓦托雷·洛皮科洛最终打败其他对手,成为新头目。

洛皮科洛,绰号“男爵”,是普罗文扎诺之后掌控黑手党最高权力的“教父中的教父”。他的黑手党理想是温和的“鸽派”,即把黑手党治理成一个有秩序的大公司:虽然经营的生意不一定合法,但不会和当地政府直接武力对抗;如果可能,最好是能与当局和平相处,各自获得需要的东西。

洛皮科洛的理想其实反映了西西里岛黑手党的变迁:从暴力转向非暴力。更多的黑手党首领也愿意将他们的组织经营成一个有纪律的公司,虽然他们的生意都在挑战法律,但他们已经不再屑于原始的打打杀杀。

不过,温和只是洛皮科洛的外衣,黑手党的本质其实从来没有变过。洛皮科洛受到谋杀、走私毒品等多项指控。早在1983年,法院即缺席判处其终身监禁。洛皮科洛此后一直在逃,已潜逃24个年头。

2007年8月,警方逮捕了洛皮科洛的一名亲密的部下弗朗西斯科·弗朗赛,警方承诺对其减刑,将其家人安排在一个秘密的地方保护起来,才从他那里得到了可靠的信息,并最终锁定了目标,在正式行动之前,警方已对洛皮科洛的海边别墅秘密监视了两个月。

2007年11月5日清晨,大约40名意大利反黑手党特警包围了一栋位于西西里首府巴勒莫附近贾尔迪内洛市的别墅。数声鸣枪警告后,特警冲入别墅,旋即逮捕藏在车库中的洛皮科洛和另外3名黑手党头目。洛皮科洛当时身穿一件皮夹克,衣着考究,不过没有刮胡子。另外3人分别为洛皮科洛32岁的儿子山德罗,以及安德烈亚·阿达莫和加斯帕雷·普利齐。这4人均列意大利通缉犯排名前30位。阿达莫和普利齐分别掌控西西里布兰卡乔、卡里尼两个地区的黑手党组织。

洛皮科洛等人全部身带武器,但没有抵抗。头戴黑色面罩的特警给他们戴上手铐,押上直升机,飞往巴勒莫市警察局总部。抓捕行动没有发生枪战,无人伤亡。警方在现场发现武器、现金,还有伪造的身份证件。警方发现,洛皮科洛的容貌与警方掌握的照片完全不同,怀疑他可能做过整容手术,以逃避搜捕。此外,警方还发现了一些手写笔记,这可能是了解黑手党内部组织“非常重要的”文件。现在,洛皮科洛应该会在监狱里度过余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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