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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第二场

数年后。

光复。廪府客厅,“巴记丹砂”的金字招牌中堂,异常醒目,两边配以“诚以修身”、“信以立业”的联轴。

廪公、廪婆相对闷坐。

廪公:(喟然长叹)唉!今天又是我儿病逝的忌日。虽然时光如水,川流不息,但它依然难以冲淡我等老年丧子的哀愁啊!

廪婆:是啊!如若当年冲喜有灵,我儿沉疴得愈,你我岂不安度晚年,含饴弄孙了!

廪公:当然,但这最可怜的是巴清媳妇呀!

廪婆:她房丫头春桃不是说:在早,她整日哭天抹泪,近年来尚能博览群书,潜心诗画。看来,身心好多了!

廪公:唉!年轻居寡,芳心寂苦,聊以度日罢了!

廪婆:天长地久,她能这样守得下去吗?

廪公:所以,我意为她抱养一个义子,一来慰藉她孤苦心灵;二来,咱这万贯家财也算有了继承之人。

廪婆:对!那现在就唤她前来,问问她的意见如何?

廪公:好。来人呐!

使女甲(上)奴婢在。

廪婆:快去请来少夫人。

使女甲是!(下)巴清:(内唱)几年来光阴虚度寄情诗画,(上唱)逢今天他忌日心潮难平,思绪如麻。

可叹我新妇未做成孤寡,悲人生命运叵测多误差。

公婆差人来传话,堂前拜谒必有问答。

参见公婆!

廪公:一旁坐下。

巴清:二老唤出巴清,有何教诲?

廪婆:见你整日置身书阁,少于闲逸。公爹意欲为你抱养一个螟蛉义子,增加生活情趣。不知你意下如何?

巴清:(意外地)这廪公:莫非有什么顾忌不成?

巴清:不是。

(唱)二老不必多疑虑,这为人的道理巴清知。

既然我嫁廪府已成大礼,理该是公婆堂前好儿媳。

见咱府非老即寡缺人手,怎贪那游手闲暇娱儿趣?

巴记丹砂祖宗伟业,百年兴隆尚待许期。

廪公:好,好!(喜悦地)你深明大义、高瞻远瞩,有志气!但不知对这经工营商之道可有了解?

巴清:几年来,百无聊赖,翻阅群籍,对此稍有涉猎。观其主旨,不外“诚信”二字。

廪公:对,对!(高兴至极)你看,这“诚以修身,信以立业”的楹联,正是咱廪府的祖传家训。看来,你到廪府自是天缘呀!

廪婆:是啊!这真是托福祖上荫德,让咱廪府能有你这样聪慧贤淑的好媳妇啊。

巴清:二老过奖了!

老管家:(上)参见老爷、夫人、少夫人!现有郡尉衙门发来公文,请老爷拆阅。

廪公:老管家一旁坐下。

老管家:老奴谢坐。

廪公:(拆阅,读)“顷奉朝廷诏书,为防边患,皇上钦命修筑万里长城,全国之内,征丁纳赋。家有男丁者,二男抽一,三男抽二,无丁之家,当视资财多寡,酌情纳献,共襄义举,特此通知。”廪婆:哼,又让咱老百姓出钱!

廪公:嗳!疏财卫国,原本子民之责。再说,咱这巴记丹砂生意兴隆,驰名天下。咱们廪府也是富甲巴里,世人皆知,实应努力捐输也是理所当然。阿清,你看呐?

巴清:翁公所言极是。如能在捐献上盖压群富,位居首席,一来,示我卫国赤诚;二来,尚可藉此举办义卖,薄利多销,自当名利双收。

廪公:(欣赏地)你看,多少为宜?

巴清:至于具体多少,阿清不明家底,不便随意。总之,如有可能,千两不少,万两不多!

廪公:嗯。(称赞地)有胆识,有气魄!大谋略,大手笔!老管家!快去唤来相富,让他就按这万两之数上报官府。

老管家:哎呀!老爷提到相掌柜,老奴还有一事报告。

廪公:讲。

老管家:听矿山来人说:昨天井上已经停工,矿工们不干了!

廪公:(惊诧)这却为何?

廪婆老管家:老奴不知。

廪公:相富现在哪里?

老管家:不在矿山,也不在号内。

廪公:(生气)哼,还是他那只知道吃喝玩乐的坏德性!

廪婆:是啊!这孩子也真是江山易改,禀性难移呀!

廪公:还不是你选的好女婿!

廪婆:我老管家:啊,夫人、老爷!事在眉睫,还是设法尽快解决才好!

巴清:二老大人!请恕阿清冒昧自荐,儿媳愿去矿山处理此事。

廪婆:虽然你夫孝已逾三载,但你还年纪轻轻,不便抛头露面。

廪公:她已是廪府媳妇,应该尽早熟悉这丹砂生意的开采和营销业务,这正是个历练的机会呀!

巴清:儿媳上山之后,先查清事故原委,再据情合理处理善后,力求圆满解决,请二老放心。

廪公:好吧!老管家,你引领少夫人,先到号上把捐献和义卖之事办妥,再同她一道上山,解决好停工问题。

巴清:阿清初步商道,毫无所知,敬请老伯多多指教!

老管家:咳呀呀!少夫人,请莫折煞老奴了吧!

廪公:你们去吧!

巴清:敬请二老放心!

二人下后。相富急上。

相富:岳父大人,有事找我?

廪公:不在矿山,也没来号上,干什么去了?

相富:没,没干什么。

廪婆:矿上出事你可知道?

相富:知道。(无所谓地)不就是停了工么。

廪公:为什么?

相富:守仓库的失职被盗,让我给开除了。他们就此闹事不干活了!

廪公:他因何失职,又怎样被盗?你都查问了解过吗?

相富:我不管它那么多!

廪公:(更气)这停工停产你也不管?!

相富:怎么不管?他们不干活,咱就不发钱,看他们穷小子能撑几天!

廪公:(气极)胡说!

切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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