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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第三场琵琶怨歌

长安郊外,十里长亭。风和日丽,杨柳依依。四朝官上。

朝官甲:(念)汉匈和亲谱新章,朝官乙:(念)息戈罢战惠两邦。

朝官丙:(念)惭愧我等七尺汉,朝官丁:(念)睦邻尚赖女红妆。

朝官甲:列位,今日昭君公主远嫁北国,我等奉旨长亭送别,两厢伺候。

众:请!

四朝官分下。王龙策马上。

王龙:唉!

(唱)对昭君我也曾朝思暮想,实指望傍水楼台近月光。

更何况皇亲国戚我有依傍,竟谁知一步迟来梦难长。

这男欢女爱成妄想,只落得今日里专为他人送新娘!

四朝官复上。

四朝官参见送亲侯国舅大人!

王龙:列位大人!

朝官甲:请问国舅,公主凤驾何时到来?

王龙:我乃从未央官皇后那儿直接来此,公主由庆云宫出发,我也不知。

朝官丁:瞧!远处凤辇辚辚,华盖昭昭,想必公主来也!

众朝官与王龙分列左右。

王昭君:(内唱)辞罢汉宫登凤辇众仪仗前导,王昭君、姜夫人由盈盈、戚戚随从分乘车辇上。

王昭君:(上唱)念悲忍泪出长安。

故国别离情难断,空负这风和日丽艳阳天。

看近旁村姑采桑灞桥畔,听远处渔樵高歌渭水边。

这美景如画何堪看,非良辰反惹人哀怨心间。

如今出塞大漠去,可叹我孤雁北去难飞还。

众朝臣参见公主千岁!

王昭君:罢了!

王龙:启禀公主,送亲侯王龙奉旨伴驾前行。

王昭君:陛下业已告知,还命国舅大人为我兄长,昭君不胜荣幸!但这关山重重,路途遥远,连累御兄经受风霜之苦,我心慊然!

王龙:公主不必过谦。

王昭君:那就有劳了!啊,御兄,持节正使萧育大人因何不见到来?

王龙:他随同单于已先回匈奴,筹备迎接公主凤驾。

王昭君:如此,我等上路,敬请各位大人免送了吧!

众朝臣望祈公主一路平安!

王昭君:多谢列位!

四朝官下。

王龙:风辇上路!

昭君:(唱)凤辇辚辚玉轮转,绣帘微卷望长安。

遥看汉宫已不见,巍峨城楼隐云端。

故土难舍乡情恋,命运弄人难问天。

愤懑塞胸心哀怨,珠泪涟涟湿衣衫。

哀怨多,泪不干,女儿有泪也不轻弹。

姜夫人:哎,哎!前边停下!(众皆停下。下辇来)国舅,咱们走多久啦?

王龙:现在像是午时已过,好大半天了!

姜夫人:怪不得摇来晃去的,我竟睡着了。现在醒来,肩膀、脖子像是拧了似的,我得好好舒展一下了!(至旁边摇头晃脑地扭动起来)王龙:公主,这路旁尚有一石,请小坐休息!

王昭君:多谢御兄!啊,御兄!往日宫中相遇,你总是温文尔雅,彬彬有礼,有时也谈笑风生。为何这一路行来,你却默默无言?

王龙:唉,时至今日,我还有何话可说?

王昭君:御兄此言,昭君不懂。

王龙:未懂也罢!不懂更好!

王昭君:嗳,御兄!陛下亲赐你我兄妹之谊,本应情同手足,不可见外,心中有话,但讲无妨!

王龙:好吧!公主如此坦诚相待,王龙不胜惶恐。实话实说,愚兄也曾对你长期仰慕。羡你聪明睿智之才,爱你闭月羞花之貌。只因宫禁甚严,从来不敢想入非非,擅越雷池半步,只有王昭君:只有怎样?

王龙:不怕公主见笑。你是我崇拜的偶像、梦中的情人!

王昭君:呀!御兄真乃多情之人。昭君蒙此谬爱,深感愧然!你我虽无儿女情长之缘,但愿共守手足之义。此去北国,还望御兄多多关照!

王龙:当然!正是为此,愚兄才不揣冒昧甘当这送亲侯呀!

王昭君:御兄如此深情,昭君实实感激!

姜夫人:哎,我说昭君呐!仅半天就把我折腾得腰酸背痛,这到那塞外草原,还不知要遭多大的罪呀!还有,那个匈奴单于为人究竟怎样?脾气是好是坏?咱一点儿也不知道,这你去了王昭君:哎呀!姑妈!这话你念叨多少遍了,就不嫌烦吗?

姜夫人:(生气地)不嫌烦,我心烦!

王昭君:你心烦,别人就不烦?

王龙:唉!这事儿谁又不烦呐!

姜夫人:好,好!我不惹人烦,不再说了!反正自己的路,由你自己去走!

王龙:姜夫人,这自己的路要真能由自己去走,那就好了!可惜公主这条路是身不由己,圣命难违呀!

王昭君:(不耐烦地)御兄,不必再说,继续上路吧!

王龙:好,这儿已是汉岭,马上就到分关了!

王昭君:过了分关,不就是大漠了?

王龙:是啊!进入大漠,这车辇就难以行走了!

姜夫人:那怎么办?

王龙:只有换马而行。

姜夫人:不行!我一辈子没骑过马,怕摔着!

王昭君:无妨。车虽缓慢,姑妈还可乘车而去。我倒是想领略下那骏马奔腾的滋味!

姜夫人:哼!你还嫌出的事儿少哇!

王龙:前面就是我国边境上的长城驿站,备有良马可用,是否就此前去?

王昭君:好!

车辇下,天幕渐渐化为大漠景象。

朔风怒吼中,音乐骤变。数匈奴骠骑武士引休勒、温敦乘马上。

休勒:将军,已到边关!

温敦:下马扎营!

众:是!

温敦:唉!

(念)匈汉和亲实可恼,英雄豪杰羞对刀。

奉命边关迎汉女,军旅竟然为保镖。

休勒:将军。你身为匈奴名将、龙廷重臣,一向驰骋疆场,誓灭南朝。

此番和亲,你坚决反对,如今这般情况,叫谁也心气难顺呀!

温敦:只怪单于殿下,不纳忠言,独断专行,我等无法可施呀!

休勒:不!事前反对不成,事后尚可暗中温敦:暗中什么?

休勒:叫他好事难成!

温敦:嗯,你可有计?

休勒:在下早知将军心意,特书写在此!(呈上一纸)温敦:好,照计而行!

休勒:是!(去而止步)将军那纸!(示意宜毁)温敦:(毁纸)你也忒意地小心了!去吧!

休勒:得令!(急反下)武士甲将军,那方沙尘滚滚,想必汉家公主来了!

温敦:列队相迎!

王昭君、王龙打马上。

温敦:匈奴左大将温敦,奉命前来迎接公主!

王昭君:单于礼仪如此隆重,昭君不敢担当。

温敦:大漠之地千里荒凉,末将前来还有护卫凤驾安全之责。

王昭君:更是有劳将军!

温敦:敬请公主前行!

众启行圆场。

王龙:呵,公主,素知你擅长琵琶。值此大漠古道一片寂寥,何不弹奏一曲,以慰苦旅。

王昭君:好吧!(自王龙手中接过琵琶)正是!

(念)黄沙阻凤辇,昭君跨玉鞍怨歌慰苦旅,琵琶马上弹。

(唱昆)妾生三峡兮,浣纱香溪。

桑梓拜别兮,汉宫婕妤。

今朝远嫁兮,出塞北国。

千里迢迢兮,路途崎岖。

路崎岖,且行急,前途何如问归宿。

是福?是祸?是悲?是喜?

人生如梦全不知。

抬望眼,只见这茫茫瀚海沙暗云低。

又霎时,狂风起,暴雨袭。

急风骤雨雾漫漫,路更迷漓。

前方突然马嘶人叫,火光冲天王龙:将军,前面发生何事?

温敦:我也不知道哇!

数匈奴百姓惊慌逃上温敦:(大喝)站住!何事惊慌?

牧民等汉军抢劫关市!(下)王昭君:竟有这等事儿?

王龙:岂有此理!

温敦:情况混乱。(向武士们)你等保护公主绕道而过,速去龙廷。待我前去看来,如果属实,定然杀他个片甲不留!

王龙:走!

昭君、王龙在众骠骑武士护卫下急去。温敦握刀四下张望中,一队蒙面“汉军”从其面前反下,押后“汉军”提剑拜见:“将军!”同时除下面罩,原是休勒。

温敦:情况怎样?

休勒:万无一失!

温敦:好!

休勒:那就赶快上报单于。

温敦:我自有道理!

幕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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