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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四场焦店拦马

焦光普:(反上)唉!

(坐念)流落辽邦已数秋,柳叶镇上肆美酒;苦闷经年难度日,不知此恨几时休!

是俺,焦光普,前年随同焦、孟二位兄长,来至北国盗马,不幸流落辽邦,未能南返,只好暂留于此,在这柳叶镇上开得一个小小的酒店。谁知前些时日,偶从一差官身上,探得南来奸细密报,言说宗保小将要来取刀,目前巡营又严阵以待,没法擒拿,本应即刻通报三关,以备对策。怎奈俺无有腰牌不得出关,这这如何是好?也罢,看看天色不早,待俺开放店门,或许时机到来,举手而得。

(唱崑)将招牌挂之高竿,将招牌挂之高竿。

羊羔美酒待客官,见一员辽邦小将到此间。

(内:马嘶声。)

呵!但见那旁来的小将,脅下腰牌闪闪发光,好不惹人见喜。有了,待俺迎上前去设法盗牌。

(八姐趟马上,焦光普暗随其后。)

杨八姐:(唱)巧言遍过关卡盘,八姐暗地喜心间。

凡事尚须多检点,焦光普:(接唱)急忙上前把马拦。(里挡,外挡,终于拦住)

杨八姐:为何拦住马头?

焦光普:小店歇马。

杨八姐:不用!(欲走)

焦光普(又忙拉住)稍歇何妨?(暗取八姐腰牌)杨八姐:(警觉)做什么?

焦光普:(闪过)为将军扶鞍下马。

杨八姐:(拿定主意)也罢!(下得马来,光普接过)拴之后槽,多加草料。

焦光普:是啦!(背工)小小番将,要上我当!(拉马下)

杨八姐:且住,店家忒意殷勤,莫非有何歹意不成?!

焦光普:(上)参见将军!

杨八姐:罢了!

焦光普:请问将军,你是先茶后酒?还是先酒后茶?(并趁此揩抹桌面之时,暗伸手臂,摸取八姐腰牌)

杨八姐:(警觉并立起拍案)用茶!

焦光普:待俺取来。(出门)别看他年纪不大,人可倒还机灵。

(这时八姐正欲出门来左右探望,普急忙躲闪入内,待机盗牌。)

杨八姐:哎呀,不好!瞧这店家鬼鬼祟祟,左顾右盼,莫非对俺有什么见疑不成?

(唱崑)似这般殷勤为何情?

莫非俺露了行径?

莫、莫、莫、莫不是他把巧计订,俺可也见机而行。

(杨八姐唱时,配舞蹈身段,焦潜随其后,几次盗牌未遂,终被八姐发觉。)

杨八姐:你待如何?!

焦光普:将军,俺这儿有礼了!(行北礼)

杨八姐:还礼。(忙还以汉礼,自觉不对,忙改过,但已被普识破)施礼为何?

焦光普:柴草不干,煮水难开,请先用酒。

杨八姐:不用!

焦光普:要用!

杨八姐:不用!

焦光普:要用!

杨八姐:(不耐烦)如此拿来!

焦光普:(出门)且住!适才是俺与他一礼,他却汉礼相还,话语之中又有南音未改。莫非他是南朝奸细又来通风报信不成?!好,待俺设法探询于他!(复入室内)见过将军。(施礼)

杨八姐:(还以北礼)又是为何?!

焦光普:俺店虽小,名酒甚多。但不知将军惯用何酒?

杨八姐:(不知该用什么好)报上名来!

焦光普:将军请听!

(念)西有汾河杏花红,南有江夏竹叶青;东有苏鲁绿豆烧,任凭将军选哪种?

杨八姐:(接念)玉液琼浆不可口,南酒竟在北店有。

俺乃辽营军中将,惯饮北国马奶酒。

焦光普:待俺看来。(出外)变得好快呀!(下)

杨八姐:哎呀不好,店家为何如此诡诈?好不让人难解!(踌躇徘徊,无意中流露出女儿形态,被送酒上来的光普所见,八姐立即警觉,光普见其耳上环洞)

焦光普:将军,酒到!(斟上)

杨八姐:(举杯欲饮,恐有毒,举杯与焦)难得店家这般殷勤,俺要先敬你一杯!

焦光普:(会意)啊!将军是怕这酒内好,好,待俺先奉饮一杯,(一饮而尽,又斟上)将军,请!

杨八姐:(举杯掩袖而饮,焦又欲趁机看其咽喉,以辨男女,未逞失望。八姐见其如此,气)店家!

焦光普:在!

杨八姐:酒已用过,撤下!

焦光普:(又提起酒壶)再敬一盏。

杨八姐:(气报)啰唆了!(走至桌前)俺有军令在身,不可久留,速速备马。

焦光普:(故意留难)酒才一巡,马尚未饱。

杨八姐:大胆!百般刁难于俺,莫非有什歹意?(拔剑欲走,光普拦阻)看剑!

焦光普:(忙闪开)将军息怒!(二人磨)将军息怒!

杨八姐:闪开!(又刺。二人开打)(念)店家做事理不端,故意留难为哪般?

焦光普:(接念)尊声将军请息怒,听我店家把话言。

杨八姐:休得啰唆来看剑,杀你不良刁劣男。

焦光普:看她已非歹人样,你莫非是杨

杨八姐:(大惊)杨杨杨什么?

焦光普:(接念)佯装男子的花木兰。(将剑架住)(二人同时背工。)

八姐背白:“哎呀!他怎知俺是女扮男装?既是破绽已露,不如将他杀死,以免为患!”

光普背白:“怎么?俺只说了一个‘杨’字,他竟如此惊慌!莫非他是杨家姐妹?(喜)待俺冒认!”

焦光普:你是八姐?!

杨八姐:(刺杀)看剑!

焦光普:九妹?!

杨八姐:看剑!

焦光普:(抬手架住)将军缓手!

杨八姐:岂能容你!(又刺)

焦光普:(又急架住)千万不可!

杨八姐:你道如何?

焦光普:请通名姓,死而无怨!

杨八姐:也罢,让你死个明白。

(唱)姑娘南朝杨八姐,乔装改扮到此间。

焦光普:(喜)这就好了!

(接唱)怀中取出军符令,递与八姐仔细观。

杨八姐:(接过细看,颔首示意)确是宋营兵符!你乃何人?

焦光普:俺乃宋营焦光普!

杨八姐:(甚喜)流落北国的焦二哥?

(焦点头示意)焦光普:贤妹到此何事?(八姐左右看来)好,此处非讲话之所,随兄去至后堂细谈。(二人欲下,人声马嘶传来)快,快!(二人速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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