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的手术室外,宋云溪坐在长凳上无声的哭泣,而季阳则靠在墙壁上,神情痛苦。
“沫沫怎么样了?”易观云急匆匆的从另外一侧的产房跑过来。
“不知道,医生还没有出来!”季阳叹息一声又问:“晓翊怎么样了?”
“生了个儿子,已经没事了!”
季阳拍拍她的肩膀,勉强的露出微笑:“恭喜你!”
观云瞥了眼正在进行急救的手术室,也拍了拍季阳搭在肩膀上的手:“放心吧,沫沫不会有事的,她那么麻烦,上帝才不会接收她!”
知道观云是为了宽慰他,季阳勉强的笑笑:“恩,你快去照顾晓翊吧,这里我和云溪守着就好!”
“那,好吧!一有消息你们马上告诉我!”
“好!”季阳无力的目送观云离开,瞥着眼看仍在亮着的红灯,他的心口猛一缩,无数次的在心里呐喊:沫沫——沫沫!
那个从小就喜欢腻在他身边的女孩,那个会拉扯着他衣服也要跟着的小女孩,那个在一片忘不着边际的麦田里应允做她新娘的女孩,那个在他为了学业离开故土时,不惜跑到很远的地方买来他喜欢吃的蛋糕的女孩。
见证了她的长大,她的一切,可现在他不想见证她的消失——
“季阳,是安——”宋云溪指着从通道快速跑来的安,季阳叹了口气迎了上去。
“沫沫,怎么样了?”安喘着粗气,扯了扯脖子上的领带。从他满眼通红,疲惫的神情上看,大概是下了飞机就往这里赶。
季阳看了看手术室:“还在手术室里!”
安焦急的踱着步子,当他看到云溪白色的婚纱上沾满了血渍,他的内心便开始了惶惶不安,就像他刚接到电话时一样,犹如雷震。
一路上,他都在幻想这是沫沫的恶作剧,如果回来沫沫完好无损,他一定要掀开她的小屁股狠狠的揍一顿,可是怎么就成了真的呢?
耳边还盘旋着临走时,沫沫那句‘不要太着急回来,我等着你就是了!’可是沫沫,你怎么又骗了我,你分明又一次的要遗弃我!
“对不起,是我没有——”季阳瞥过脸蔓延的通红,仰起头为的是不让眼泪留下来。
安拍了拍季阳的手,坚定的说:“没事的,不会有事的!”
“哇——哇——”两声嘹亮的婴儿哭声带着喜悦的情感冲击他们的听觉神经,所有的人都松了一口气。
云溪雀跃的跳了起来,抓住季阳的手臂,高兴的呼喊:“生了,生了,沫沫没事了!”
安深深的吐了口气,天知道这一刻的快慰有多么的舒畅,孩子的哭声在他的耳朵里是多么美妙的乐章。
手术室的门被打开了,有医生出来,他们赶忙围了过去,每个人都发出焦急的声音:“医生,没事了吧!”
医生摘下口罩问:“哪位是苏小姐的亲人?”
安急忙指向自己:“我、我、我,我是她丈夫!”
一旁的护士将纸笔递给他:“苏小姐因为被送来的时候已经昏迷,生产的时候又是难产,我们现在正努力抢救,请现在签了这份手术意向书吧!”
安颤抖的接过意向书,上面的条款每一行、每一个字都那么清晰,尤其是最后四个字‘生命危险’,安猛烈的一震。
艰难的看向医生:“为什么会有生命危险!”
医生很遗憾的说:“苏小姐怀孕来做产检的时候,我们就告诉她,她的子宫受到过重创,不适宜怀孕,我们建议她拿掉孩子,可是她非常坚决,并央求我们进行保密!”
“重创,什么重创?”季阳疑惑的问。
“女人的腹部是极其脆弱的,苏小姐曾经受到外部猛烈的踢打,所以……”
所有的人脑海都出现一个女人的画面,那就是——温岚,如果此刻她还活着,想必他们会有把她生吞活剥的冲动。
“先生,麻烦你快点签字,这样我们才好进行抢救!”医生适时的提醒安。
安大笔一挥,利落的签下自己的名字,只有他自己知道,那时候他的手在颤抖,好像沫沫的生命就握在他的手里一样,一不小心他就永远的失去了她。
看着手术室的门再次关上,安懊恼锤砸着墙面,该死的沫沫竟然又骗了她,如果知道生产会有危险,他一定押着她把孩子拿掉,如果早知道,他一定不会走,他一定会陪在她的身边。
“苏沫沫,你给我听着,你要敢走,我发誓我会虐待那两个孩子!”安的吼声响遍整个医院,夹杂着风带着悲怆的感觉。
手术室里,已经毫无意识的沫沫好像站在一个白茫茫的世界,她站在一个十字路口,周围都是同她一样的人,他们默默的走着,沫沫来回的张望,不知道这里是哪里,于是她顺着人群往前走。
“苏沫沫,你给我听着,你要敢走,我发誓我会虐待那两个孩子!”安的声音,沫沫忍不住回望,却除了白茫茫的一片,什么都看不到。
安在哪里?安在哪里?沫沫的心开始慌了,难道她又把安弄丢了?她焦急的寻着声音就往回找,嘴里不停的呼喊:“安——安!”
有护士惊喜的叫:“医生,病患有意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