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妃娘娘，不可对姐姐妄动私刑！若是陛下知道了，太后娘娘也不好交代！”叶知香偏偏也来凑热闹，与我相处那么多年，好事不学。进宫稍许时日，搬弄是非倒是会了。
“陛下，那是哀家的儿子，仗着有陛下宠爱就了得？只怕，儒夫人还仗着郭太后的势力吧！因此对我郑氏小姐百般刁难，还想成为郭太后第二不成？”我心底冷笑，果然是因为对姑姑的积怨，我从未受过姑姑恩宠，如今却要代她受过了。还不及抬眼看看她此刻神情，几个巴掌又加诸在我身上。
“太妃娘娘，打不得、打不得，姐姐身体常年受伤，还没好痊愈，哪吃得消这般！若是姐姐有错，嫔妾愿与她同罪，求太妃娘娘开恩！”
碧池总算开口了，求饶的虽不得章法，我听得出她真心实意。
“开恩，若是哀家今日开恩了，明日她就爬到哀家头上来了。哀家在宫中隐忍二十多年，为了陛下劳心费力，今日还须看她的脸色？”几句话丢下来，我已经无力气去听辨她是否真是慈母心肠，眩晕的更加厉害，已经快撑不起意识。
殿门被猛然推开，被禁闭的兴庆宫又被光线划破。
“红袖”馨儿领来了李忱，虽有慢些，还算是及时，不至在我断气之后。
他横抱起我，轻柔扶我的脸颊，冰冷的手心恰好抚平火辣。
“陛下，为娘在教训这不懂事的妇人，后宫之事陛下还是不要插手的好！”我靠在李忱怀中，隐隐听着，唇角一丝冷笑。郑太妃有姑姑的狠辣，却无姑姑的智慧，李忱敬她为报恩，挟持没有血缘的“恩情”威逼“帝王”，着实可笑。她真当自己是太皇太后了不成？相伴李忱日久的是我，即使李忱还须顾着“仁孝”的礼仪善待与她，那恩情也被她磨灭的一点不剩。
光是闭眼想想，她输了。
李忱本不欲说什么，只想抱我而去，忽然又停下了脚步转来面对太妃。
“母妃，朕已为和兰择了一门亲事，圣旨已下。”
看不清郑太妃是何神情，只听郑和兰欲哭的唤了一声“姑奶奶”，郑太妃忙唤了一声“忱儿”，又听李忱继而说道，“若是儒夫人有个三长两短，母亲是顾了自己的外孙女，还是该照顾朕那两位年幼皇子的感受？”
李忱语态一如既往的平静，处理的不惊不急，只是靠在他胸口之时，我还是听到了一些狂乱的跳动，他到底有多在意我？
这种情形，我早年就受过，如今昏迷了一日，待醒来之时只叹是上了年纪了。风韵犹存那也抵不住岁月消噬，李忱推了朝会，等我醒来。我一睁眼，想到此刻脸上掌痕犹在，拉过锦被就要盖住，他眼疾手快将被子夺了去，我又伸袖挡住。
“为夫以为你是不在乎自己那绝世容颜了！”
又是逗我，我偏不转过脸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