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厉害!”慕天越看了一眼城下的敌军,顿生无限感慨,血玉国一向是国贫军弱,何时有如此虎狼之师?
子煜担忧地走上前,道:“皇上,您还是避一避吧,敌箭无眼,若是伤着了您臣可是承担不起啊。”
慕天越摆了摆手,豪爽地笑道:“你把朕当做了什么?我鸣凤国可是马上得来的天下,这些刀光剑影朕还是禁受得起。今日你我君臣能并肩作战,敢问世间还有何快事能比过此?传令下去,有鸣凤国的皇上与将士们同在,定要将敌寇驱逐出国门!”
“万岁!”
城上的将士闻言士气大振,当年那支横扫天下的劲旅似乎再次回归,那是慕氏祖先征伐天下的象征。
城下的血玉国军队亦是相和长啸,刚刚的声音让他们感到终于有了一个对手可以畅快一战——自他们攻打血玉国至今。
慕天越瞪了瞪他们,转身喝道:“我们都是鸣凤国的勇士,不能就这般让敌人来打而只知死守,我们要做的是让世人知道任何敢进犯鸣凤国的下场只有失败!你们敢不敢随我一起去?”
子煜大惊地听着慕天越这个决定,兵家最忌孤身犯险,他如此作为且不说于情理不通,但就基本常识而言也能看得出他太轻率!
皇上一言,谁人不愿誓死效劳。那些憨厚的士兵当即大声效忠,要为他一战。
城门打开,一支轻骑狂涌而出,径自杀向敌军中军,对方看得目瞪口呆。怎么,他是疯了吗,想凭一支轻骑来杀退他们数万大军?
然而,慕天越就是要如此,他已然失去了一切,世间又有何人能挡得住他不顾一切的前行?而现在,他只不过是向他的祖辈父辈那样重新找回属于自己的天下。
巨大的麾旗上写着“慕”字,这是鸣凤国的国姓,此时却是壮士一去不复返的箴言。
血玉国的大军迅速向他包围去,甫一照面便是畅快淋漓的杀戮。骑兵迅速冲开步兵的包围,只靠速度来果敢冲杀。而他们的强弩却是来不及释放出强大
慕天越借助子煜的掩护直挑中军,他习惯这种血性的打法,什么兵家大忌,什么布兵排阵,统统去见鬼吧,他只用他想的来战斗,越是别人认为不可思议他越是要做成功。坚强的遁甲阻挡不了他的冲刺,凛冽的箭矢打消不了他的战意,而他的身后是他的爱将和训练有素的士兵,这些已足够了。
他们制造了一片又一片的血泊,双方的交接只分毫间便有一人跌下了马背,敌军就这么被迅速分割着。
敌军将领惊恐地迎接着慕天越的冲杀,没人看得清他是怎么打过来的,这支轻骑多不过一万,但就是在慕天越的带领下冲乱了他们的阵脚。他的脸上沾满了血,战袍已破烂不堪,但是手起刀落下依旧有着那么些英魂随之灰飞烟灭。
血玉国左右军根本无法上前阻拦,偌大一片军队硬生生地被慕天越搅浑,他的这队轻骑虽伤亡过半却仍不减锐气,似乎身旁落马的战友与他们无关,而他们要做的仅仅是跟着慕天越奋勇冲杀。
中军开始后退,阵脚紧接着往后移动,慕天越提着长刀从敌军的包围中以不可思议的迅捷杀了出来,他的骑术跟他的武艺一样精湛。身后的将士们看着慕天越神勇如此,皆是高呼万岁,这是他们一生都在渴望着的征战,今日即便是死那也是死得其所。试想有谁能像他们这样是跟着天子来打仗的?
“左转,贴住他们的中军——”慕天越骑在战马上高呼着,他的兴奋点被彻底激发了出来,谁也挡不住他冲杀的气势。
远处的高坡上,有一将军正肃穆地观看这场战斗,他脸上的肌肉紧绷着,因为对手的强悍而兴奋,若不是此役败局已定,他早就冲下去与之一战了。男人总是为能与自己对等的对手而激动。
“王爷,我们是不是该退兵了?”一将领上前道。
“不要叫我王爷,我不是你们的王爷!”他斥责道。
“是,大将军!”那人诚惶诚恐地道。
“传令,命各路大军向云陵集结。”他面无表情地道。
慕天越骑在马背上,立在一大片的血泊中,天际被这血光所遮蔽。他心中百感交集,这就是战争,这就是男人们的游戏,他跟他的父辈一样在用这累累白骨堆砌起他的万里江山。
子煜打马上前,表情崇敬地道:“皇上,臣没想到您竟是如此精于带兵。”
慕天越漠然道:“我不懂,但我知道战争是一场勇气的较量,我只是让我的将士们带着必死的决心跟着我去厮杀。”
子煜诚挚地道:“其实这就是最好的兵法,您让臣等打了场痛快淋漓的仗。”
慕天越连连叹息道:“朕终于要习惯直面最原始的血腥和死亡了,这是宿命呐!子煜,无论如何,朕要把那些曾经的荣耀找回来,那是我们祖辈共同的梦想。只可惜这要许多人为之死去。”
子煜沉默不语,他的心中在希冀着什么,突然,天空中飞来一头雄鹰,盘桓着俯视下方,他脸上露出了像是睡梦中孩童般的笑容。
“不知道我还能不能见到雨帘……也罢,女人还是远离男人们的战场为好。”慕天越扬起马鞭,奔驰在广袤的原野上,而背影愈发的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