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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三 西去寻寻觅觅

飞镖乔姐毫无线索,云梦江子闷闷不乐。这天,在餐厅吃过午饭,她跟女秘书正准备上楼去休息。走到餐厅门口,早见过面的那位政府办副主任等候在那里,把一张纸条交给她,面带喜色地说:“华容县党史办这位老蔡,上午打电话来,说他们在档案资料中,查到了郭鹏同志,他曾经在华容担任过一届县行政委员会的领导。”纸条上写着老蔡的名字,政府办的这位热心人士说,到了华容也许能找到郭鹏和飞镖乔姐的去向。

真是“山穷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云梦江子高兴得忘了邀这位一下班就踩着脚踏车来报讯的副主任进餐厅去用饭,连楼也没上,茶也没喝,就让他汗涔涔地走了。其实她自己也没上楼,也没休息,请和子小姐联系了车子,拿了些简单用具,便出发了。

车子从北门汽渡码头渡过洞庭湖口,沿着坦荡的芦苇葱葱的湖洲,沿着堤垸里棋盘格子一般方方正正的田野,一溜烟地向前飞跑。四十二年前的那次“西征”,她骑在颠簸的马背上,跟在谷野司令部的参谋和副官人员后面走过这里,那全是几十里荒洲野荡,是土匪湖寇出没的地方。’一条坎坷不平,嵌满深深的车辙的牛车路,在屋脊高的枯黄芦苇中,杨树林中,水洼沼泽中,象条死蛇般迤逦向前伸去,仿佛是通向未曾开发过的印第安人的拉美荒原……

那年冬天,当她跟着飞镖乔姐和游击队,第二次经过这块湖匪出没的荒原时,又经历了多大的风险呵!可敬的铁篙嫂,可爱的在厂窖化装过老太婆的柳雪梅,竟为了她们三个当过军妓的日本战俘,牺牲在这里……

那年十一月中旬,新四军江南游击队石公华支队二百人,进入华容桃花山区,与华容地下党组织取得联系,成立了抗日民主政府——“石(首)公(安)华(容)县行政委员会”。当时仍在洞庭湖上四处游动的飞镖游击队,受命北移与石公华支队会合,共同巩固和扩大桃花山抗日根据地。飞镖游击队经过七女峰阻击战,厂窖突围,青山血战,匪寨救人等大大小小几十次战斗,由原来的几百人减到不足一百人了。在这不足一百人的队伍中,还包括从湖匪黑风手中抢救出来的她和小雪子、良子三名日本军妓。那晚半夜过后,游击队分乘十来只小划子,分批闯过了君山后湖的日军汽艇巡逻区,在芦柴山的岸边汇合,摸黑朝这片荒原走来。已是腊月年边,北风呼啸,雪花飞扬,铺着厚厚一层腐叶的芦苇地冻死了,踩上去咯吱咯吱作响。整整一天除了喝水再没进食,走起路来已经提不起脚。走到远离湖岸的芦柴山中,飞镖乔姐同丈夫郭鹏政委商量,就地歇息,埋锅造饭,吃过饭再走。

小雪子的腰伤本来就没有痊愈,经过在黑风匪寨岩洞里的折磨,身体更加虚弱不堪。她从娘肚子出世哪里经过这种连续打仗,转移,急行军的磨难!上岸以后她便落在队伍的最后头,帮“伙头军”背着行军锅的铃木良子陪着她。队伍停下要做饭时,发现背锅的还没上来,饿得喉咙里早伸出了手的一些女兵发牢骚了:

“那个背锅的哑巴怎么还没来?”

“哑巴结实得象头母牛,哪里会跟不上?我看她准是想开溜……”

“不能怪哑巴,是那个白白嫩嫩娇贵得象公主的小雪子拖了她的后腿。”

铃木良子勤劳,朴实,能吃苦,女兵们对她印象不错。她已经学会一些日常的中国话,大家还是习惯于并无恶意地称她哑巴,“政委,队长,”一位急性子女兵说,“我看把那个‘白雪公主’甩到芦柴山里,让她喂豺狗子算了,免得拖着大家都走不动!”

不等郭鹏开口,飞镖乔姐脸一绷,批评“急性子”道:

“怎么能这样说?你是女人,她也是女人,她受的侮辱比你我都不少。就因为跟她隔着一片海,国家不同,就把她甩掉?”

良子搀着脸色寡白的小雪子走来了,大家从良子身上取下锅忙着做饭,再没人提起小雪子的事。

吃过饭郭政委作了简短的动员:

“我们前面还有一百四五十里,就是要走出芦柴山都还有六七十里——还不包括多绕的路。我们在明天中午,至少要走到芦柴山边缘,在那里休息到天黑,当晚无论怎样都一定要穿过敌人封锁线,冲上桃花山。不这样,把我们的队伍暴露在敌人的鼻子底下,危险就更大了。所以,希望大家以小队为单位,互相帮助,不要掉队——”说到这里,郭鹏狠狠盯了小雪子一眼,“谁要掉了队,就只能在这荒洲野荡里被豺狗子吃掉!或者落到土匪强盗的手里……”

重新上路以后,乔姐亲自帮良子背了行军锅。好让良子全力以赴照顾小雪子。队伍走出了乱柴山,走到了坑坑洼洼的牛车道上。可在牛车道上没走多远,前面黑黝黝的一道坡埂上,突然传来一阵拉枪栓的咔嚓声和吆喝声:

“站住!飞镖队的臭娘们,爷们在这里等候你们多时了。”随着吆喝声,七八支手电光照射过来。那为头的接着嘶喊:

“你们把三个日本俘虏乖乖送过来,爷们放你们一条路过去,双方不伤和气。告诉你们,爷们是胡坤、胡春台司令的部下,拿了日本俘虏我们可以到胡爷那里领赏!你们要是不给这个面子,就别怪枪子儿不认人了!”

飞镖游击队百十号人在原地被镇住了。离开烟波尾水寨驻地以后,游击队进行了改组,以十五名战斗女兵为一小队,共编六个小队,柳雪梅担任了一小队队长。当时铁篙嫂和柳雪梅带领一小队在前面开路。手电光和吆喝声“扫”过来的时候,各端着一支步枪的铁篙嫂和柳雪梅,便挺身站到了队伍的最前面。后面的队伍立即朝牛车道两边散开,隐身在手电光照射不到的芦苇中……

郭鹏、飞镖乔姐和丁雷,听到前面有人拦道,威胁要交出日本俘虏,连忙闪到芦苇丛中紧张研究对策。

“怎么办?”郭鹏有点沉不住气地说,“看来胡春台是想拿日本俘虏,到王翦波和国民党那里去邀功请赏!”

“这些土匪!流氓!”丁雷恶狠狠地说,“他们自己不打鬼子,却抢人家的俘虏去装点门面。”

“胡春台不是不打鬼子,他也打过鬼子,”飞镖乔姐想起在沙河边单骑脱险时,是胡春台游击队截住鬼子,救了她的命。她反驳丁雷说,“真要是胡春台的游击队,让我上去交涉一下吧!”

“不行,他们开黑枪怎么办?”郭鹏拦住了妻子。

“那就组织火力冲过去!”

“更不行,谁知他们有多少人枪?”

飞镖队的头头们还没有研究出一个结果,手电光后面漆黑的坡埂上,传来了催促的呼叫:

“飞镖队的乔姐,你们拿定主意没有?我们几百兄弟等在这里等得不耐烦了!”

呼叫完,示威般地又故意拉响了枪栓。

郭鹏将丁雷一推,说:

“你到前面去喊话,要他们再稍等一等,我们马上作决定……”

飞镖乔姐一把拉住丁雷,转身对丈夫说道:

“我想……”

“没时间去想了,在这里耽搁时间会误了上桃花山的大事!”郭鹏放低声音说,“我看把三个日本女人交出去算了,交给他们也还是俘虏……”

“交出去?郭鹏,交出去?”飞镖乔姐打断郭鹏的话。

“横竖跟着队伍是个累赘!”郭鹏坚决地说,“丁雷,去执行命令吧!”

在黑暗中的江子,小雪和良子,听到郭政委的话,吓得浑身战栗。

“郭鹏同志,”飞镖乔姐揪着丁雷不松手,愤怒地说,“想不到你有这样严重的大男子主义思想,狭隘民族主义思想!难道三个日本女人的命就一钱不值吗?难道因为她们是敌对国的女子,就不管她们怎样受敌人的糟踏蹂躏,一点也不值得同情吗?她们不是日本鬼子,是受鬼子坑害的军妓!良子为了跳出火坑,投湖自杀,不是你把她救了上来的吗?现在到了生死关头,你怎么又狠心把她重新推下火坑呢?”

铃木良子走上来,双膝跪在郭鹏跟前,用生硬的中国话说:

“郭政委,救救命吧……我们能跑……能跟得上队伍……”

郭鹏指指黑暗中的小雪子,严厉地问:

“小雪子怎么办?”

“她要跑不动了,我背着她跑,跑……决不拉队伍……”

郭鹏语气缓和了一些,问乔姐:

“那你说怎么办?”

“他们只打雷,不下雨,迟迟不敢动手——”飞镖乔姐分析说,“我看不象是胡春台的部队,至少不是胡部的主力,也许他们人数不多才故意虚张声势。”她转对丁雷小声叮嘱,“你上去喊话迷惑他们,转来时悄悄告诉沿路女兵,作好从路两边芦苇丛中迂回冲过坡埂的准备,要注意避过手电光!”

丁雷上前喊话去了。飞镖乔姐和郭鹏分别去后面组织迂回突围。

丁雨的喊话刚结束,坡埂上传来一阵叫骂声,同时示威地对天鸣放了几枪。对方枪声一起,等得早就心急手痒的铁篙嫂叭叭叭一梭子子弹,狂叫着朝坡埂上冲去:

“姐妹们,从芦苇地里冲过去呀!冲呀!”

对面十几条火舌一齐朝坡埂下射来,他们一边开枪一边朝芦苇荡里撤去。

正如飞镖乔姐估计的那样,这是一支不到二十人的小股土匪,他们“讹诈”日本俘虏完全是为了到胡春台那里去换取赏钱。

小股土匪一见飞镖队百十人从芦柴山里冲了过来,吓得屁滚尿流,逃之夭夭。然而,坡埂下铁篙嫂和柳雪梅已经倒在血泊中,身上被打得象蜂窝眼,停止了呼吸……

小车驶过了最后一片青青的芦苇洲,又驶过了一片开着星星点点的白花,红花,黄花的湖滩,冲上了一道堤坡。云梦江子拭了拭滚到了脸颊上的泪水,探了探头往前面望去。哪里是铁篙嫂和柳雪梅妹妹洒尽鲜血,掩埋忠骨的荒野湖洲呢?谁说战争一定是国与国之间的仇杀呢?日中两国受侮辱受伤害的姐妹,早就在这洞庭荒原上竖起了国际主义、人道主义的丰碑,播下了两国人民生死与共的友好种子。战争,是反动政府的上层分子引来的祸水,在一国之内他们为了争夺皇冠和权势,同样可以把无辜百姓推入战争的苦海。四十多年来,一想到日本军国主义分子给中国兄弟姐妹带来的灾难,一想到即使在那样对日本充满仇恨的时候,居然还有两位中国姐妹为了她们三名日本军妓,而牺牲了自己的生命,她便感到万分的愧疚和不安!对,她应当就在今日变得风景如画,有团湖的万亩荷花的柏油路旁,修建一座“和平与人道”纪念碑,开辟“和平与人道”的团湖风景区,那不是投资,那是偿还她的良心债!

团湖的万亩荷花虽然已过了旺季,但看去还象一湖热血,一湖红霞。日本人把荷花看作魂灵,中国人用荷花比喻高洁,那都是没有错的……

云梦江子和和子小姐,在华容县委大院会见了党史办热心的蔡先生。然而蔡先生提供的档案材料所记录的,还是解放前夕,郭鹏担任“石公华县行政委员会”和“抗日民主政府”领导职务的情况。不过不要紧,据蔡先生说,他在桃花山、东山、青竹沟一带的老革命根据地调查党史资料时,听一些老人常提起当年抗日民主政府的郭政委和飞镖乔姐。隐隐约约听到说,解放以后不久,郭政委和飞镖乔姐两口子就闹翻了,分手了。五六十年代,他们俩都先后回桃花山、东山老根据地去过,去看望他们的老战友,老部下。蔡先生非常肯定地说:只要去老根据地,就一定能打听到郭政委和飞镖乔姐现在在什么地方。热肠热肚的蔡先生还毛遂自荐,愿意为日本客人当向导。

“太谢谢您了,真是太谢谢了!”云梦江子一再向蔡先生道谢。“您说的情况,给了我莫大的安慰——只要五六十年代飞镖乔姐还来过这里,就说明她还实实在在活着,我就一定能找到她。”顿了一下,又委婉地提出,“蔡先生一定很忙,不知明天是否能够抽暇领我们去桃花山?”

“当然可以。”

云梦江子同和子小姐,在华容县城购买了一些小礼物,又选购了两套本地老太太和姑娘爱穿的衣服。第二天上车的时候,蔡先生惊讶地发现:昨天的日本阔太太和摩登小姐,一夜之间打扮成了一个本地“老婆婆”和一个华容“姑儿”,云梦江子这样乔装打扮一番,并非因为年轻时在岳阳当军妓习染了爱化装的癖好,也不仅仅因为“微服私访”便于找桃花山的老人了解情况,她是怀着这样一种抑制不住的心情而打扮的:她要以一个老飞镖游击队员、一个普通中国人的面貌,重返整整阔别了四十年的桃花山。因为桃花山也是她的“老根据地”,她和小雪子、铃木良子在那里度过了将近两年难忘的生活和战斗的岁月……

昭和十九年(一九四四年)冬天,她们跟随飞镖游击队进入桃花山抗日民主政府地域以后,担任了“石公华县行政委员会”副委员长和县妇联主任委员的飞镖乔姐——乔威,正式宣布不能把她们三名日本女人再当作俘虏看待,她们在抗日民主政府领导下享有中国妇女同样的民主权利,成了抗日游击队的正式队员。乔姐在根据地虽然受到“老支队”甚至包括她丈夫郭鹏在内的一帮人的轻视和排挤,但她在支持妇女的民主自由权利方面,毫不含糊。民主政府采取有利于联合战线的政策,实行“停止没收地主土地,施行减租减息”和“武装民众”的策略,扩大了抗日统一战线,使东山沦陷区很快变成了解放区,发展了抗日根据地。

在飞镖乔姐的组织领导下,飞镖游击队的近百名女队员——包括从“厂窖血案”中一起逃出来的女学生和三名修女,同根据地的妇女一道,边战斗边生产,挑起了男人们“游击外出”后的生产生活重担。她们成立乡合作社,从沦陷区运来商品;发行边币,活跃金融;修筑塘坝,抢种抢收;照顾烈军属,纺纱织布……如今江子还记得当时流行在桃花山根据地姑娘们中的一首情歌:

正月是新年,妹把鞋子联,

联双鞋子送把情郎哥哥穿。

铃儿铃子铛儿铛,

溜儿溜子唆儿唆。

三月桃花天,鬼子扰山边,

情郎哥哥穿鞋打仗要争先。

铃儿铃子铛儿铛,

溜儿溜子唆儿唆……

飞镖乔姐发挥她们三名日本女人会说日本话的一技之长,经常带领飞镖队化装潜人墨山铺,三封寺,或者向日军的碉堡炮楼喊话,或者与有反战情绪的日本士兵暗中联络,开展经常性的政治攻势,分化瓦解敌人。

昭和二十年(一九四五年)正月初一,日军纠集岳阳、监利、石首、华容驻军共两千多人,采取“铁壁合围”大举进攻桃花山抗日根据地。根据地游击队在仙鹤寺一带浴血奋战,斩断了敌军的“铁壁”,阻止了日军的进犯。但是在那次战斗中,飞镖队的丁雷、小雪子、三名女学生和两名黑袍修女,战死在阵地上,他们的热血洒在长满杜鹃的山坡上,尽管当时杜鹃花还没有开……

六十五里桃花山,象一条苍龙,一座屏障,横亘在滚滚长江和坦荡洞庭湖平原之间。在残酷的战争岁月里,云梦江子“身在庐山不识庐山真面目”。四十年后重新来到这儿,她才真正领略到桃花山的美丽和崇高。那不屈的青峰,那紧紧拥抱永不分开的危崖,那巍巍高耸的无名英雄纪念塔……战争不应当是人类无休无止的仇恨的发泄,层层加码的报复,战争的结果应当使双方获得教训,获得更多的宽容和谅解!她为小雪子的芳魂能与中国的一座无名英雄纪念塔共存而感到欣慰。小雪子由狂热的“拥战”而走向“反战”,代表了人类未曾泯灭的良知和共同愿望。她摘了一束山花恭奉于无名英雄纪念塔的基座上,那是献给她的同窗女友小雪子和丁雷,还有女学生和修女们的。

在桃花山、东山老根据地走访了三天,云梦江子在这里竟见到了三名还能叫出她名字的老游击队员,一名飞镖队的老婆婆,两名“老支队”的老头!从他们那里知道:日本投降,抗战胜利,她离开根据地以后,抗日民主政府遭到国民党的“围剿”,又卷人了“内战”的旋涡。郭鹏和飞镖乔姐以及“老支队”的领导,带领游击队冲出重围,转战到了湘鄂西的崇山峻岭之中。解放以后,郭鹏和乔姐回到滨湖的一个县担任领导工作,因为在剿匪和肃反问题上两人意见分歧,闹得夫妻反目而离了婚……

“离开郭鹏以后,飞镖乔姐上哪里去了?”她迫不及特地向那位飞镖队的老姐妹。

“坐了一年班房……”

“坐班房?!”她惊得发呆。

“坐了一年班房又糊里糊涂被放了出来。”老姐妹抹着眼泪说,“郭政委说要给她平反,重新安排工作,她一气之下远走高飞,隐姓埋名,不知躲到哪个九洲外国去了。‘文化革命’前每年清明,她还要到这里来扫墓,每次都住在我家里。我陪她到小雪子、丁雷、女学生和修女牺牲的山坡上,默默地站上半天。我问她住在什么地方,改了个什么鬼名字,她死都不肯说,只说她还偶然去岳阳街上走一走……”

“她还去岳阳?”

“去岳阳也只为看看你救过她命的那个老地方……”

啊!乔姐!飞镖乔姐,我的好姐妹——离开了桃花山,离开了华容,云梦江子的心里更加难受。后来老姐妹又说到郭政委做了大官,连搞地下党用过的“郭鹏”的名字都丢了,换了个响亮的“郭柱国”的新名字,在外省外地当官,也衣锦还乡回过老根据地;只怕如今早就退到二线,享清福去了。等等,等等,这些话她都一概听而不闻,抛到了脑后。因为她心里只剩下个飞镖乔姐,再也容纳不下别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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