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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骡子又回来了

和骡子分手四天后,花姑回到火龙寨。告诉骡子爹,路上兵荒马乱,没找到骡子,不放心二老,就回来了。骡子爹问,你来回都走路么。花姑说,走路哪有那么快,我有车就搭。骡子爹又问,会不会错过?花姑说,凡有马店的地方我都问了。骡子爹就不吭声了。沉默了一阵,骡子爹告诉花姑,花姑离去的第二天,有两个陌生男子来打听骡子,说是赶马和骡子交的朋友,说是有单生意要请骡子合伙做。

“我讲骡子现在当兵了,不赶马了。他们就走了。”

花姑想了想:“爹,以后有人再来问,你喊他们来找我。”

骡子爹盯着花姑:“花姑,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花姑闪避:“我就是想打听骡子的下落。”

说完花姑就去了灶房做饭。

骡子爹一脸狐疑地看着花姑的背影,他觉得花姑有点反常。花姑是个不达目的不会善罢甘休的姑娘,也是个胆大心细的姑娘,这就意味她应该能找到骡子,至少也不该这么草率收兵。而且回来后情绪也没有波动。别看骡子爹有痨病,看人可不含糊。他本想追问,但发现花姑有意回避,就收了嘴,既然花姑放心,我有什么不放心的。日子是他们的。其实骡子神秘失踪后,骡子爹虽然担心,却并不慌乱。这种感觉使骡子爹有一种自信,儿子不会出大事。骡子爹相信自己的心灵感应。

灶屋里,柴火映红了花姑的脸。花姑在想,骡子只怕找到红军了。

花姑万万没想到,这时骡子已经昏沉沉地睡在古团长宅院的厢房里。

和花姑分手的那个五更天,骡子伫立店外的野地里保卫贞操,吹了寒风,就发烧了,且是高烧。他还是步履蹒跚地坚持走到黎平城。发现城里都是国军,如同冰条子捅进屁眼——凉了半截腰。就在此时,李马儿又神使鬼差地迎面走来,发现了骡子。骡子更紧张,要是见到古团长,这两天的失踪不知如何交代。李马儿走近骡子,露出惊讶:骡子,你怎么这个样啦?李马儿话还没说完,骡子头一晕,就倒在李马儿怀里。

醒过来,他已经躺在摇摇晃晃的卡车后厢里,身下铺着稻草,身边是李马儿,还有十几个湘军伤兵。李马儿告诉骡子,周浑元的部队接管了黎平,古团长带部返回城步去对付贺龙。古团长命李马儿跟着运伤兵的车把骡子送回去。骡子关切地问,红军呢?李马儿说,向西跑了。骡子又问,抓到红军首长了?李马儿就告诉骡子,就差一篾片。望远镜里都看见大鼻子李德了,结果被一个红军婆娘带着一帮担架兵给拦住了。那个红军婆娘两把短枪,一把长枪。要你左眼,不得打右眼,要你卵泡,不得打肚子。后来,李马儿就缠着骡子讲红军的故事,骡子却哇哇地吐起来,接着就昏睡过去了。

骡子再次醒来时,已躺在古小姐宅院的厢房里了。古小姐端坐在床头,骡子一惊想爬起来,被古小姐按住了。

“不要动,接着睡。”

骡子又睡过去了。

第二天上午,古小姐端着乌鸡汤走进厢房,看见骡子还在睡,摸摸骡子额头,烧已退下,就坐下了。昨天晚上,李马儿带骡子回来,骡子浑身滚烫,说着胡话,胡话中不断提到二号首长,还提到毛委员。古小姐心一惊,就把骡子安排在厢房,也不要下人伺候,自己亲自招呼。理由是自己学医,正好实习一下。

古小姐给骡子脱下棉袍,感觉沉甸甸的,却不动声色,把棉袍藏进了自己的闺房。父亲没在家停留,直接去省城了,李马儿也跟去了。这都给古小姐自行其是提供了方便。下人一看骡子如此得宠,都恭维说:小姐,你可是个知道感恩的人。古小姐笑了笑:是呀,不知感恩,那还叫人么。于是,古小姐打着感恩的旗号,向骡子的心灵世界进发。

此时,古小姐就在观察骡子,心在想,看来你水很深呀,说不定是特科的人。这么一想,又觉得不对,特科的人有这么一根筋的么?古小姐又纠结起来,许多骡子的事在眼前闪回。越闪回越觉得神秘。这时骡子醒了,叫了一声古小姐。古小姐笑了笑,端起鸡汤叫骡子快喝下。

“我的棉袍呢?”骡子的眼神有些忐忑。

“放心,在我衣柜里。”古小姐的眼神含着默契。

“你爹呢?”

“去省城了。这时候,他心思不在你身上。”

骡子迟疑了一下,便喝鸡汤了。

这时,商贩打扮的邱排长骑着大黑马正行进在去火龙寨的土公路上。奇怪的不是邱排长扮作了商贩,而是云中飞竟然坐在邱排长的身后。

这又是机缘巧合。他们怎么就碰上了呢?可是,他们怎么就不能碰上?牛顿在苹果树下看书,苹果偏偏掉在他头上,于是又偏偏悟出了万有引力。巧合只是在我们的智商之外,并不在世界之外。迷信必然的人们最大的遗憾就在于他们无法感受世界的丰富可能性。

他们是昨天在骡子第一次歇脚的那个小镇上相遇的。

邱排长执着地要找骡子,便朝骡子的家乡方向寻觅。势必要经过骡子歇脚的地方。云中飞脚伤,在马店歇了三天,无意中就完成了等待。这天云中飞感觉可以下地了,就走出了马店。他又想起了那个店伙计的婆娘,就向酒铺走去,半路上,就遇见了邱排长。邱排长一看云中飞:这不是骡子么?一个擒拿招式就过来了,云中飞一闪躲过,邱排长的旋风腿又过来了。两招过后,云中飞感觉腿还是不得力,不敢恋战,做了一个虚招,撒腿要跑,邱排长就掏出了枪。云中飞知道跑不过子弹,只得束手就擒。

邱排长把云中飞押到无人处,黑着脸逼要黄金。两人鸡同鸭讲了半天,云中飞终于明白邱排长把自己当骡子了,也知道骡子身上藏有重金,就动起了心思,称自己是骡子的孪生兄弟,可以带着邱排长去找骡子哥。那个马店之夜,他知道骡子的家在火龙寨,就带着邱排长直奔火龙寨而来。一路云中飞都在琢磨如何自己脱身,也解脱骡子,还能分得黄金。云中飞的难处不在于简单的脱身,而在于他对黄金起了意,又不想加害给他医脚的骡子。

远远看见火龙寨了,云中飞突然想起了王麻子。这些年走江湖,云中飞和王麻子有交道,算是狗肉朋友。云中飞就偷偷笑了。

云中飞径直把邱排长带到了联防队,正好碰见了王麻子。云中飞拱手操黑话对王麻子说了几句,接着就提起骡子。王麻子会意道:你们屋里坐,我去叫人。邱排长起了疑心:你不是说和骡子是兄弟么,怎么不进家门?云中飞笑道:我和这位兄弟既是骨肉也是冤家,我的婆娘给他霸去了,所以才飘萍天涯。邱排长一听这过节够大了,不进家门有道理。

邱排长就和云中飞进了屋,一边喝茶一边等着王麻子把骡子带来。一杯茶没喝完,邱排长感到天旋地转,知道中招了,但为时已晚,王麻子带着手下冲进来,把邱排长捆得像一只粽子。云中飞从王麻子手里拿到分成的十五块大洋,骑着大黑马,扬长而去。

正午时分,云中飞来到了县城的妓院翠香楼。旁边还有药店、商铺和酒楼。云中飞拴了马,又整理了一下衣装,迈着方步就往翠香楼钻。在马店呆了三天养腿,他憋坏了,要好好乐一乐。上帝给了人下半身,可不能辜负上帝。

就在此时,一只手从背后扳住了他肩膀。云中飞一愣。这手力道很沉,肯定是武林中人,立即想到了邱排长,知道这下非得舍命相搏。

云中飞没回头,气沉丹田,猛地出肘向后一击,感觉击中了一个肉团,接着听得一声哎哟——像是女声。转身看,果然一个姑娘仰面倒在地上,一个中药包甩在一边。这姑娘正是花姑。云中飞正在诧异,花姑一个鲤鱼打挺跃起来,挥拳就向云中飞击来,云中飞来不及细想,连连招架,一片眼花缭乱。

花姑边打边骂:“狼心狗肺的东西,骗得我好苦,我瞎了眼!还以为你是老实人,没想到深藏不露,还是个采花贼!”

云中飞一听有蹊跷,但花姑出手又猛又快,招招都是毒手。云中飞不敢怠慢,只得见招拆招。来来往往几十个回合,花姑越打火越大。

“化生子,你还真长了功夫!我劈了你当柴烧!”

话出掌到,直扑云中飞脑门,云中飞慌忙招架,不想却是虚招,紧接着感到胸口一热,全身如同中电,脚一软,就跪在地下了。

花姑住了手,端起云中飞的下巴,正要痛骂,突然愣住了。

“你是哪个?”

云中飞苦笑:“姑娘好身手,输家云中飞。”

花姑仔细端详云中飞,知道弄错了。

“对不住,你太像我老公了。”

花姑手一拉,云中飞起来了。

一片掌声响起。原来已经围了一大圈看客。

花姑更觉难堪,又对云中飞拱手:“得罪了。”

花姑捡起地上的药包离去了,这药是给骡子爹抓的。

热闹过去人散去,古小姐款款向药店走来。她是来给骡子抓药的。要不是刚才顺路去了一趟团部,她就会碰上这场打斗。要是碰上,我们的故事又不是这个故事了。这就叫阴差阳错。

古小姐去团部,表面是打听父亲几时归来,实际是想探问红军去向。得知红军已奔乌江而去,古小姐就在团部的军用地图上找乌江,困惑地问,红军不是要进湘西么?秃头的谢团副苦笑说:你问红军去。

这时王麻子押着邱排长进了团部。

“长官,我又抓了一个红军!起码是个团长!”

古小姐心里咯噔一下,看着邱排长有些面熟,就是想不起在哪见过。

“胡说!我是跑买卖的,被一个王八贼陷害了!”邱排长指着王麻子,“那个贼和他是一伙的。”

“跑买卖,干吗还带着枪?”

王麻子亮出了邱排长的驳壳枪。

“这年头,不带枪敢走江湖么?我带枪还上了你们的套呢!”

两人就闹起来。谢团副就对古小姐说:古小姐,你回避一下吧。

古小姐回到宅院,把药交给佣人,自己就进了骡子的厢房,说了见到邱排长的事。骡子一听古小姐形容邱排长的相貌,脱口而出,肯定是邱排长,恐怕你是在县中的操场坪见过他。古小姐就想起了县中那批放风的红军俘虏。也有点奇怪,当时操场上有几十个人,怎么就面熟了呢?

“邱排长是谁?”

“我们运输队的保镖。”

“你们是什么运输队,还有排长当保镖?”

骡子不接话,古小姐也就不问了。沉默了一会,骡子开口了。

“你觉得他骗得过去么?”

本来骡子只是本能地担心邱排长,古小姐却觉得骡子话里有话。

“你是不是想要我出面救他?”

骡子一惊,也顺着古小姐的思路走了。要是古小姐肯出面救邱排长,那当然是天上掉馅饼了。不过骡子又迟疑了,他拿不准该不该要古小姐去冒险。

“那你告诉我,你在红军当的什么官?”

“我真的是马夫,是被刘老板骗到江西去的。”

骡子又讲了自己参加红军的经过。古小姐又听了一遍,心里暗暗比照,和以前讲的是否有出入。骡子不会添油加醋,自然就吻合。

“那你为什么对红军这么上心?”

“邱排长救过我的命。”骡子终于透了一点口风。

古小姐想了想:“我想想办法吧。”

“你是帮我,还是帮红军?”这下子骡子有些奇怪了。

“你说呢?”古小姐笑了。

古小姐的笑似乎有无限深意,骡子就不问了,心有点乱。他隐隐觉得古小姐在绕着圈子试探自己。一斗心计,骡子就有点力不从心。在骡子的世界里,没有心计,只是因为投胎来到人世间,耳濡目染学了一些,也只是皮毛。

云中飞骑着大黑马追了十几里,追上了花姑。花姑听见身后马蹄踏踏,转过身,看见云中飞骑着大黑马立在眼前,便露出惊讶。

“这大黑马是哪个的?怎么到你手里?”

云中飞嘿然一笑,胸有成竹地翻身下马。

“是你老公的。你老公是叫骡子吧?”

“骡子呢?”花姑露出警觉。

“我也在找他。”

云中飞就讲了马店遇骡子的故事。末了补了一句:

“我就和骡子哥义结了金兰,我该叫你嫂子。”

可是,大黑马怎么到了云中飞手里,还是一个谜。面对花姑追问,云中飞就吹起了牛皮。说他遇见了一个红军探子,到处在打探骡子,也不知怎么偷了骡子的马,还把老子错当骡子了,还要对老子下杀手。

“他哪里是老子的对手,老子三下五除二,就把他灭了。”

“你灭了邱排长?”花姑急了,脱口说出了邱排长。

云中飞一看花姑脸色不对,又听花姑指名道姓,就留了余地:“也没要他的命,就是要他背三个月的药罐罐。”

“你真下得了毒手。”花姑瞪着云中飞。

“我不对他下毒手,他就要对我下毒手。”云中飞也有道理。

花姑就不吭声了。接下来,云中飞就要送花姑回火龙寨。花姑推托再三,云中飞一口一个嫂子,花姑拉不下脸,只得默认。上马时,云中飞要花姑坐在自己怀里。花姑警觉地瞪着云中飞:你想搞什么?云中飞嬉皮笑脸:我怕屙屁,熏了嫂子!花姑冷笑:你试试,我割你的大肠头!云中飞连忙赔笑:我想学关公,保护嫂子。花姑冷笑:逛翠花楼的角色,也会保护嫂子?

云中飞十分尴尬:嫂子,男人睡女人,不都是因为感情,就是想屙泡尿。

花姑不想再啰嗦:你上马,我坐你后面!

两人骑着大黑马直奔火龙寨。

到了火龙寨,天大的意外发生了。

骡子爹一见云中飞,两眼都直了。座都没让,就开始盘问云中飞的前世今生,问得云中飞一头雾水。后来骡子爹就要云中飞脱裤子。花姑转身就走出堂屋。云中飞把裤子脱了,骡子爹伸手往裆里一摸,果然有三个蛋,老泪纵横抱住了云中飞。花姑就在门外听得骡子爹的哽咽传来。

“苦命的儿呀,天有眼,又把你送回来了。”

原来云中飞果然和骡子是孪生兄弟。要论生育,他们是第三胎,前两胎都是妹子,不幸夭折。上天可能有些惭愧,就赐予了一对双胞胎。一个叫骡子,一个叫鸽子,这也是有讲究的,骡子不喜欢哭,鸽子喜欢哭。后来父母发现,会哭的鸽子得到了更多奶水,就明白这体现两兄弟的智商,于是把不喜欢哭的叫骡子,把喜欢哭的叫鸽子。云中飞一岁上跟着骡子娘去赶场,那天骡子生病,骡子爹在家照看。黄昏时,邻居来报信,骡子娘在回家的路上遭了土匪,娘俩被掳掠而去,从此再没音讯,只有绵绵无尽的别恨离愁。

又是巧合。迷信必然论的朋友会指责这是宿命论。其实,必然论者推崇的规律也是一种披着伪装的宿命。当我们追问必然性从何而来,又只能归结为宿命。当我们遵循规律时,实际上也在遵循宿命。区别在于,我们遵循规律,命运只有一种可能性。我们接纳巧合,命运有各种可能性。

巧遇的狂喜过后,云中飞住下了。把酒诉衷肠,无尽的感慨唏嘘自不必说,值得一说的是,云中飞看着家徒四壁生出了困惑。

“爹,儿想问句话。”

“说。”

“我哥孝不孝?”

骡子爹笑了:“问你嫂子。”

花姑斟酒:“不孝我会嫁给他?”

云中飞沉默了。

“鸽子,你有话就说。”

“我哥发了大财,爹可晓得?”

花姑心里一惊,忙在桌下踩云中飞的脚。

骡子爹苦笑:“么子财,棺材?你莫以为骡子穿了一身黄狗皮,就像王麻子。”

“爹……”云中飞又想开口。

花姑又狠踩了云中飞一脚:“鸽子,爹有病,莫喝多了。”

云中飞横了花姑一眼:“我去喂马了。”

云中飞起身去了院子。花姑也起身:“我去搭把手。”

云中飞就和花姑在院子里碰头了。

“嫂子,你踩我脚,什么意思?”

“我要你嘴莫多,吓了我爹。”

“嫂子,你不义。”云中飞冷笑。

“如何不义?”

“你不该和我哥合伙骗我爹。我晓得,我哥发了大财。”

花姑知道瞒不过了:“那是人家的钱,不能贪。”

“哪个的钱?”

“你莫管。”

云中飞眼一亮,想到了邱排长。

“是红军的钱?”

“这事骡子当家,我也不清楚。”

花姑不想云中飞知道底牌,就打马虎眼。花姑一含糊,云中飞就浮想联翩。人为财死,鸟为食亡。骡子和花姑想贪财,天经地义。现在财主在追杀,不能张扬,还要躲闪,瞒着骡子爹,亦在情理之中。问题是,骡子也可能没给花姑完全兜底。所以花姑也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想到这里,云中飞也打起了自己的算盘。他觉得自己转运了,既找到亲人还发现了财富。他望着月明星稀的苍穹,所有星星都向着月亮,这月亮就是钱呀。云中飞对月亮发誓,我不会辜负你。

就在这个月明星稀的夜晚,古小姐又来到团部。看见邱排长上身赤裸遍体鳞伤趴倒在谢团副脚下,背上还有七八处枪伤。两个打手站在一边。

“狗日的,你不是红军,哪来这么多枪伤?”

邱排长吐了一口血水:“我做烟土生意,刀尖上讨生活,受伤寻常事。”

谢团副火了:“妈的,还嘴硬?再给老子开导开导他!”

打手就从火盆里扯出了通红的烙铁。

古小姐上前抢下:“住手!”

谢团副一看是古小姐,悻然道:“古小姐,我可是按你爹的吩咐做的!”

古小姐转身就去了隔壁房间,给省城的古团长打电话。她捂住话筒对父亲低声说:爹,我看他是八爷的人。要是逼急了,把你和八爷的买卖捅出来,麻烦就大了。古团长迟疑了一下:你确定吗?古小姐又给古团长嘀咕了一阵。古团长就在电话那头说:明白了,要他连夜离开县城。你去叫老谢来听电话。古小姐就要谢团副听电话,谢团副听完电话想了想,就说放人。

谢团副一直把邱排长送出团部,连声道歉:误会,误会,不知道仁兄是复兴社的人。仁兄口真紧,其实说说又何妨。都是自家人,未必还信不过?你看,皮肉受苦了吧?邱排长尽管还在纳闷,也会见风使舵,苦笑道:吃的就是这碗打死都不能说的饭,只有认命了。

那天晚上,古小姐把邱排长送出了城。邱排长看看背后无人,站住了。

“古小姐,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何要救我?”

古小姐莞尔一笑,掏出了十块大洋。

“这不重要,快出城吧。回去向八爷问个好。”

说罢古小姐转身离去。

邱排长一头雾水,看着古小姐柔软而轻盈的背影渐渐消失,一股暖意涌上了心头。骡子躲在街巷暗处,看着邱排长步履趔趄地出城,惊讶不已。这个古小姐,说救人真把人救了,而且不费吹灰之力,她莫非是神仙,可以呼风唤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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