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那辆豪华马车内走下八人,个个皆黑衣劲装,头戴斗笠黑纱。那架势,像是追杀某人的刺客,而他们这次追杀的对象显然就是盈脉语这一行人,尽管盈脉语他们觉得莫名其妙。
那八个黑衣人像八团黑色旋风迅疾将盈脉语这一行人包围住,只是持剑围着,并未动手。尚流云澈也未动手,他甚至连腰间软剑都未抽出。他估测了一下那八人的功力,苍现下不在,以他一人之力根本没有胜算。盈笑天的功夫平平,还有三名女眷,怎么看,他们这回都是入了某人的圈套。
盈脉语站在尚流云澈身旁,一条胳膊被晓墨死死抓着。
“云,我想,我知道他们是谁派来的了!”
“……”尚流云澈与她对视了一眼,了然道,“那奇枫!”
随着那三字吐出的一刹那,马车内飞出一抹暗红身影,衣袍随风翻飞,如漫天绽放的血色彼岸花,妖娆魅惑,邪恶迭起。
“呵呵呵,原来你们还记得本公子的名字!”
暗红身影落定,抬眼看向盈脉语时,精致眉宇轻挑,曜玉瞳眸流光璀然,眼角一点嫣红泪痣魅生万般风情。那眸中映着盈脉语的倒影,愈缩愈紧,像是要将她死死囚困。
盈脉语笑意盈盈地望着他,视线最终停留在他那衣领微敞的一线锁骨间,说道:“那是当然,小女子我平生再未遇见过第二个像那公子这般美得毁天灭地,人鬼神共愤的男子,不但记得,而且还是刻骨铭心呢!”
听着盈脉语那似褒似贬的赞美,那奇枫的嘴角隐形抽搐,很好,甫一见面,她就让他有种遭雷击的感觉了!
“哼,刻骨铭心吗?你说得有点早了,本公子这次会让你真正感觉到刻骨铭心的!”那奇枫阴恻恻地笑着,“本公子找了你很久了,皇天不负有心人,本公子这次绝对会让你生不如死!”
盈脉语嘴角狠抽,明明是一句激励人的好话,怎么到了那奇枫的嘴里就变质了呢?
“那公子,我想我们之间有点误会,现下天色也不早了,可否让我们与您同乘一辆马车,我们在车上继续探讨如何?”盈脉语说着便从那八人的包围中越过,朝向那奇枫走去。
“站住!再动一步,本公子就当场杀了你!”那奇枫知道盈脉语会用毒,吃过一次亏,心态上自然比之前更谨慎万分。
“那你想怎样?是要拿下我一人,还是将我们所有人都杀死?”盈脉语有些不耐烦,从那奇枫只包围而不动手来看,他并不是要杀了他们所有人,他只是气不过她之前恶整他一事,这次是专门来报复她的。
“点了她的穴带过来,其他人全部杀光!”那奇枫发狠道。
“谁敢动,我就下毒,让你们一个个都变成木乃伊信不信?”
盈脉语有些恼火,摸摸袖内的毒药瓶。僵尸散的分量只够一人,若是撒向那八名黑衣人不会有太大效果,其他毒药皆是药丸,无法轻易施毒。
对于盈脉语的虚张声势,那奇枫先是一怔,随后便微勾唇角,笑得好不阴险:“别怕,她若是还有毒药定会在第一时间便撒了,岂会等到这个时候?给我上!”
那奇枫一声令下,那八名黑衣人迅速挥剑开杀,尚流云澈“唰啦”一下抽出腰间软剑,那一柄软剑似游蛇一般与六名黑衣人周旋。盈笑天也持剑与两名黑衣人对打,只剩下盈脉语、晓墨和楚茜莲三人站在一边。
盈笑天的功夫不到家,不消片刻,人便被打伤在地,一黑衣人正欲挥剑刺向他的心脏,盈脉语大叫着握着匕首猛然冲过去,黑衣人手顿,盈笑天勘堪避过一剑,爬起身继续硬撑。
因得到那奇枫的命令不得伤害盈脉语,是以,那名黑衣人无法对盈脉语挥剑,盈脉语趁机朝他面门一挥,他整个人便僵硬倒地。那奇枫一惊,误以为她还有毒药时,却见另一名黑衣人一指定住了盈脉语的身体。
那奇枫大喜,正欲飞身上前,突见尚流云澈猛然自那六人的包围中腾起,手中软剑陡然强硬若刚锐利刃,一剑刺穿那名点了盈脉语大穴的黑衣人的心脏,并迅速解开盈脉语的穴道。
那奇枫眸光一沉,他最讨厌亲自动手打打杀杀,那样会伤了他宝贵的发丝,脏了他昂贵的衣袍。然而现下,他不能小看那个白衣黄脸少年,遂一展暗红袖袍,整个人便似一只蝶,姿态优美地飞至半空中,绞金丝暗红软鞭如毒蛇一般挥向尚流云澈。
瞬间,那六名黑衣人退至一边。场中变成那奇枫与尚流云澈的单打独斗。他二人自地面打到半空中,又自半空中打到地面,银色软剑对上金红色软鞭,宛若银蛟对上毒蟒,二人打得难解难分。林中树叶盘旋飞落无数,剑鞭撞击纠缠,发出利器的尖锐摩擦之响。一红一白两抹身影飘在半空中,宛若盛开的两朵玫瑰,白的高贵沁寒,红的妖娆毒魅,衬着那无边萧萧而落的绿叶,视觉鲜明,美不胜收。
盈脉语、晓墨、楚茜莲和盈笑天均看呆,就连那剩下的六名黑衣人亦失神于那相较于拼杀来讲更像是剑与鞭之舞的表演中。就在这时,有一抹灰白身影如老鹰一般无声无息地欺近盈脉语的背后。
尚流云澈原先在马车内感知到的便是这么一股浑厚高深得令人不寒而栗的诡异气息。
此一时,尚流云澈恰好注意到盈脉语身后的灰白身影,他心神一乱,大叫:“……语,小心!”
“哼,你在看哪里,找死!”那奇枫趁着尚流云澈一分神,一鞭刺入他左肩,登时皮开肉绽,鲜血飞溅,白衫上红花浸染,醒目异常。那奇枫不甚溅了一脸的血沫,他厌恶地眨了眨眼,亦在这时注意到一只大手正从背后探向盈脉语的脖颈。
尚流云澈一剑挥出,那奇枫勘堪避过,上乘质料的暗红衣袍被削去一片,细腻如玉的肩头显露于外。而尚流云澈不再恋战,软剑转而直刺向盈脉语背后的那个身着灰白长衫的蒙面男人。